菖蒲艾草把
汤碧峰
今年的端午节期间，卖菖蒲艾草把的特别多，几乎走出家门就能看到，小区门口有卖的，街上地摊上、水果店、菜场内，眼光所及之处就能见到。每把有五元的、三元的、二元的，妻说早上去买菜有一元五的，这是在倾销了。这菖蒲艾草把如此普及，有点出人意料。
我们这一代人，出生于困难时期，成长于“文革”年代，受时代观念的影响，早就对这些习俗不迷信了，于是在职时从没想过要去赶时髦。不知是哪一年，妻退休后从菜场买回一把艾草把说：别人都在挂，说是可以辟邪，我们不信这个，但人家都挂了，邪不就跑我们家来了。
说这话有点滑稽，既然不信为何又有“邪跑我们家来”之说，这不自相矛盾吗?可既然买来了，当然不能扔，于是将其挂在大门上，用胶带纸粘贴在门上。一年挂了，第二年不挂觉得不妥，信了自然成了习俗，从此年年端午挂艾草把。
今年端午节，妻不曾将艾草把买回来，于是我去挑选。菜场内五元的，太大，也有点贵，三元的不见得和二元有什么区别，于是找了个用三轮买菜的大娘，她的艾草把已卖得差不多了。她挑了一把给我，我问为什么这把好?她说蒜头大呀。也对，蒜头价钱贵，艾草把自然也增值了。
艾草，多年生草本植物，植株有浓烈香气。全草入药，有去湿、散寒、止血、消炎、抗过敏等作用。艾叶晒干捣碎得“艾绒”，制艾条供艾灸用，又可作“印泥”的原料。小时候常用它制作草把，用来熏蚊子，夏天乘凉时，燃上一堆艾草堆，青烟袅袅，蚊子闻到便不敢近身。
菖蒲，多年生草木，根状茎粗壮，剑形，生于沼泽地、溪流或水田边。菖蒲可以提取芳香油，有香气，是中国传统文化中可防疫驱邪的灵草，根茎可制香料。但它属于有毒植物，其毒性为全株有毒，根茎毒性较大，口服多量时产生强烈的幻视。现在市内公园的池塘边多有种植，用作观赏植物。
大蒜，半年生草本植物，有浓烈的蒜辣气，味辛辣。有刺激性气味，可食用或供调味，亦可入药。传说大蒜可以避“五毒”，即蜈蚣、毒蛇、蝎子、壁虎和蟾蜍的毒素，食用对健康有益。
那为什么菖蒲艾草把要把这三种植物捆扎在一起呢?传说端午节前后进入多雨季节，蛇虫繁殖，易咬伤人，挂艾草、菖蒲、蒜头是为了驱病、防蚊、辟邪。菖蒲作剑，艾叶作鞭，大蒜头作锤，大门上挂这“三种武器”，相当于门神看护。
在我们小时候，艾草和菖蒲都是野生的，现在因为有市场，农村地区普遍种植，这种植物本来就好生长，不必管理，到时候收割就是。去年陪孙子去研学旅游，去的那个农场便有大片种植。而大蒜因为近年来价格上升，本来在艾草把上的多个蒜头，只放一个了，而且许多艾草把已不放蒜头，省成本。
艾草把既是习俗，又有好处，挂起来自然也要讲究。开始学人家横挂在门框上，发现掉下来。又想菖蒲当剑使，就如同剑斜着挂，也不行。于是倒挂在门的一侧，后来在网上看到，说是这样挂才是正确的，歪打正着。
许多民间习俗，年轻时并不重视，老年了却在学习，这也是文化传承，不应该在我们手上失传。
二〇二四年六月十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