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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俊华:收麦三部曲.糙麦场(13)

  • 作者:周俊华
  • 来源: 手机原创
  • 发表于2024-06-14 00:0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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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生产队时期,过麦季是社员们的头等大事。从农历四月份的小满节气就要开始准备。

      为迎接麦子的收割,我们的先人们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在临近的赵德营街上兴起个小满古会,在小满那天举办物资交流大会。

      我小时候,印象最深的是:在小满会的前几天,赵德营大会的组织者到付井公社各村、集市上张贴手工油印出的宣传广告。上面是正楷大字,“骡马物资交流大会”。下面交流的内容为:骡、马、牛、驴,杈把、扫帚、扬场锨,磨刀石、镰刀、架车框、麦穴子、麦囤、草帽等,应有尽有。生产队需添置的东西,都等这一天去购买。这天,卖东西的人多、货全、便宜,有挑选的余地。

      生产队派人赶会,添置一些槡杈、木锨、扫帚、盛麦的囤、麦穴子和几块磨镰石,为收割小麦做好充分的准备。

      收麦前,上级还要召开“三夏”工作动员大会,并检查落实割麦前的准备工作,打麦场是检查落实的重点。我们生产队留作,做麦场的地块种的是大麦。由于大麦比小麦生长期短,成熟得早,产量高,根系比小麦少得多,并且比小麦根扎得浅,薅麦容易,薅掉后通过简单的整地,就可糙场。成了老麦场地种植作物的首选。

      大麦熟后,生产队派出青壮劳力到老麦场地薅麦。薅大麦的活紧张、辛苦、劳累而又高兴,为当年的麦收工作拉开了序幕。

      上午,社员们来到老场地之后,分工明确。有薅麦的,有梱麦个的,还有运输和负责铡去麦根的。

      由于地暄乎,大麦根扎得浅,根少,麦杆又立实,薅起来很上手。社员们左手薅一把,右手薅一把,互相碰一碰,拍一拍,麦根上的土就被抖掉,往身后整齐的放好,以方便梱麦个的人好梱。他们说笑着,或蹲着,或弯着腰,两手一前一后,得心应手地薅着大麦。薅得快的会不时地站起身子,蹬蹬腿,伸伸腰;薅得慢的趁机赶上来,叙家常,凑热闹。

      后边梱麦个的,个个有经验又麻利。把够梱一梱的麦秧,拢在一起拿起一小撮,左手抓住麦穗下方,右手抓住麦根用力拧几下,麦秧就拧成了麦绳,把绳向麦捆上一搭,两手用力一挤,把麦捆一翻身,把麦绳交叉拧几下,一个麦捆就梱好了。因干的顺手,一个麦捆子也就是十几秒的事。

      运送麦捆的人一下能挟几个,来来往往,川流不息。铡麦根的人右手握着铡刀把,铡刀张开那虎盆大口,续麦的人掂起麦梱,在离梱麦绳一拃远的地方,两手用力往下一按,“咔嚓”一声脆响,麦根与麦杆就分了家。按铡的人右脚一伸一使劲,把麦根踢翻到一边,续麦的人拿着大半截麦梱,排列整齐的垛在一起。为了赶进度,减少挟麦人的劳累,时不时地搬动铡刀,撵着薅麦秧的人走,就这样,大家你追我赶,在一片欢声笑语中,不知不觉地把大麦薅完了,胜利的结束了上午的战斗。

      下午,社员们挑着水筲,掂着水桶,带着水瓢来到老场地。把麦梱垛好,把铡掉的麦根按人口多少,一堆一堆的放在路边,地里的杂草收拾干净,鞭把就赶着马儿拉着拖车上的耙床进场来。

      真是一环扣一环,环环相扣。鞭把站在耙床上,手中的鞭子扬了扬,一声“驾!走咧”,马儿迈开四蹄,雄赳赳、气昂昂地朝前驶去。通过一遍遍的通耙、横耙、锁耙,高的耙下去,洼的耙平,坷垃被耙碎,杂草收拾干净,新的麦场在一声“吁”的叫停中,被耙的平平整整,一马平川。

      下边,休息多时的社员们,在队长的分工下登场了。

      由于要用勾担挑水,就派有经验的社员专门从井里向上提水。会打水者,水桶下到井的水面上,向左一摆,右手趁势往右一拉,水桶口一歪栽入水中,就轻而易举地灌满一桶水。不会的,摆来摆去,水桶漂在水面,就只能灌上小半桶。弄不好,有时桶也掉入井中。

      人各有特长,各尽其能。泼水浇场是先远后近,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把水挑到泼水的地方,交给用瓢泼水的人。泼水也是有技术的,不会泼的一条线,会泼水的一大片。不会泼的,泼出的地面湿的湿,干的干;会泼水的舀一瓢水,从怀里往外泼,手腕轻轻地往外一抖,水成扇面形,均匀地撒在地面上,一瓢一瓢的压着泼上水的地面走,泼上两三遍,就浇透了,糙场的前期工作也就准备好了。

      经过一夜的阴晾,土地达到了不湿不干。天一亮,鞭把就带着两个打下手的,赶着牲口,拉着石滚和硓石,“咕咕咚咚”地来到了场地。

      他们一人到老麦秸垛弄麦糠,撒在地面上,一人到路边的柳树上撇些细柳枝,用绳子捆成扫帚状,上面压上湿泥巴,增加重量。我们称它为柳拉子,拴在硓石的后边。这样石磙的后边就多了一个长长的尾巴。石磙在碾压的过程中,有高有低,利用土软,经过硓石的磨,柳拉子细腻的拖拉,再三翻五次的把地拉平,一磙挨着一磙,直至碾平、压瓷实,敲着发响,摸着溜光,鞭把自己感到满意,这个场就算糙好了。

      社员们扫去场上的麦糠,一个平整、宽敞、结实、油光的新麦场就呈现在眼前。“有了场,心不慌,就等麦子进粮仓”。这时,人们期盼已久的龙口夺食的麦收大战即将打响。

      (未完待续)

    【审核人:站长】

        标题:周俊华:收麦三部曲.糙麦场(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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