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而上的安静
一
把肉身投入湖中,仰卧在水面漂浮的时候,发散的听力被消遣,眼界中已无人间,只有辽阔的天空与你面对,与生育我的天地如此正视,而回归的宁静与博大,瞬间在我的世界里无限般蔓延。不须诗情画意,便觉愉悦淡淡而悠长的在湖面上,在水田之间轻轻的荡漾。
类似的感触,在一个傍晚也同样降临。小店门外的摆摊,既有晚风从南面徐然而至,共同呼吸,却有别样的他外的摊贩上,因为附近只此,并不喧闹。在相互对酒小酌,国内外新闻的闲聊之间,望到行道树上空,那一弯暗红色的月牙,刚刚为人类间的平民,制造了一场壮丽的日食奇观。在今天的傍晚,又妙丽的在天宇的布幔之间,含羞睹此人间。
深夜的朦胧间,在儿子的酣睡之中,感到夜风徐缓的,从对开的卧室窗口,一缕一缕的扑入我宽大的客厅,一闪一闪的微凉,从我们面孔上惬意的拂过,紧张的神经,一丝丝松弛,浓浓的睡意一层层深入,我们回到幼儿孩童时期,在母亲的怀里安然入睡。
受到不断叨扰的赤子之心,宁静之态,只有在此与天宇和大地对视的时候,才会回归本来面目,感触自然的觉悟只要尚在,我们的心性及宁静,便永在胸怀。
二
仅仅是一闪念,就那么闪烁一下,像路口遇到了一个熟人,照面一下便不见了。很早的时候就遇见过它,有时是这样的照面,有时它就坐在我的旁边,默默的看着我。见到它和它伴着我的时候,一个显著的特征是我会安静。我看到无为无争的一种慈祥,我充分理解“休息”一语的深刻内涵,只有我知道,我还不能把自己交到它的手里,不能随它而去。我还有儿子,未成年的儿子需要我。
如果说这是一个哲学问题,关于冥想、厌世和死亡,那么当面对世事人事的时候,我是一个务实的人。昨晚胃疼,晨时不醒,但朦胧之中,知道还要去上班,因为办公室里的人已经不多,几个同事公休,我必须得上班去。而一旦真正的离开关于一“闪念”和睡梦,我知道还有很多的事要做。今天要给报社打一电话,说明天一个学校要开展的活动,今天本地报纸会有一篇宣传工作,需要某一方面的稿件,等等所谓的琐事,而且会想到我未竟的事业,还必须读写我的作品,勾连我对事实的认识,勾画出这世人的内心世界。
如果前者是哲学的话,那么后者是俗世的义务,悉为一个人的形而上和经济基础。今天儿子早上背书,我听到了,很好,我的儿子。
三
今天是昱弟岗位上的节日,街头上不见有人重视。我给他打去电话,只说几个朋友要约着在中午吃饭,都是当年的战友,说没有其他的事情,闲着不就找个理由聚一聚嘛。我想想也是,但事实上的确也有真诚的东西在里面,我给孩子妻子过生日,不就是对他们的注目和嘱咐吗。
今天天气凉爽,为了一个全局开展的活动,我特意来到学校,是儿子所在的学校,并未见到儿子,但几千名学生在国旗下的齐声宣誓,仍然让人震撼。那时想到的是,一个民族的意识和宣传,竟然可以从如此幼小的年龄开始,教育也好灌输也好,这些所谓的不良词语,皆能左右这样的活动。我在会场上,不,我在孩子们的背后走来走去,和记者们说几句话,和老师们打个招呼,又到学校的门口看,几千名家长蜂拥在着长长的一条街上,公鸡一样走来走去,说是买水,有点儿像作秀,妻子也在其中。
还有一件事说要去看父亲,如昱弟找父亲的电话,问他是否有事,他搪塞的说没有。我们近来因为父亲的事闹得不愉快,电话少了,好像是怨我不知道孝敬父亲,对父亲的理解和宽恕不够。然而我理解昱弟,昱弟因为善良,知道父母养育儿女的不易,在更为宽泛的范围内爱护众生,我怎么能够,我也不能够把某位父亲,为讨好一个儿子,说另一个儿子不是他的亲生,这如何能够解释?怎么可以告诉他?
借此日记,免此事化为腐朽。因为这里的静谧和安宁,已经化为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