十月，就是那个金秋十月，郑承回来了。农村籍的士兵退伍，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八年军旅历程，立功受奖不少，也只混得个兵头将尾。再就业那是不用操心的，包产到户的责任田等着他呢!
一
那山，那水，山清水秀。八年前也是山青水秀的呀，这不就是山河依旧吗?农村生活还是那么艰困。肩挑背磨闹生产，弯弯犁头水牯牛。要见世面上街去，娱乐小赌一灯油。石头碾子石头磨，牛前人后慢悠悠。八年前生活写照的顺口溜今日照样吟诵。
改变农村面貌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也不是一己之力，甚至一个群体之力能办到的事。农村需要大变革，这种大变革以包产到户的形式拉开了序幕。令人欣喜的是人们的精神面貌发生了很大变化。包产到户给了农民生产的自主权，生产的积极性突然迸发出来。种满种尽的旮旮旯旯，一望无际的稻浪滚滚，都是为联产承包责任制谱写的赞歌。
虽然还是站在原点上，静悄悄的变化正向农村进军。传统的农业已经向现代化农业转化，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悄然向商品经济转化。郑承希望自己的家能跟上两个转化的步伐。郑承的再就业规划并不只是那五亩责任田，而是要在B乡场镇开一个汽车修理店。
郑承从小就有跳农门的追求，幸运地成为文化大革命后复课的第一批高中生。以优秀的成绩高中毕业回乡务农。那时上大学不考试，由贫下中农推荐。由于姐姐被推荐上了中专，贫下中农们“灶头上的碗，轮轮转”的平均思想彻底断了郑承的大学梦。郑承选择了参军的路，希望通过在部队的打拼能跳出农门。可是“命上只有八角米，行走天下不满升。”郑承被分到了汽车连。那离地三尺，高人一等的汽车兵成长进步的空间很狭窄。第一年当学员，第二年跟上老兵深造，第三年单独驾驶有可能提干了，又赶上了军官要从院校分配的红杠杠。部队开赴前线时有机会补充一部分军官，比郑承入伍早的优秀老兵撞好运的也没几个。战后又恢复了红杠杠。提干没希望，退而求其次转个志愿兵也行啊。军改前志愿兵名额少得可怜。偌大一个汽车连只有四个名额，早被优秀的老兵占满，并且要缺一补一。郑承转志愿兵的美梦也破碎一地。
郑承曲线跳农门不成，并不影响他拥有军旅生涯的自豪感。在解放军这所大学校，他提高了思想觉悟，入了党，铸就了坚强意志。参加了保卫祖国的边防战斗，荣立战功。学到了过硬的驾驶技术和车辆维修保养技术，还在业余时间上电大学习了《汉语言文学》专业。这些都是他对未来生活充满信心的底气，也是他要开汽车修理店的动力。
有技术，无场地，无资本，修理店开不了。郑承不得不回到现实中，经营那五亩责任田。郑承认真学习联产承包责任制的有关政策，从政策中看到了希望。“交够国家的，留足集体的，剩下的都是自己的。”这里面大有文章可做，自己的那部分可以按市场需求来自主决定什么赚钱种什么，可以通过勤奋吃苦，千方百计利益最大化。这样的政策当然能调动起农民的积极性。靠多种经营致富，实现资本积累也是可能的。农业生产的比较效益太低，以经营责任田为开修理店积累资本必然缓慢。眼前享有的资源却只能如此安排。郑承把种植项目选定为比较效益较高的烟叶和药材生产上，只要有机会就走出去参观万元户和专业户，向别人请教取经。
生活之路得一步一个脚印地走，自然经营责任田为开修车店积累资本缓慢，所需时间必定漫长。那就应该立足眼前具备好经营责任田的基本条件。再简单也得吃饭，也得拉撒，也得有生产投入。吃饭得有厨房，拉撒得有厕所，生产投入得养猪卖钱，养猪得有猪圈。分家后这些条件都不具备。三项并作两项，猪圈下面建个川北式的茅坑。无论怎么精简，工程量都不小，花费的人力财力至少使修车店计划推迟三五年。郑承和妻子想要站上起跑线，还得填满起跑线前的坑。他常常想，要是没有眼前这些丟不下的筋筋绊绊，直接开跑一二一，多棒。
