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禅宗二祖慧可在禅定中,突然看到一位神人站在跟前,告诉他说:“将欲受果,何滞此邪?大道匪(非)遥,汝其南矣!”慧可禅师何等聪明,他知晓这是护法神在点化他,于是将自己的名字改为神光,并立即护经南下。
路途遥远,但志向坚定,慧可禅师一路向南。不一日,来到了大别山深处的舒州岳西县店前,来到了司空山。见司空山及其周边气势巍峨,隐隐有佛光普照。于是,他就在司空山结庐,修禅问道。慧可禅师立道场,弘佛法,长于辞辩,他的禅法日益广传,知道的人日渐增多,影响一天天地扩大,并传衣钵于僧璨。于是,司空山逐渐成为了佛教名山——“中华禅宗第一山”。
与“中华禅宗第一山”隔河而望的有条闻名遐迩的大峡谷——司空大峡谷,它与司空山互为好邻,互为美景。因禅宗二祖慧可及三祖僧璨常在此参禅悟道,又因常年流水冲刷,形成奇瀑。雾升天为云,云化雨入川,川汇水为瀑,天地轮回,周而复始,似乎暗含某种深切的禅意。故又名曰“司空禅峡”,被誉为“中华禅宗第一峡”。
大峡谷从高高的红岩山和长岭山之间奔涌跳跃而下,穿谷越峡,携风带珠,直赴店前河。大峡谷内奇山、奇瀑、奇潭、奇石、奇洞、天坑、地缝,环环相扣,移步换景,谪仙李白曾探秘峡谷,沉浸于仙境禅意之中而忘返。这里的景致奇特,又被誉为“大别山中小武隆”。
峡谷中水是景、石是景、山是景、瀑是景,可谓是“一水一世界,一石一如来”。无处不彰显着峡谷的幽深与禅意。
大峡谷的禅意,不是凭空而造。如果你从大峡谷对面的司空山下院远观,红岩山形似仰卧的“观音菩萨”,长岭山形似仰卧的“佛祖如来”,佛祖的尊容惟妙惟肖,静卧于此,庇护着大峡谷及其周遭的生灵;如果你从店前镇白鹿村部近观,红岩山恰似“神龟”驮着仙山,长岭山神似“象鼻”和“龙形”,呵护着大峡谷及其周围的万物,形象逼真,神气神奇。远观近看,都是风景,都令人无限遐思,令人心生向往。
只要你一来到大峡谷入口处的白鹿村部,你就会听到流水喧嚣不息,感到某种天籁之音越过风和群山顺谷传来。
这是峡谷瀑布的声音。这里的人都知道,大峡谷就在群山之间、就在“禅那”之间。禅意十足的崇山峻岭围绕着峡谷,河流在峡谷里欢畅奔流。声音悦耳。风,劲道,一股脑儿顺溜而来,鼓动着一河的溪水和漫山的“松涛”,唱着“阿弥陀佛”之歌,朝着司空山的方向奔涌而去、朝拜而去。这是“司空山”之音,是一种“禅音”。
十年前,我初来司空大峡谷,曾写过一首小诗,诗中有这么一段:
在我故乡的任何一个地方
你都会听到人们谈论司空山
谈论司空大峡谷
这峡谷,这峡谷里奔腾的流水
就像,就像沐浴着禅意的圣洁
从上天来到人间
河流,对于司空大峡谷,不是肉眼所见的水流,不是人们所说的瀑布,而是越过时间传经布道到我们生命中的血脉。河流把生命和奔涌,从高山带到大峡谷,带到司空山脚下,带到店前河,并带向遥远……永生不息的流动与勇往直前。
这是一首歌,一首带着司空禅意的大峡谷之歌。
我非常喜欢那些歌颂高山、峡谷与河流的歌曲。我听过斯特劳斯的《阿尔卑斯山交响曲》,也听过葛罗菲的《大峡谷组曲》。它们都雄浑激越高昂。我忽然觉得这些歌曲也是为司空大峡谷而写、而歌!可惜歌颂司空大峡谷的歌曲还没有被写出来。我希望有一天,音乐天才出现,为我们谱写大别山深处司空大峡谷的美妙乐曲,歌颂这里的山、这里的水、这里的风雨、这里的河流、这里的人与精神、这里的二祖禅与一切,歌唱司空大峡谷的风动与瀑布。我很喜欢一首美国民歌《谢南多》。这是一首歌颂永恒的河流的歌曲,谢南多是一位美国印第安酋长女儿的名字,也是一条河流的名字。“遥远啊,波涛滚滚的大河……”这是令我永远热泪盈眶的歌声。我听着听着,就更觉得是唱我们司空大峡谷和店前河的。我希望不久的将来,有一首地道的司空大峡谷的《谢南多》。
