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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军:挑水

  • 作者:欧阳烈明
  • 来源: 手机原创
  • 发表于2024-01-04 13:2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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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在我自小的记忆里,我们的村子户里水井很少,人们用水就去村子里几口公用的水井去挑水。村子南边观音庙前有一水井,名曰“观音堂”,水质甘冽,木头邹成,水井直径两米有余,井口铺青石板,是一口古井。村民大多数吃用此井水,一为它水质好,特别适宜沏茶喝;二为水井名字特别,也图个吉利。还别说,此井也有过不慎落水者,也有过想不开寻短见的,但从来没有淹死过人。

      那时候,我们村家家户户都有一个储水用的大瓷瓮,挑满能放三担水那种。有劳力的人家,啥时候你去,看到水瓮里也是满满的清水,多数时候串门子的人都会忍不住抓起瓮沿挂着的水瓢来,盛上水喝几口解解渴。

      夏天,观音堂井水位上升,距井口两米的样子,人们去挑水就会省了不少力气。那时候,人们都用扁担一头绳子上的铁勾把一只水桶送到水面,抓住扁担另一头轻轻用力一抻,水桶倾斜就流进了井水,水桶将满时,要及时拉起扁担,双手交替用力就把一桶水拔了上来(我们叫这个动作为摆水)。有的人怕摆水过程中水桶不慎落井,就在铁勾另一头拴一个套状皮筋,摆水前套住勾子,用后摘开,挺方便的。大多数老爷们顾及面子,都不屑于用皮套,所以每年每月都有掉落水桶的。掉落的水桶,大多数时候都被用特制的捞桶勾子捞了上来,少数水桶却咋捞也没个踪影,最后捞桶人不得不无奈放弃,这些捞不上来的水桶便成了一年一度淘水井时,淘井工的战利品。我在村里读小学时,到学校去观音堂水井是我的必经之路。如同许多同学那样,我会在夏天去上学时拿一个空酒瓶,在瓶颈上拴一条细绳子,路过那水井时就灌一瓶水上来,满满的一瓶水就成了半天念书期间的饮料。放学路过时再灌一瓶水,拿回去倒在水瓮里,想着给大人减轻一点负担,虽然是杯水车薪。

      冬天,观音堂的水位下降,井口结了越来越厚的冰凌,人们摆水时就在井口撒些沙子把滑,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地。每个家庭在这个季节里都减少了用水。还有些胆子小的人,就干脆停止了挑这井里的水,宁愿多走些路,去村子后边的泉眼里挑水。泉眼路远不说,还得天天凿冰破眼,也怪麻烦的。

      那时候,父亲常年在外头上班,我和妹妹还小,家里诸如挑水磨面等活,都是母亲一个人在干。母亲个头不高,身体单薄,挑一担水确实太夺力了,每次就挑多半担水,就是这多半担水,也得歇三几歇才能挑回家来。母亲摆水时,一次摆半桶,如此反复三次,三半桶水再匀兑成多半担水挑回来。冬天的时候,母亲就不敢摆水了,每次都是早早的去,在井边等着人来挑水,这样漫无目地等,有时候会有很长时间。母亲是当村的娘家,又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乡里乡亲,只要有人来挑水,还是很乐意帮母亲摆半担水的。父亲知道母亲的不易,就撺掇着母亲冬天雇人来挑水,那时候雇人挑一担水5分钱,挑三担水1角5分钱,在大男人手里也就是1个小时的事情。这么一大瓮水节省点够母亲、妹妹和我三个人用一个星期。母亲老想着1角5分钱得她去生产队干1天活才能挣到(生产队一个工分1角5分钱),也是心疼地不行,可又没办法。这样捱过了最冷的日子,只要天一转暖,冰雪开始消融,母亲就又去挑水了。

      我们家里很少养活小动物,因此母亲还成了不和我们在一块生活的祖母包贬的对象。祖母不止一次对我说过:“你娘对你爹和你们兄妹第了一了,但是就是不喜欢别的,连个动物也不养活”。祖母哪里理解母亲的辛劳啊,多一张嘴吃东西喝水,不就是给母亲超负荷的肩上又增加了分量了吗。

      只到我十四、五岁的时候,挨着我们院子的大田地里规划并起盖了一排一排的民房,街道的空地上打了水井并拴上了铁辘轳。那时候,我的个子也超过了母亲,辘轳扭水还省力安全。从此,我就挑起了那副担子和水桶,再没让母亲碰过。

    【审核人:凌木千雪】

        标题:张军:挑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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