先泡一池粘泥发酵，准备糊那四百多平米的土坯墙。白天脸朝黄土背朝天在田间劳作，吃三顿饭和晚上睡觉前，见缝插针挖运建茅坑的粘土和石骨子，平整厨房、猪圈地基。两头不见天地忙碌着。两项建设都要用不少的木料，郑承退伍回来已经是年底，乡政府的采伐指标早已用完。向木材采购站求助，得到两立方特批木材指标。虽然比申请采伐证贵了许多，但也解了燃眉之急。
二
回家过年的余进给郑承带回一个惊喜，经他联系，郑承可以到成都一家国企开车。虽是临时工，可比土里刨食好多了，开修车店积累资本有希望提速。春节过后，郑承便高高兴兴去成都上班。
郑承有个找钱的地方，春红当然是满心欢喜。药材、烟叶、猪圈、厨房，郑承回家四个月铺下的摊子，连同两岁的儿子，一力承担下来。不叫苦，不知累，一副好身板，不惜消磨，心里憧憬着美好的明天。
国家发展小集镇建设的春风徐徐吹来，这是继农业生产联产承包责任制后，搞活农村经济的又一重大政策。春红知道，郑承不会满足于干一辈子临时工，办修车店的计划不会轻易改变。发展小集镇正是解决场地问题的大好机会，梦寐以求，千载难逢，真是盼望东风恰有东风来。有钱无钱，先报了名再说。春红相信，车到山前必有路。
郑承吃住在郑悟家，可是郑承并不适应这个家的生活氛围。这个家缺少些温柔和顺，多了点横眉冷目，甚至那关心体贴的方式也显粗鲁，令人生畏。余进脾气暴躁，对待一双儿女喜怒无常，时而打得痛哭流涕，时而笑得嘻嘻哈哈。其实威严之下失了威信，无常之中丟了敬畏。在这样的家庭中，郑承只能小心慎言，生怕给姐姐和外甥招来拳脚之灾。
到成都不久，郑悟便对郑承说：“你抽时间回去看看，妈妈说春红给她称的是瘪麦子，要给老人称好粮哈。”
郑承回家看看春红给仲氏称的麦子，又看看自己留下的麦子，显然给仲氏称的麦子要好得多。只是当年雨水不够调和，麦子不太饱满。郑承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妈妈，这麦子不好，生产队有二十多户人家，我和你去找找，你看上哪家的我们就买那家的。”
连看几家，都和春红的麦子差不多，看得仲氏直摇头。怎么办?附近农村的麦子大体就那样。郑承准备到外地购买时，春红的一句话使得云开见日头：“就买妈妈的麦子嘛，她不至于嫌自己的麦子不好，你去外地买回来也保证不了她就满意。”二老种着郑毅的地，收获的庄稼除了给郑毅拿的，二老也吃不完，反正要卖。
郑承又来到仲氏面前：“妈，我看看你的麦子好不好?”
“我的麦子当然没谈头。”仲氏打开柜子，郑承看其实和大家的麦子差不多。仲氏就认定这麦子好。
“真的是好。”郑承心不齐口地随口称赞。“我就买你的麦子，不称，不运，只给钱，多好。”
“不是买我的，是买郑毅的。”仲氏赶紧撇清。她心里明镜似的，一家是二老种出粮食给儿子拿，一家是儿媳给二老称粮还鸡蛋里面挑骨头。仲氏不担那薄待，说是买郑毅的就是告诉你，这庄稼是郑毅种出来的，二老仅仅是帮帮忙。
“好好好，就买郑毅的。”明知郑毅还在校读书，郑承也只好顺着她说。神仙难断家务事，谁能把这事说明白了他就是超级神仙。
直接计价给钱，仲氏是高兴的，郑承和春红也是高兴的。从此以后就真的不用再称粮。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郑承回成都不到一个月，仲氏又安排郑露给郑悟打电话，要郑承回家一趟。
郑承好不容易腾挪出时间回家来：“妈呀，这才几天，又叫我回来。”
“我才想起，你当兵挣得钱和衣裳也该分呀。”
“这么远为这事，我这临时工是要考勤挣钱的。”
“你是开车顺便回来的，耽搁不了你，分了你就走。”
怎么突然就想起了退伍费和军装的事了呢?