司空大峡谷的命名和司空山有关,因为大峡谷就在二祖司空山身边。但不能望文生义,以为大峡谷就在司空山脚下,不,我前面已经说过,大峡谷与司空山隔河而望互为好邻,它们之间有条大河——“店前河”,店前河经久不息地滋润着司空山和大峡谷。大峡谷的禅心日夜隔着店前河朝圣着司空山,司空山的禅风越过店前河时刻沐浴着大峡谷。
司空山和大峡谷,互动着禅意。
地处司空山东南麓、隔河而生的大峡谷,以白鹿大峡谷、白鹿滨河湿地、红岩山、长岭山为核心,秉承着司空山二祖的禅意,将经文禅化为流水,日夜流淌,化解着红尘世俗的纷扰烦恼。司空大峡谷,就是一条流在二祖怀里的溪流。亿万斯年,它与司空山共同滋润着店前河这条“波涛滚滚的大河”;而这条河,又滋养着司空山及其大峡谷的山水和祖祖辈辈的父老乡亲。正是司空山及其大峡谷山水滋养,这里出了许多名人轶事。最为典型的就是安庆府第一位状元黄信一。
说起黄信一,我想起了白鹿村的一段传奇。因为司空大峡谷坐落在白鹿村,与白鹿村山水相连、共兴共荣。“白鹿村”原来叫“杏花村”,因为黄信一的故事,才改为“白鹿村”。
黄信一(1296-1350),字福鸣,号有朋。出生于太湖县北乡(1936年后属岳西县店前镇白鹿村)一个农民家庭。其为元顺帝元统二年(1334年)状元,授翰林院修撰,官至吏部尚书、授资政大夫。黄信一,打小就好读书,善诗文,存世有《燕子崖晚眺》、《山庄即事》和《杂咏》等等好诗佳作。晚年常“隐逸于山水崖壑间”,死后御赐祭葬石鼓岭下纳瑟石。年少时聪颖好学,至今流传不少故事。3岁时,祖母任奶奶就口授《孝经》,先每天教一两句,谁知黄信一念几遍后就能背诵,后每天教三四句,念几遍后也能背诵,乃至后来许久都能背诵出来。7岁时,黄信一开始读私塾,他按照“吾日三省吾身”的教诲,坚持把每天做的事记载下来,日久天长,就成了厚厚的一本影响较大的《自省丛编》。
相传,黄信一住在店前河西岸一个叫杏花村的庄子。能文能武的他,经常巡山打猎。一天,他带领猎犬背着弓箭,到河东岸的红岩山上打猎。他刚进山就看到三只白鹿,一公一母带一只小鹿,悠闲自在地在林中觅食,一看就知道是这是“一家子”。三只都是雪白雪白的,他喜出望外,听老人说过,白鹿是鹿中之宝,价值很高。这机会可遇不可求啊。他瞄好路径放开猎犬一阵猛撵,三只白鹿都被撵到山下茅草坪里。茅草一人多高,不见了鹿的踪影。猎犬到处查看着,突然一阵狂吠,两只白鹿一跃而起,纵身越过小河逃走,猎犬也尾追而去。凭着猎人的经验和自己的聪明,黄信一径直走到白鹿跃起的地方,毫不费力地就将小鹿逮住。他急忙解下腰中的长巾,连包带裹地把小鹿抱了回家。
那只小鹿,出生不久,还在喝奶,只见全身绒毛雪白如玉,蹄壳和眼睛透着粉红色,实在令人怜爱。黄信一的妻子正巧坐月子,她挤出自己的奶水喂养小白鹿,一家人对小白鹿就像对自家的婴儿一样,细心呵护,生怕有个闪失。小白鹿似乎通人性,它性子温顺,不仅不怕人,还常常到院子里溜达蹦跳,和小孩子们一起玩耍。
自从养了小白鹿,黄信一家屋前屋后经常发现鹿的蹄印。那时,野兽闯进村庄是常见的事,谁也不在意。一天,黄信一清早打开大门,发现一对老白鹿竟然守在门前,见到他也不跑,伸头望着院子里。这一幕令他一惊:莫不是老白鹿知道自己的孩子在这?是来看孩子的?黄信一有意进去把小白鹿放进院子里,一对老白鹿见到小白鹿乐坏了,又蹦又跳又叫,小白鹿也欢快地叫着。老白鹿竟然不顾危险,大胆地进入院子,与小白鹿亲近。黄信一心里一酸,深受感动:动物也有情啊,它们亲情无二,母子情深。他和家人商定,以后就任凭一对老白鹿来看望小白鹿。黄信一受此启示,自此收起弓箭不再狩猎,一心在家攻读书文,与全家人一起尽心尽意地饲养好三只白鹿。久而久之,黄家“人鹿共处”的美事就传开了。远近的乡邻赶来看稀奇,许多商人也闻讯出高价索买小白鹿,黄信一只有一句话:金不换!
