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倩,有感觉没?嗓子疼不?发烧没?”早上一醒来,我就推开闺女的门问。“没有,妈。一点感觉也没有。”“你可急死个人呀!”我悻悻地道。我是如此地盼着闺女阳,盼星星盼月亮一般地盼着闺女阳。
12月14日早上,老公说:“我好像阳了,浑身不得劲,一阵冷一阵热。”我心里“咯噔”一声,“该来的还是来了。”家里有一个人阳了,谁还能逃得过去呢?“早知道要把病毒带回家,你就应该待在村子里,过了这一段时间再回来。”我抱怨道!想想自己也糊涂,抱怨有什么用呢?
12月23日,闺女要去张家口考研。就差不到十天了,也没挨过去。在防控政策还比较严的一个多月前,她就是我们家的重点保护对象,几乎足不出户。我也是在人少的时候出去买菜,晚上大街没人的时候出去遛弯。怕带回病毒来,她如果是密接,被隔离了怎么办?辛辛苦苦地学习了一年,好赖总得上上考场。当蔚县整个单元整个单元的人被隔离时,我就为我们单元的人祈祷,希望他们都平安健康,一个人也别感染。我暗笑自己:多么自私的祈祷,为了女儿。
为了她的考试,我们甚至做了好几个计划。
“孩子考试前的一个多星期,我就不回来了。”老公说,“也好,万一你带回病毒,怎么办呢?”我说。“我要不提前去张家口住宾馆吧!”闺女说,“到时候再说,住在你二舅家,我跟你舅妈说说,有个啥事好照应一下。”我说。
计划和打算都没有实施,随着国家防疫政策的调控,封控解除了,不用担心整个家庭整个单元的人被隔离了。即使阳了,也可以在家自我隔离和治疗。12月初,张家口的二哥一家阳了,随后,宣化的妹妹一家阳了,涿鹿的弟弟一家阳了。我默默地祈祷,等孩子考试完,我们一家再阳。“妈妈,河南分阴考场和阳考场了。”好啊!国家政策越来越体察民义,符合民情了,我高兴地想。河北肯定也不会例外了。一年的辛苦付出,对孩子们来说是多么不容易。如果不能参加考试,那是多么令人遗憾的事啊!
14号老公阳了。既然家里有一个人阳了,那就谁也在劫难逃了。既然谁也难以幸免,那就期盼闺女早些阳了吧!24号考试,23号走,按阳五天算,最迟在18号阳,我盘算着。还有四天时间,这病毒在她体内要潜伏几天啊?
如果我有一双能发现病毒的眼睛,有一双能揪出病毒的手,一定给她挖出来。
15号,我阳了。只要一有机会,我就问:“倩倩,你嗓子疼不,有点感觉没?”“没有,妈妈!一点感觉也没有。”“圣母玛利亚啊!耶稣基督啊!老天爷!”我把东西方的神啊鬼呀灵异的东西都念了一遍,咋不先让闺女阳呢?我仿佛看见一张惨白的小脸,在考场上烧得昏头昏脑,甚至握着笔的手也在打颤。别说发挥良好,连原先记得那点东西也给烧没了。
16号,我烧得更厉害了,38.5度,39.1度,一路飙升。我狠不得把我的温度转嫁到她的身上。这个顽固的孩子,还是没有一点动静。我想起小时候的她,虽然身体瘦弱,免疫力还挺强,当大多数小朋友起了水痘痊愈后,她才慢吞吞地开始发病,那时候已经八、九天过去了。如果这次也等八、九天,正好在考场上。
17号上午,我继续问:“倩倩,你还是没感觉吗?”“没有,妈!”“你这是一准去考场上烧呀!”“也许就是这命吧!”命,谁能说的清呢?如果真的是命,我能为你扭转乾坤吗?作为妈妈的我,只有尽可能给你提供好的读书环境,好的营养食品,尽我所能帮你出些主意,除了这些,我还能为你做些什么呢?我不会口是心非的说,你要坚持,如果今年考不成,还有明年。明年是个什么样子,谁又能说得清呢?我默默地宽慰自己:尽人事,听天命吧!
17号晚,闺女说:“妈妈,我嗓子不舒服,体温37度。”“你终于阳了。”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当我写这篇文章时,孩子正在考场上答卷。我再也不用牵挂她考场上是否会发烧,但我的心真的能停止牵挂吗?别的担忧又袭上了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