郑露回娘家说是来看父母，其实是求援。她家里建房需要木料和瓦。父母答应拆了两间对庭房，请车把木料和瓦给她送到家。事情商定，仲氏带她参观春红正在修建的厨房和猪圈，一股劲地夸春红能干：“你哥不在家，猪圈、厨房，这么大的事业一个人都能担起来。”
“妈呀喂，哥哥太有钱了吔，又修厨房，又修猪圈。你看那茅坑用的六张两米长，一米五高的石板，还有那四四二的石梁石柱，从开山到运回来要花多少钱呐。那厨房，那猪圈，啧啧啧，都是不小的事业。听说他们还报名修街房，多阔气唷。”郑露惊叹连连。
“就是啊，他们啥都有了，你弟弟啥都没得。”仲氏又为幺儿子操起了心。
“哥哥嫂子也太自私了，当兵挣了钱一家用。当兵八年有七年没分家呀，这不是吃关饭，攒私钱吗?”
仲氏被郑露撩拨得坐不住了，便要郑露到乡上打电话，叫郑承回来一趟。
我的妈吔，有啥钱嘛。你儿子没本事，只当个义务兵和超期服役兵。第一年每月津贴六元，第二年七元，第三年八元。我当八年兵，总共津贴一千多元。牙膏牙刷自己买，肥皂洗衣粉不能少。父亲到部队住半月得花钱吧?春红到部队住一月得花钱吧?我探家两次得花钱吧?别人是从家里要钱用，我还省吃俭用给家里寄钱，家里建房我寄了一百元，春红生孩子我寄了五十元，结婚给春红买衣服花六十元。省下这些钱我得多扣门呀。你不知道我在部队过得有多寒酸，别人买尼龙袜，我大热天还穿军线袜;别人偷偷戴手表，我也想戴没钱买;别人买西瓜冰淇淋，我只好躲一边去，我知道人与人的交往应该来得去得，我没有可去的，就不应该享受送来的。最尴尬的是1982年2月春红来部队探望我，回家时我请了十天假送她回家。送到成都，不巧弟弟生病住进了医院。姐姐姐夫上班，没时间护理。我和春红只好放弃回家，承担起护理的事。白天晚上辛苦那是兄弟情份所在。囊中羞涩却难倒了英雄汉。到医院每趟两毛钱的公交车费对我们来说有如洪水猛兽。很多时候还得在医院附近吃顿中午饭。稀饭泡菜自己吃可以，生病的弟弟总不能稀饭泡菜吧。公交车不坐可以悄悄走路，饭不吃是不行的。我回部队，必须有路费吧，那个数目可不小，要十七元才够。我们没钱的事是不愿告诉姐姐姐夫的，我们在这里吃住都在他们家，弟弟治病的开支也看着他们，不能再给他们添负担。我十天假满，回部队时把春红身上的三元五角钱凑上，只能买到部队邻县的火车票。我在那个县城下车，站在公路边拦便车的情景，只在学生时代才有过。穿着军装拦车脸上无光，但是无钱买车票，也就无所谓面子不面子了。
军装也要分吗?一个军人只有两套冬服，两套夏服，一套棉衣，还有绒衣和衬衣。部队换发服装是交旧领新，不是节约就可以多出一套的。退伍回来我就给了弟弟一套夏服，给了父亲一套棉衣。一位表侄喜欢军装，我给了他一套冬服。现在我只有一套冬服和一套夏服了，怎么分呀?
