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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米芯(散文)

  • 作者:红花草
  • 来源: 原创
  • 发表于2024-11-05 10:44: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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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生活中的精彩无处不在,只要你愿意捕捉。当生活的琐碎化作美妙的音符,最普通、最平凡、甚至当废物处理的玉米芯也能成为人们喜爱的演奏家。你信吗?我信!不然,请听我说。

      在生活中,特别是在贫穷的日子里,因为手边拮据,人们常常会为寻找合适的洗衣工具而烦恼。其实,有一种东西就在我们眼前,只是我们对它熟视无睹,不拿它当回事。它就是许多人都非常熟悉的玉米芯。我在几岁的时候,妈妈就开始教我用玉米芯洗衣服。

      

      二

      玉米,大家熟悉。玉米芯,农村人或者在农村生活过的人都不陌生。我从小就熟悉玉米,也常与玉米芯打交道。常拿着玉米芯轻轻地捞痒,它比手抓止痒的效果强多了,但是只能是轻轻的哦。否则,以它的硬度伤了皮肤,可别怪我没提醒你。我更喜欢用玉米芯搓洗衣服,那些较脏的边边角角,通过她的演奏摩擦,就会变得十分干净。它发出的美妙音律常让我兴奋,让我久久回味。

      我们的主粮是水稻。因为田地少,且还瘦。玉米,对我们来说,是杂粮,一般种在不被人重视的较瘦的山地。那时,队里的地,每年能派出来种玉米的并不多,得到的产量也非常低,有的年份干脆不种。谁都知道,生根的要肥,生嘴的要吃,玉米本就是肥力要求较高的农作物,山里土肉更浅,又无法保墒,常处于缺水状态。就是种了仅有的玉米,长出来的玉米也不饱满,棒子小,还像些丑八怪。就和我们山里人一样,起跑线摆在哪里,还没迈步,已经落后于他人几十上百米甚至上千米。无论怎么努力,得出来的结果总是差强人意。玉米的生育期有限,人的生命有限,几经沧桑,几经风雨,过了岁月,去了年华,已老矣。真比不了出生在好地方的人。

      一母生九子,九子九个样,也总有例外。还有俗语“高山出鹞子,寒门出才子”作证,出息好的常有。有占尽了阳光先机、肥效优势的玉米——比如像在某石头缝隙处因下雨堵住了烂叶泥土下滑的地方,也或者在某个小小杂草土沫堆积的低洼处,只要苗长出来见到了阳光,这里的泥土杂质多,腐烂后很肥且松软,它的根系就比较发达,可以茁壮成长,从小就表现出与众不同。人也一样,天赋异禀有缘故,努力拼搏有缘故,好运眷顾也有缘故,出类拔萃自然就有缘故了。此处的玉米壮,棒子大,玉米芯周周正正,是玉米芯中的靓女帅哥。它们理所当然成了大家的抢手货。无论在什么年代,老百姓都是能节省就节省。何况在哪贫穷的日子里,不花钱还实用的洗衣工具,比洗衣刷也不会差,甚至还有洗衣刷无法做到的功能。像难洗的鞋尖、鞋后跟等,用玉米芯来刷洗,就可以轻松解决,不会留死角。因此,谁都想得到它。

      那个年代,没有脱粒机,老百姓的手就是剥玉米的机器。当然有聪明的,用火钳抽槽、用球鞋底绑在长板凳上代劳等。下雨天,队长一声号令剥玉米,特别是家里常洗衣服的人,争先恐后,要先抢好的剥。因为玉米芯最后都是拿去当柴烧——做饭或者烤火或者炖炉子。把自认为可以作用的精选出来,谁也不会说三道四。毕竟家家都需要,常常还把它当成宝贝保管,一年要用好几个,有的还把它拿来送人。因此,它的歌声经常在各家各户单独演唱。大合唱便是集中到河里或者沟里同时刷洗的时候,就精彩万分了。

      

      三

      姜是老的辣,玉米芯当然是老的经久耐用一些。嫩玉米芯,很容易碎,也用不了多久,齿就平了。老的玉米齿槽深且非常坚固,摩擦力强,容易去污,一般洗两三个月没问题。选玉米芯也是有讲究的,第一要大要粗要长,是起码条件;还就是要熟透了的玉米剥出来的芯,齿痕较深,手拿舒服,手摸扎手;再就是笔直、匀称,大的那头到小的那头,按照等份匀下去,才标致;还有小的那头也要有齿且坚固,这就要求玉米必须饱满才行。像选美一样,有时候在一大堆里面翻来覆去也难得选出几个心仪的。本来都不怎么样,就在矮子里选将军,烂花里挑好花。它和世间所有的生物一样,最后都免不了化为灰烬成为泥土,但在这之先,人们喜欢它来几段尽情的表演,它也算是对钟情它的人做出最后贡献吧。

      当然玉米芯的歌声是要洗衣服时才有的。“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要赏识它的人利用它时才能欣赏到它那美妙的歌声。我觉得我们山里人倒成了玉米芯的伯乐,城里人或者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永远也不会有此发现。我想它肯定是心存感激的,不然,它的声音哪能如此激昂慷慨!

      洗衣服时,玉米芯直接代替了刷。衣服的袖口或领子、或前胸的边边、或裤脚、或膝盖等比较脏的地方,平铺在石头板上,浇水湿透,抹点肥皂洗衣粉之类,然后直接摩擦,“哔咔、哔咔……”声响起,它的声调虽然单一,但污渍汗渍却不是玉米芯的对手,它们很快就夹着尾巴随水而逃,还衣服干净如新。

      我喜欢玉米芯搓洗衣服时发出的“哔咔哔咔”声。有时候还因为这种“哔咔”声,而撩起洗衣服的人随着节奏唱起歌。先来一段“我洗刷刷,洗刷刷……”,再来几句“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玉米芯似乎受到感染,它也随着节奏此起彼伏。到底是洗衣人的歌声感染了玉米芯,还是玉米芯的演奏影响了洗衣人,大家心中也说不清楚。

      玉米芯的齿坚硬,刷洗的时候,也当用力,它的声音略显有力高亢,这是对有重度污渍的某处发出的专有声调、给制定的专有音符。我突然觉得玉米芯的凹槽有点像口琴的模样,哈哈,原来如此,难怪了!亲爱的读者,理解了吗?这是劳动者的智慧,特别是穷苦劳动者在日常生活中得到的经验,不能不为这样的演奏家点赞喝彩。

      

      四

      我与玉米打交道几十年了,现在还种它,每年也还选几个玉米芯出来洗衣洗鞋。老百姓是不会去研究玉米芯其他用途的,像工业方面的、食用菌方面的,也不懂研究,于己没多大关系。平民注重的是农业方面与自己有着切身利益的,才会关注。像将玉米芯拿来做猪牛羊的饲料添加剂,为人们创造价值,这个是可以试试的。

      无论如何,玉米芯的演奏一直还在我的家中上演,有谁需要吗,我可以供应,它的洗衣效果比毛刷要强哦,最主要的是免费。

      我写着写着,怎么突然觉得我们许多人都都像我拿来洗衣服的玉米芯。玉米脱粒走了,不再是身上的一部分,剩下的只有芯。我感觉,不单农村人像,城里人也像。当然,我也像,因为大家在生命的最后还是不曾退场,哪怕发出的“呲啦”声,不再悠扬,也还在继续。
    【审核人:站长】

        标题:玉米芯(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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