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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水河畔

  • 作者:赵发民
  • 来源: 手机原创
  • 发表于2024-03-15 00:09: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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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7点多钟了,也该出去溜溜。

      看看窗外,天已经很亮了。要去哪里呢?想了想,还是继续沿凉水河岸转一转、看一看,好放松一下自己,也让每天疲劳不堪的眼睛,有一点儿休息的时间。

      出了小区北门,迎着微带寒气的冷风,放眼望去,河道两岸的树上光秃秃的,缺少了一点儿生机。岸边柳树上的枝条,一动不动地垂下来,失去了往日的婀娜。早春的北京现在虽然还算不上什么春寒料峭,但也没有普通意义上的春意盎然。倒是这汩汩流淌着的、清冽的凉水河充满了生机。身旁马路上的车水马龙给这城市带来了无限的活力。

      我正要沿着南岸河堤下河道的台阶往下走。就看到河道边上的一对老人沿河道慢悠悠地向西走。虽然武装得看不清面目,但从走路的姿势神态以及穿着打扮上看,应该有六七十岁了。他们分别牵着一只狗,一前一后地走着。两只狗狗个头都不大,也都穿着狗衣,看起来脏兮兮的。男的走在前面,不时回过头来与后面的女子说话。我在臆测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不是夫妻?若是夫妻,确实是没有必要养两只不同品种的狗,且两只狗狗又离得那么远,还不够亲热。若是邻居、熟人倒好解释了。其实,即使我这样想,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纯粹的想猜测一下他们之间的关系罢了。想了想,又觉得很好,不管哪种情况,都这把年纪了,有一个伴,甚至是一只狗,可能都是需要的。

      人的孤独是可怕的;老年人的孤独更是可怕;独自一个人生活的老年人的孤独尤其可怕。

      我过去是极力反对家里养狗的,甚至还列举出养狗的种种弊端。比如很麻烦、要开销、不卫生、家里有异味等。更重要的是,时间长了会产生感情。狗死了会让人伤心。君不见,有许多人为死去的一只狗哭得死去活来吗?但是,一旦想到,一个孤独的老人,孤零零地住在一个空荡荡的房子里的情景的时候,我想,他们是多么需要一个人说说话呀?甚至是一只狗。

      狗狗听话,人们让它干什么,它们就会干什么,从不惹主人生气。主人给狗狗一个命令,狗狗顺从地听了,甚至摇摇尾巴,舔舔主人的手,咬咬主人的腿,在主人面前撒个娇,都会给主人足够的温馨。同时,也足以显示出主人做人的尊严与价值,何乐而不为呢?想到此,我是不会再反对任何人养狗了,爱养就养,只要不犯法,管他谁谁?

      穿过桥洞,复上岸,又去看那几个遛鸟的人。顺便也看看挂在树枝上笼子里的画眉鸟。

      遛鸟的人基本还是上次见到的那几个。除了一个年龄较大,好像行动有些不大方便的,坐在一个人力小车上没有抽烟外,另外四个人都穿着厚厚的衣服,戴着帽子,每人手里夹着一支烟,边吸边聊,气氛和谐融洽。

      看到我走了过来。在上次见面与我聊过的那个人,面带笑容朝我看。我礼貌地说了一句“早上好!”“好啊!”他也有礼貌的回应着。“来的好早啊!几点来的?”我又问。“刚来一会。”他答道。“你们一天出来几次?”我想知道的更多,再追问了一句。“一般一次,瘾大的两三次也有。”

      我面带微笑轻轻地点点头,算是对他们友好的回应。

      看到他们谈兴正浓,我把树上十几个鸟笼里的鸟扫视了一遍后,又下到河道里转悠去了。

      往前走几百米远,就是马草河入河口。马草河古时称为草桥河,是凉水河的一条支流,发源于北京右安门外的水头庄,由众多泉水汇聚而成,全长十多公里,主要在丰台区内。

      走到入河口,但见河水清澈,缓缓而流,加之清晨清新的空气,心想,这里真适合晨练,地方不错啊!

      不远处,一老者戴着帽子,手握钓竿,坐在水边的小凳子上,旁若无人似的挥杆垂钓。收杆,挂饵,抛竿,提线,如此循环往复,是那么熟练,一看就知道是个老渔友。我都在他旁边看一会了,直至我走,他都没有回过头来看我一眼。也许是习惯了,这样的情景见多了,他才不至于分心。我真佩服他的定力。

      河口交汇处,面对河道向东方向,站立着两个老妇人。一个穿黑色上衣,一个着红色上衣,六十岁左右的年纪,左边的一个用手握成喇叭状,对着河道“呜——呜!”地喊着。

      这样的喊声,喊得我心头一热。这不是我们小时候在沟里喊的情形吗?那时候,我们到沟里去割猪草,一遇到深沟,便扯开嗓子大喊“哎——咦——”“奥——吼!吼!”“哎——嗨嗨——。”不管你喊什么,沟里都有回应。家乡的人们把那个回声称作“岩娃娃”。好像是对面岩壁上有小娃娃,也在学着我们,做着同样的事情,喊着同样的字眼。

      多少年都没有听到这样的喊声了。也真想不到,在北京这样的大城市里,也居然会有这样的喊声。这个喊声一下子把我的思绪,拉回到了我的少年时期,拉回到了我的故乡……

      随着一句句喊声的起伏,河道里游过来几只鸭子。我拿起手机想录个像。可是,还没准备好,它们又快速地游走了。

      望着鸭子们渐行渐远的背影,以及它们身后划过的水波纹,我为它们的自由自在以及熟练的技巧感动了,脸上出了一般人难以发现的微笑。

      看时间不早了,我就上到河岸,沿滨河道往回返。

      这段滨河道不宽,车辆人流真不少。我不得不小心翼翼,一走一回头地看着周边的情况。

      当我来到海户西里南社区的一个健身广场时,看到已有七八个人在那里晨练。最突出的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穿着单衣,在那里练习拉皮筋。我真佩服他的这种精神,便走过去寒暄了几句,问了一下这个拉力有多大?他回答说“百十来斤。”

      这次晨游的最后一个站立处,是南三环与马家堡东路的十字路口。当南北方向的绿灯一亮时,公交汽车、家用小汽车、电动车、网约车以及行人通过的场面,真是震撼人心啊!万马奔腾这个成语用到这里,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看到这生龙活虎的场面,看到人们充满自信的精神面貌,再看看周边良好的环境。心想,生活在这样的好时代,不就是一种幸福吗?!

      2024年3月4日写于北京

    【审核人:凌木千雪】

        标题:凉水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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