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全家搬迁到厦门,我已多年没有回老家。家乡的传统小吃,一直让我念念不忘。最令我“垂涎三尺”的美食,便是母亲亲手做的米浆粿。
我的老家在南靖乡下。小时候,每当年关将近,我便开始缠着母亲做米浆粿,虽说耗时,但母亲总会爽快答应我。
做米浆粿的前一个晚上,母亲就会把大米清洗干净,再用一个大水桶浸泡。第二天一大早,天尚未亮透,我就被石磨转动的声音吵醒,那沉稳而笃实的隆隆声音,响几声停一下,婉如一曲节奏欢快的音乐。我知道,那是母亲在磨米浆。
我闻声而起,只见母亲围着围裙,一手握着磨盘把手,一手不间断地一勺勺往磨盘倒浸泡过的大米,那米浆犹如一道道溪流,从磨盘里流出,洁白晶莹。
“妈妈,我帮您!”我走上前去,抢过母亲手中的把手,飞快地转动石磨。不一会,我的小胳膊就酸得不行。母亲却笑着说:“算啦,你还小拉不动,等以后长大了再帮妈妈。”
磨好浆后,母亲将事先准备好的猪肉丝、香菇片、油葱花、白糖制作而成的馅料,倒入米浆里搅拌均匀,然后舀入纱罩的蒸笼上,盖好锅盖,再用文火蒸熟。蒸熟一层,再揭盖舀入米浆,加一层熟一层,循环往复。这是一个很考验耐心的制作过程,我却有些等不急,母亲在灶台忙碌,我就像一个小跟班,围在她身后打转。心情急切的我,还使劲地往大灶中添加柴火,熊熊燃烧的柴火在大灶里呼呼作响,火红的光亮把我的小脸照得红彤彤的。“行了行了,出去玩吧!这个米浆粿要用文火慢慢蒸,你这样会给烧焦。”
虽然被母亲“强行”把我驱赶出了厨房,可我的心依然还惦记着锅里的米浆粿,不时探头向锅里张望。
不知道过了多久,米浆粿的香味从锅里飘散出来,弥漫整个屋子。出锅的时候到了,母亲一再交代,先别忙着吃,要等到凉了一层层剥下来,再蘸上酱油,这样才是正宗的吃法。可我哪里还等得了,接过母亲盛放在碗里的米浆粿,张嘴就一口咬下,结果被烫得龇牙咧嘴、嗷嗷大叫。“叫你不要吃那么快,贪吃猫。”见此情景,母亲笑着啧怪。
那新鲜出炉的米浆粿,让人垂涎三尺。送进口中,更是软嫩滑爽,唇齿留香,让我至今难以忘怀。
后来,我全家搬离了农村老家,远离了石磨、灶台,母亲在岁月的陪伴下,日渐变老,米浆粿也成了我记忆里的一份美味。每每想起,总有一份幸福弥漫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