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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小芝:新年的争吵

  • 作者:覃小芝
  • 来源: 手机原创
  • 发表于2024-05-03 20:5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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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今年的新年很不一样,母亲工作单位不放假。我在家怕她只身一人处他乡,决定以打寒假工的方式前往广州,去陪伴她。

      每一个夜晚都如期降临,大概就是为了把白天的辛苦都关掉,让人们在夜里尽情的享受仅有的休息时间吧。今天晚上和往常一样,母亲过来等待我下班,然后一起回公寓。换下每日必穿的工衣,背上私人物品,走到电梯门等待。可以看见大叔开始上班了,大叔他是这里的安保人员,每天晚上我下班的时间,正是他上班的时间。大叔人很好,每次碰面总是看见大叔他衣着干干净净的,兴许洗了澡不久,便穿着便衣过来上班了。每晚下班都可以看见大叔无畏,坦然的精神状态,并不像我。虽然我的确年轻,但作为一个十九岁的青年人,面对新年还在上班的情景,只有一身疲惫与苦闷。大叔则是把工作当成一种生活乐趣。“丫头,又下班了呀!”大叔微笑地和我搭话。“是呀!大叔,新年快乐呀!”也许心情是可以被感染的吧。当每次和大叔搭话时,总是会莫名其妙的开心。“是呀!新年快乐!快点回去陪你家人吧。”刚想回话,“叮!!!”电梯到来,我急忙挤入电梯,找好位置。“好!”隔着拥挤的人群,回答着大叔的话。

      随着电梯的升降,我又一次离开了这每日令我忙碌的地方。“叮!!!”一声响,到达地下一楼。眼睛四处寻找母亲的身影,不远就看见,瘦瘦的她穿着黑色的外套,扎着低低的马尾,头顶的发丝已发白,依稀穿着那一双老式的板鞋,手里总是习惯拿着一个帆布包。曾经我也问过母亲为什么总拿这个包,她的回答是这包装东西多,也可以顺便捡一些干净的瓶子。她总是这样,即使如今家里经济条件好转很多了,母亲仍然没有改变她的习惯。“妈!”我喊着母亲并且走到她的身旁。母亲的眼睛还是往人群四处寻找我的身影,直到我走到她的面前,母亲的眼神才集中到我的身上。“宝宝下班了?”母亲微笑地看着我说,“对,回去吧。”也许因为今天上班受到了顾客的刁蛮,我心里并不是十分开心,话也变得较少。和母亲沿着珠江边回公寓的路上,看见万家灯火,我心中五味杂陈。自个咀嚼着上班时的种种艰辛委屈,突然,我不想回公寓里的那个家了!每天面对着吵闹的顾客,内心在这一刻终于忍不住对母亲大喊说:“我不想干了!”

      母亲听到停住了脚步,很诧异的看着我,随即便说:“你为什么不干了呢?还有几天就结束了,很快的。”

      母亲她是一个很急性子的人,即使内心的想法是好的,但她的表达总是令人曲解。正如现在我听到了母亲的回答。她从来不会问我开不开心。

      我实在忍不住对母亲大喊道:“你根本不懂!”

      只听见她又对我说:“你怎么一点都受不了苦啊!”

      我更加生气了。把所有的怒火都化为沉默,故意把步伐走的很快,很快。快到看不见母亲的身影,我才把步伐慢了下来。

      现在是二零二二年的最后一天的最后一个小时,我走在珠江边,面对繁华的夜景,万家灯火共享团圆之夜,而我却心里十分苦闷。刚刚和母亲发生了争执,特别不明白为什么母亲她就不能多理解我一下呢?她说我是一个吃不了苦的孩子,但我也就十九岁,我也有那一份追求轻松愉悦的童心,我也是一个孩子啊!走着,走着前面就是人民桥了。那里的花儿特别好看,红色的鲜花在暖色调的路灯照耀下让人不经释放出白天的压抑。

      夜色越来越浓,路上的人越来越少,也没有母亲在身边,此刻平白地增添一份恐惧。再往前走就是立交桥了,那里特别多车子,我更加害怕了。种种可怕的幻想纷至沓来。我索性现在找一个石板凳子坐了下来。环看四周,寂静无人,忽然往后面看见,在两百米远路灯下,有一个人一直往我这一边眺望,我伸长脖子想看清楚到底是谁时,她似乎察觉到了我,又往后躲了起来。但是由于有路灯的照耀,可以把躲在角落里的人影反射下来,只看见那影子忽然向前走,忽然向后退,来来回回。我想细看,好分辨这影子为何人。与母亲争吵时,我好像很勇敢,“噔噔噔”就独自往前走,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可一阵冷风把我吹醒,我真是有点怕这除夕的黑夜了。

      摁住自己“砰砰”急跳的心脏,我又偷偷回头张望。突然看见了那人影的脚下穿着一双老式的鞋。是母亲!我在心里叫了起来。而我当再次看向那个角度时,那人影仍然印在地面上。这一刻我心里颤动了起来,我深深的觉得自己的脾气令母亲伤心了,而母亲是为了让我自己冷静下来,但又在意我的安全,又害怕打击到了我的自尊心,只能远远的跟随着我,即使我的步伐很快,但她从未停止跟随。

      母亲在我眼里一直都是女强人,我对她的崇拜好像牵着她的衣角就可以乘风破浪,而现如今长大才发现,母亲其实并没有天高。她有时强大,有时卑微,正如现在地上躲躲闪闪的身影。母亲一直都在用她那坚忍的意志和毫不张扬的爱在保护着我,她那瘦小的身影,却撑起了我整片天。

      我心里充满愧疚,急忙从石凳上站立来,迎着路灯方向母亲的影子冲过去。

      “妈妈,对不起,我错了!”我扑到母亲怀里,把头埋在她瘦弱的臂弯里,任由泪水横流。

      “不哭,你真的也辛苦了!我们回家。”母亲抚摸着我的头,轻轻地说。

      “嗯嗯。”我点点头,挽着母亲的手,朝着家的方向走去。此刻珠江两岸的霓虹灯更加闪烁璀璨,散发出温馨和谐的光芒。

      生活的苦与累是难免的。能与母亲相伴,我便是一个幸福的孩子。

    【审核人:站长】

        标题:覃小芝:新年的争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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