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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炉夜眠(散文)

  • 作者:东辉
  • 来源: 原创
  • 发表于2024-11-18 10:5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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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围炉夜睡,根本睡不着。

      大西北黄土高坡上,数九寒天的夜晚,冰冷异常。已经好久没住人的老屋——寒冷加倍。晚上提升温度的主要方法,就是将炉火生得更旺。

      我钻进电褥子暖了一下午的被窝,暖烘烘的,很舒服。关了大灯,打开台灯,我开始和儿子聊天,一会儿背唐诗,一会儿成语接龙。他的大脑皮层永远很兴奋,身体永远都有使不完的劲,脑中永远都是问不完的问题,精力极其旺盛,聊得我口干舌燥,口渴难耐,他还要继续。对话中的我总是似睡非睡,以一种迷迷糊糊,朦朦胧胧的状态与他敷衍聊天。好像是儿子在哄我入睡似的。好不容易他睡着了,我再往炉子里加一大块碳,闭了火门,闸上闸板,关了台灯,准备睡个美觉。

      刚刚的迷糊劲儿已完全过去,我的精神来了。老家的夜,很黑,关了灯睁大眼睛也看不见夜空中晃动的手;老家的夜,很静,隐约能听见隔了七道梁八道沟的驴叫声。我就这样闭目静听,让意念去寻声,去夜游,越听越睡不着,越睡不着,越清醒。此刻竟然是出奇的清醒,大脑细胞渐渐活跃起来。

      猛然间,屋子里传来“呼、呼、呼”的声音,乍听有些恐怖,把正在静听远方声音的我着实吓了一跳,意念也立马归窍。

      这是什么声音呢?我屏住呼吸、侧耳仔细聆听,难道又刮大风了?不对啊,天气挺好的,再仔细听,努力想,原来是火炉里的声音。

      猛地一下睁开眼睛,屋顶上光影扭动,整个屋子也不那么黑了——真是自己吓唬自己。

      这就对了,火光从炉盘中心的小孔射出,投射到了屋顶白色的天花板上,天花板是pvc材质做的,反光效果很好。整个房间都有了一些光亮——难怪神医华佗利用铜镜反射的原理,用小小的灯光将屋子也可以照得通亮,给人手术治病,真佩服古人的智慧。炉膛里的火呼呼作响,火苗摇摆不定,屋顶上的光影跟着扭动,变幻不停。它时而像翩翩起舞的蝴蝶,时而像悠悠转动的风车,时而又像迪吧闪烁的单色光,这呼呼声中的光影,俨然成了舞蹈场上的彩灯,把屋子打扮成了艺术房间。

      “啪”——一声响,像是往深洞扔了一块大石头的声音。紧接着,零星的火星子直接从小孔跳出,但跳得不高,眨眼间又消失在夜空中。这是蓬在炉膛口的碳块儿掉入炉膛底部了,碳末速燃的原因。

      这下,“呼、呼”作响的声音更大了,火苗兴奋,我也兴奋了,光影扭动更快了,瞬息万变,让人眼花。微微眯眼,还能隐约看到光影交错,紧闭目,又回到了漆黑的世界,只不过“呼、呼、呼”的声音更大了,大到足以划破整个房间的宁静。

      越听越无眠,越听越清醒。

      围炉夜睡,越睡越精神;火苗不息,光影不止。我感觉回到了年轻,与儿子的精力一样旺盛了,思绪随着火苗的节奏跳动着,天马行空,再也刷不住车。

      世间万物,何其不像!就让这围炉激起的万千思绪,陪我在老屋度过一个难忘的夜晚吧。

      总有一股神秘莫名的力量,注入我们的精神之中。在昏昏欲睡、郁郁寡欢的时候,我总是能想起屋中的这个火炉,总有一种激励之声响彻着。

      
    【审核人:站长】

        标题:围炉夜眠(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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