黄信一所在的村庄,因有许多杏树,所以叫杏花村。一到春天杏花盛开,蜂蝶飞舞,人就像在花海里穿行一样,景致美极了。每年这个季节,学友们来他家吟诗作赋,与他同游司空山,同爬红岩山,同戏店前河,同览大峡谷,同赏小白鹿。因为“人鹿共处”的美事传开了,杏花村虽然美景如昨,杏花依旧怒放,但村里村外的人都认为“白鹿村”比“杏花村”更好,于是就把杏花村改称为白鹿村了。司空大峡谷,人们也习惯称为“白鹿禅峡”。
因了这些故事,大峡谷平添许多神奇;也因了这些故事,司空山更具神秘。司空山,大别山山脉中的一处禅地,佛教二祖的传承地。慧可护经像南下隐居此山,建刹说法,"跃过三湘七泽中,两肩担月上司空;禅衣破处裁云补,冷腹饥时嚼雪充"。慧可大师初来司空山就含辛茹苦、忍饥挨饿,住在主峰下"仰天窗"的云中石洞里韬光养晦、打坐修禅。洞内有滴水泉,常年不涸,一龛宏敞,冬温夏凉,藏幽面壁,龙虎环抱;后依石峰顶,千仞屏藩;前对钵盂山,双峦拱顶。真是"天造道场,洞天福地"。"二祖禅刹"及"祖师洞"、"三祖洞"、"讲经台"、"传衣石"、"仙女洞"、"观音洞"、"白鹿洞"……至今仍禅意氤氲,在司空山和大峡谷弘扬着佛法。司空山是中华禅宗佛教圣地,整个山体气韵万千,如同一尊高达千米,长达12千米,身披袈裟的断臂坐佛,佛眼观望着店前河,观望着大峡谷,观望着大千世界,观望着滚滚红尘。
司空大峡谷承接着二祖禅意,像一块未经雕琢的绿色翡翠,镶嵌在大别山密林深处;更像一位禅者,打坐在岳西县店前河边。它景色秀美,峡谷幽深,满目苍翠,草木丰美,泉水潺潺。当今创业成功人士胡契华慧眼独具,于上个世纪就开始开发“司空大峡谷(当时称为白鹿禅峡)”,花巨资建造基础设施,打造神奇景致,传承美丽传说。现在,从白鹿河沿着栈道而上山巅,奇峰突兀,苍岩叠峰,形成磅礴的气势,峡谷内飞瀑,跌水,深潭,溪流,千姿百态。峡谷蜿蜒曲折,怪石嶙峋。奇形怪状的石头,清澈见底的溪水,尤其是绝壁上的栈道令人叫绝。大峡谷惊险刺激,司空山禅意十足,两者相互守望,相得益彰。
胡契华带领着我们,进入了灵谷,也就是踏入了大峡谷的“一重天”。“一重天”里步步景。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禅化石”和“智慧石”。“禅化石”是禅宗二祖慧可参禅悟道的地方,他初来大峡谷坐禅讲经,就是坐在这块石头上,一坐经年,吸引来许许多多鸟兽山灵河怪,聚集于此听其传经布道。久而久之,就在“禅化石”四周参禅化石。君看:袈裟石、木鱼石、经书石、葫芦石、鳊鱼石、灵蛙石、鳄鱼石、大象石、山龟石、鲫鱼石、章鱼石、蛙鱼石、海象石等等,它们都是被二祖慧可禅化而成,栩栩如生;还有一个石头弯曲层叠,像极了“智慧的大脑”。再往上有个佛印潭,传说是禅宗二祖慧可及三祖僧璨遗留的两个栩栩如生的大脚印,是二祖传法给三祖的幽境秘处。君看:二祖打坐的那块石头上磨出的红岩印迹,整石如同生命的胚胎,就是一个“大脑”。还有“大脑”旁边的那块石头如同河马沐浴,另外,山龟石、龙头石、三羊石、鳄龟石、棒槌石等等等等惟妙惟肖。人们在惊叹的同时,真切地觉得,这真是二祖的禅化?否则大自然的造化何以如此神似?遐思、猜想、感悟,都在心中。我们在“一重天”里一路走来,迈着轻松的步伐,带着好奇和期待、带着惊叹和疑惑,“见山是山,见水是水”,满眼是神奇。