“没有钱?修猪圈，修厨房，还要修街房，咋就有钱?”
国家给退伍军人发放有三百元安家费，我在边防线上半年都是野外风餐露宿，患上了风湿关节炎，部队给了我五百元医疗补助，加上最后一年节约的一百元，总共有九百元。修猪圈，修厨房还不够呢。这些都是居家生活的必备设施。我倒是想丟下这些直接谋发展，可这哪是能绕过去的弯?修街房是我们的长期规划，我想凭一技之长挣点零花钱，总比困着强。还有我的儿子我要把他送到中心小学读书，给他创造好一点的学习条件。所以修街房我们必须抓住机会，没钱，借、贷、欠，把我卖了也要修。
“那九百元就应该分。”
国家给的安家费、医疗费哪有道理分?妈妈你就忍心看我们穷一辈子，吃喝拉撒的问题都解决不了吗?
村小有个数学老师，四年级的算术题还要写条子找中心校校长解答，还有位老师沉迷赌博，晚上打牌，白天居然在课堂上讲三加三等于长三(长三是川牌中的一张牌)。这是我退伍回来你给我们讲过的笑话。你就忍心你最疼爱的儿孙子，在村小听老师讲三加三等于长三吗?你不为我们着想，也该盼望孙子成才吧。说实话，凭着我和春红的勤奋，我们只会穷在起步阶段，这时候一分一厘都金贵。待我们发展起来了，十个九百，百个九百，都不是啥事。郑承对未来充满着希望，那希望的基础却在眼前。他说话既有哀求的成分，也有拿定主意没有商量余地的成分。
商量无果，仲氏很是失落。失落又能怎样呢?只好给郑毅说：“你哥自私，部队回来的钱和衣裳不愿拿出来分。你就吃气自己挣哈，自己挣的硬棒。”
“分啥呢分，衣服给我的有，钱是国家给到人头的，你不管这些闲事好不好?”郑毅反而和仲氏想法不一致。
“你这个东西见好不依好，我为你好，你还说我操闲心。”仲氏抱怨着，脸上笑得很灿烂。她满意郑毅有主见，自己也卸下了一桩心事。
或者是生活压力太大，郑承的心情一直处于压抑状态。他可以在枪林弹雨的战场上安全驾驶立功受奖，他可以保持军旅八年驾车无事故，被评为红旗车驾驶员。在成都他却短期内出了两次碰撞刮擦事故。事故后余进一边骂，一边擦屁股。骂的内容是随心所欲，骂声中屁股也会擦得很干净。认识他的人多称他“余疯子。”这绰号倒也形象。他发起脾气来咆哮粗鲁，办起事情来很是认真负责。
郑承到成都不久，余进和郑悟接郑欣到成都玩耍。其实他们只是初心可赞，耐心不足。余进讨厌岳父随地吐痰，说了也积习难改。不几天余进口里便不干不净起来，甚至指着郑欣的鼻子说：“老丈老账，啥时才把你这老账还得清啰?”作为女婿，对这个家贡献再大，也不该如此对待岳父吧。郑承看着这样的场面不可能没有想法。郑欣当然也受不了，坚决要求回家。原计划住一个月，只住了十一天就悻悻而归，从此再也没有了到成都的念头。回家后，二老又增加了一个吵架的爆发点。准备给余进的那些木料，郑欣反悔不给了。二老口角不断，却都不愿向余进挑明。余进和郑悟几次劝解，都因不明吵架的起因，无果而终。仲氏就着郑欣还有一丝不愿捅破窗户纸的情面，多次催促余进把木料运走。直到木料运走了，那给与不给的争吵才停下来。
郑欣离开成都，郑承去意已决。即使租房单住也不再心痛房租钱，必要时甚至不要这份临时工。他等待着一个不失和谐而有情有义的离开机会。巧就巧在这个机会不知不觉从天而降了。
三
郑承运一车货物到家乡县城，无意中在城门口看到了一纸招干公告。全县要招一百多名乡镇干部，其中要从退伍军人中招十名武装部长。就在前不久，省委组织部、省人事厅联合发出《关于乡镇机关干部试行选聘制的意见》，决定全省在乡镇新招干部中推行公开考试择优聘用的原则，直接在农村青年中选聘乡镇机关干部。这个政策对于郑承来说，有如渴时甘露，自己寻寻觅觅二十多个春秋，终于等来农门最后一跳的机会，要报考的迫切心情可想而知。
报考人员需在户籍所在乡镇报名。在郑承看到《公告》之时，报名时间只剩一天就截止了。郑承急急忙忙回B乡报名，在乡政府门口，刚好遇上了张书记。
“张书记好，我想报个名考乡干部。”
“开车不好考啥乡干部?干部就是几个定工资，哪有开车工资高?”
