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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璞】游仲宣楼(散文) ——鄂西北游记(二)

  • 作者:文生
  • 来源: 原创
  • 发表于2023-06-11 22:5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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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游罢米公祠,我们驱车去寻访仲宣楼。

      导航显示快到达目的地时,却看不到仲宣楼影子。车行于小巷,问了两个路人,居然不知道在哪里。我怀疑路走错了。决定停车问明白再前行。问了第三个路人,告诉我的答案是,前面拐过去就是,不到一百米。我就地停好车,前行五十米右转五十米,果然即达仲宣楼下。

      仲宣楼筑于城墙之上。站在城墙之上,望水面宽阔,水流滚滚,我误以为是汉江,其实是护城河。汉江流经襄阳在此处转了180度大弯,襄阳古城就建在汉江环绕的陆地上。既有汉江环绕,又挖几十米宽的护城河,襄阳古城真乃固若金汤。

      仲宣楼是为纪念“建安七子”之王粲而修建的。王粲,是东汉末年三国时期的文学家,生于177年,卒于217年,享年四十。王粲,字仲宣,该楼以其字命名。

      为何如此命名?《三国志》卷二十一《魏志·王粲传》:粲字仲宣,年十七,司徒辟,诏除黄门侍郎,以西京扰乱,皆不就,乃之荆州依刘表。尝登当阳县城楼作赋,后世遂称当阳城楼为仲宣楼。翻译过来,即公元194年,王粲17岁,司徒蔡邕举荐其为官,汉献帝封为黄门侍郎。王粲以董卓部将李傕郭汜扰乱长安为由,拒不就职。跑到荆州投靠刘表。却不被刘表重用。流寓襄阳十余年,心情极为抑郁苦闷。公元204年,王仲宣久客思归,在来荆州第十三年的秋天,登上当阳东南的麦城城楼,纵目四望,万感交集,写下流传千古的《登楼赋》。后世遂称当阳城楼为仲宣楼。

      仲宣楼上有横匾一幅,上书凭槛开襟四个大字。《登楼赋》中有“遭纷浊而迁逝兮,漫逾纪(纪:十二年)以迄今。情眷眷而怀归兮,孰忧思之可任(承受)?凭轩槛以遥望兮,向北风而开襟”的句子。凭槛开襟即来源于此,很好地浓缩了登楼赋的主旨,却又引而不发,实在是妙不可言的横匾。

      与横匾相映成趣的是一幅长对联,上下联各六十一字,却对仗工整。上联是:

      登楼四望爱中原胜迹此地为佳习家池南绕以趣米公祠北衬以奇鹿门山东映以幽诸葛庐西联以韶盛世当歌九州齐颂霜毫多愧我孤负江郎失笔情。下联是:吊古遐思叹一代文星彼天何及蔡伯喈始识其才汉献帝虚封其职刘景升罔知其品曹孟德善举其贤瓜悬不食河浊难清风物独愁人总怀尼父奔陈憾。

      上联将襄阳城的名胜古迹一网打尽。立于仲宣楼,东面是诸葛草庐,如今古隆中景区;南面是习家池,如今习家池景区;西面是鹿门山,如今的鹿门山景区;北面是米公祠,如今的米公祠景区。如此胜迹,只愧我江郎失笔,写不出精彩的文章。下联纵论王仲宣的政治生涯。蔡邕举荐,是识其才华;汉献帝封官,只是虚封,包含着对其不识人才的批评;刘表收留王粲却不重用,是枉然知道王粲的品格;曹操善于使用,使得王粲的贤能得以充分发挥,所以善举其贤,饱含了对曹操的赞扬!怀才却不遇,总让人怀有孔子在陈国不受重视而思归的遗憾!《登楼赋》中有“昔尼父之在陈兮,有归欤之叹音”的话。

      仲宣楼为双重檐歇山顶式建筑,古朴典雅、雄伟壮观。仲宣楼一楼为“汉风馆”,二楼为“汉韵堂”,三楼为“汉赋阁”。可以年久失修,如今都关门大吉。

      登楼怀古,为王仲宣感叹。他少时即有才名,有过目不忘之才。朝廷征召而不就,是一枚有理想有抱负的青年!他主动投靠刘表,却壮志难伸!正因为壮志难伸,又有才华,才造就了千古流传的《登楼赋》。不是登楼赋,历史绝不会留下仲宣楼的遗迹!这让我感叹,文章千古事,得失寸心知!试想王仲宣当官了,志得意满,中国文学史上就少了一篇《登楼赋》!这又让我感叹,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王仲宣作《登楼赋》不到四年,公元208年曹操南下,刘表新亡,继承者刘表之子刘琮直接投降,献出荆州。曹操顺利接管了荆州。从此,王仲宣以受降身成了曹操的幕僚。虽说是投降之身,但这才是王仲宣真正发达的开始。他几次建议均被曹操采纳,备受重用,官拜侍中,赐爵关内侯。史载王仲宣在帮助曹操兴革制度、谋划军事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仲宣楼背面有一幅对联,字数不多,却深刻概括了王仲宣一生。上联是:投效志难伸长叹仲宣空作赋。下联是:劝降身始达应钦刘表固知人。

      在三国演义中,关于王粲着墨不多,主要是因为他在幕后,贡献主要在兴革制度方面,不像文臣武将在前台表现。三国志对其记载简略,重点在登楼赋的文学成就。

      假如王仲宣一生碰不到曹操这样的英雄人物,终老于刘表账下又何如?形势比人强!不因为你有才就能大展拳脚。历史上怀才不遇的人多了,但真正有才能的人,是不会埋没的。刘禹锡、苏轼都是在被贬谪的道路上,焕发出夺目的光彩!如果一直埋没,也只能认命吧!好在手中一支笔是不受外界干扰的!王仲宣一生有登楼赋这样一篇千古流传的文章,足矣!人生是否发达,封妻荫子等等,其实已经不重要了。

      由于仲宣楼三个楼层均已关闭,儿子不感兴趣,直接到广场去玩了。碰到几个小孩在踢球,大方地请求加入。开始人家瞧不起他,以为他不会踢球。没想到两个回合,就让对方刮目相看。等我游览完要离开时,他们不让走,儿子不想走,要继续踢球。

      临走,我对儿子说,这地方怎么样?有什么收获?儿不假思索答道,不好,幸亏有球踢。我说,如果你不会踢球,你就没有自信加入他们。即使加入他们了,也不会得到他们认可。所以要使自己有一技之长。第二,记住这个楼叫仲宣楼,是纪念东汉末年三国时期的王粲,他字仲宣。第三,王粲写了一篇《登楼赋》千古流传,回去你要背一背。儿答明白了。

      (原创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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