当穿过象鼻岩,走进洞天门,真是别有洞天。峡谷幽深奇幻,气势磅礴。拾级而上,沿途瀑布群飞泻而下,直击天坑!一溜子泉瀑:宝剑泉、琵琶泉、宝伞泉、赤龙泉,惟妙惟肖,名符其实。瀑布高悬如白练,瀑声悦耳如禅音。特别是那奇谭,如一串翡翠项链挂在神龟驮仙山的颈项上,令人遐思无限,叹为观止。鹰嘴石、地心石、太极潭、水帘洞、白鹿洞、长春藤等等都在告诉着来此的人们,它们都是有故事、有传说。听经亭边水潺潺,川瀑高悬入眼帘。你要想知道这些故事、知道这些传说,你就必须在这听经亭里静心听禅。心静之后,你看:山是一头象,象是一座山;河中一石如悟空,悟空身边有仙桃、宝座、绣鞋……真可谓是:弯里一禅石,禅意无穷矣……入洞门,便到了“二重天”。从地心谷悬崖栈道上一步步登高,迈着艰辛的步伐,带着汗水和超脱,“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满眼皆禅意。
登临明镜台,赫然开朗,无限轻松!放眼近观,峡谷在脚下,水在向西流,下有洞府和葫芦潭,右有灵瀑,左有红岩;极目远眺,司空山在前方,睡佛山仰卧西天,江山无限好,层层又叠叠。特别是那葫芦潭,像极了活佛济公腰上的那个“宝葫芦”。你看,两个椭圆形石潭叠加在一起,中间收缩成两个,一大一小,前面的水渠就像葫芦藤,滋养着这个“宝葫芦”。葫芦潭下面,因溪流长期冲击,形成七个天然水潭,其布局像“北斗七星”,真乃神奇之至,疑乃佛力所为。抬眼向上,大峡谷的“三重天”,目前尚是“待嫁闺中”,假以时日,会大放异彩。“三重天”,境界更不一般,禅意更加十足,那可就是“见山仍是山,见水仍是水”,正如景区大门上的对联所述:观山观水观自在,听松听泉听禅音。
观山则情满于山,看水则意溢于水。当你伫立明镜台,抬眼远眺,有种深深的禅意萦绕心怀:远处是禅,近处是禅;山是禅,水是禅;风是禅,雨是禅;石是禅,谷是禅;道是禅,峡是禅;潭是禅,瀑是禅……整个大峡谷乃至远处的司空山,无处不禅,无禅不在。你无论是身处大峡谷,抑或远望司空山,但凡任思想驰骋,你就会看见司空山和大峡谷,在五彩斑斓的天空下,幻化成梅福、左慈、慧可、僧璨、李白、罗汝芳、翁溥、张德修、刘源、黄信一……他们都是司空山和大峡谷叱咤风云的英雄,是司空山和大峡谷历史的文人武士,他们“所向无空阔,真堪托死生”,他们在历史的风云际会中,成就了禅那司空山、禅意大峡谷。
当然,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当代许许多多的胡契华们,正在发挥着自己的聪明才智,让司空山更加佛光宏大,让大峡谷更加幽深美丽!
我想起了司空山朝阳石上镌刻的翁溥律诗《登司空绝顶》和黄信一律诗《燕子崖晚眺》,好诗给司空山和大峡谷的美景增添了美意,更给它们增加了禅缘:
《登司空绝顶》
十里芒鞋凌紫烟,半空石壁倚青天;
鹿眠营殿张安抚,草蔓书堂李谪仙。
古刻何年蝌蚪没,胜游今日羽衣翩;
酒酣下视浮云过,笑语分明在帝前。
《燕子崖晚眺》
独坐苍崖秋思多,何来落木满关河。
楚天红乱司空树,皖岳青悬野荡波。
闲眺塞鸿回冻岫,漫惊山鬼笑平阿。
人心如面羞相问,醉倚颓阳一放歌。
读罢美诗,欣赏美景,结识禅缘,沐浴佛光。我想,大峡谷的这一切何止于“禅缘”,更需要“人缘”。没有脚踏实地勤勤恳恳的胡契华精心打造与努力奋斗,何来如此美丽而深厚的峡谷风景与文化?胡契华与我谈起打造大峡谷的辛苦与心酸,我肃然起敬。当我赞美几句时,他莞尔一笑,随口吟诗一首:
红岩长河一担挑,
艰难困苦任逍遥!
淡眼微睁观三界,
天山拦路脚抬高!
诗中有气象,诗中有气势,诗中有气概,诗中有洒脱,诗中更有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