“我想一个稳定的工作，那开车是临时工。”
“我们以为没人报名了，昨天就把报名表送到县委组织部了。你要是认真的，我马上联系组织部。”
“当然是认真的，谢谢张书记。”
张书记立即进政府办公室向组织部干部科打电话，得到还可以报名的答复。郑承赶往组织部取回报名表，在B乡填表盖章送回组织部。考试时间确定得很紧迫，报名截止第三天就考试。郑承要把车开回成都再来考试根本就来不及。只好电话请假，找来一些复习资料，草草复习两天便上考场。
考试结果，郑承在参考退伍军人中文考第一，军事成绩仅为及格。何勇在参考退伍军人中军事成绩第一，文考仅为及格。二人都报考j镇人民武装部部长。
武装部长属于领导职务，县委十分重视这批乡镇副职的选拨任用。
县委会议室，确定十名武装部长最终人选的会议正在进行。会议由管组织的县委副书记主持，参加会议的有县委组织部、县人事局的有关领导和工作人员，还有十个用人单位的党委书记。
确定j镇武装部长人选争论比较大。
“乡镇武装部长是负责乡镇国防教育和民兵工作的专职人员，负责本乡镇民兵组织建设和管理，军事训练的组织与实施、兵役登记和征兵工作。确保乡镇武装力量具备一定的战斗力和应急能力，同时担负着退役军人事务的相关工作。我们认为任用军事素质好的同志，便于开展专业工作。”武装部政工科严科长代表人武部发表了意见。
《党政领导干部选拔任用工作条例》要求推进干部队伍的革命化、年轻化、知识化、专业化。根据干部四化的要求，我们依据档案和政审的有关资料对两位同志作了对比。革命化方面，郑承参军八年，立过战功，何勇同志服役五年。年轻化上，郑承比何勇年轻两岁。知识化上，郑承大专学历，文考第一。专业化方面，何勇的军事成绩第一，说明专业素养不错。总的来看，四化郑承三化占优，何勇一项占优。根据择优的原则应该任用郑承。并且实现农业现代化的目标也应该选用综合素质高的乡镇干部。
“我们召开党委会讨论过，我们补缺的是武装部长，我们与县人武部的意见一致，任用专业素养好的同志。”
“乡镇武装部长由非军人担任，说到底就是党政干部。到了一定年龄就要转岗，转任方向是党政，提升空间也是党政。没有足够的知识理论水平，难于应对改革开放后复杂的工作局面。还是优中选优吧。”组织部长的话基本确定了郑承的任用。
好险，郑承差一丝丝与这份工作无缘。幸运还是光顾了郑承的生命历程，郑承从此便成为了j镇人民武装部部长。
那时的招干制度并不完善，各项成绩在总分中如何量化没有标准。可以说那时的招干就是后来凡进必考的探索。
改变八亿农民搞饭吃的现状，不仅要有包产到户，发展小集镇，鼓励农民进城务工，大力发展乡镇企业这些改革，还需要深化到包括干部制度改革在内的方方面面的改革。
人生应该是一个不断自我完善，自我图强的过程。郑承步步高的再就业之路告诉人们，机会总是光顾那些有准备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