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虽处大西北,却有着江南水乡之韵,所有水系均属长江流域,说是江南它却有着近千米海拔的地势高度,山势的高耸与俊险与江南水乡有着差别。80%以上的森林覆盖率,负氧离子含量极高,是全国所属天然氧吧之一。潮湿的气候生长着近千种中药材,素有“千年药乡”之称。适宜的气候大量的食用菌在这里得到栽培和种植成功,贯有“中国黑木耳之乡”的美誉。清澈的河流滋润着这片土地的万物,淳朴的民风在这片广阔的地域发扬与传承,从那里走出来的人们,却永远忘不了家乡淡淡的乡愁。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是一个物质相对匮乏的时代。作为一个农村生活的人们,除了年关进县城购置点年货,也就是其他必须进县城才能办理的事外,其他时间永远束缚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几乎没有远行的目的。一个家庭的经济收入,主要依靠山里的山货和自己农业集体划分到户的农林经济作物,如核桃树等。每到收获的季节农户们把这些农林特产拿到供销门市部或走村串户的小商小贩那里,按照当时商谈的价格变换成人民币,成为自家的经济来源,维持着一家人的日常花销。
靠山吃山,靠海吃海,也不是没有道理。生活在大山深处的人们,在干完农活之余,身体强壮的男人都会进山采收山货,当然进山采收山货不光是男人们的事,也有半边天的女人们。那个时候山里的药材诸如:猪苓、天麻等。因这些天麻、猪苓全野生天然,生长周期长,质量优良,在当时也颇有名气,尤其是天麻,在当地就是响亮的地方名片,受到各地药材收购者的青睐。野生菌类如木耳、松茸、羊肚菌等,尤其是椴木栽培出来的木耳,产量大,颜色正宗,味道香浓。如果你随便摘一片含在嘴里,咀嚼一下那个木耳的原始香味充盈着你的味蕾,持久不消。这些野生天然臻品,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获得,年轻人通常都是跟随有采收经验的老人们,经过多年进山,最后才能获得采收这些野生臻品的经验。在农村当时也流行这样一句话,“一巧不得、少挣几百”的说法。当然除了经验和技巧,要想采收到这些天然野生臻品,还有一个特重要事,那就是要勤快。雨后天晴,往往是采收这些天然臻品最好的时候,及时进山寻找,正如老人们常说的“山有万担粮,懒人不得偿”。
巧在当时一种经验和技巧。无师自通也是一部分人的聪明体现。为了学精学通一门技艺,就像人们说的不拜师哪来的真传。通过经常进山和老人们的交谈我也听到一些经验,如猪苓一般生长在有腐朽树木旁边,较阴湿的地方才有,但我上山背柴从未遇见过一窝。更有听说一窝猪苓能挖一背斗的说法,挖猪苓经验丰富的人听说昨天有人在哪里挖了一窝猪苓,从他挖的数量、大小、形状,有经验的人还会在第二天,去重新在周围挖找一遍,或许会发现另一窝猪苓,因野生猪苓会自我分化,在这个周围长出另一窝。
过去的是一种乡愁,是一种对人生阅历的回味。如今人们物质生活的丰富,农村的经济来源再也没有八九十年代那么单一。随着封山育林政策,以及近年来国家倡导“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理念影响,进山的人们也在逐年减少,山上树木也变得越来越密,树叶的绿色也越来越浓,那山上的野生药材和野生菌想必也静静生长,原来采收它们的人们现在均已老去。或许这些野生臻品成为鸟类或野生啮齿类野生动物的食物。山林里少了人为活动的影响,那成群的锦鸡在树林来回奔跑寻食,与遍地的松鼠抢走本该属于它们的食物,尤其那雄锦鸡,花红的羽毛特别显眼,就像他们天然的警觉性一样。夜晚的村庄时时听到有青鹿的鸣叫。
社会的发展也促进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一面。一代人有一代人的生活,一代人有一代人的经历,绘就了不同时代不同的人生精彩,丰富了时代与人生的精彩画卷和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