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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训那些苦与乐(散文)

  • 作者:如歌四季
  • 来源: 原创
  • 发表于2024-11-01 17:1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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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军训,即军事训练,是很多人在学生时期的一种经历,而我在大学入学那年的军训却成为我一生都难忘的记忆,每次回忆起来,都还是那么倍感温馨和有趣。

      不管是中学生军训还是大学生军训,多数都很简单,一般是请学校当地驻扎部队的官兵到学校训练新入学学生,有的甚至不用请部队人员,直接用高年级学生去训练新生,所以训练很不正规。而我们有幸请到正规部队的干部带领我们到正规的军事训练基地进行了为期一周的严格训练。那真是一次锻炼我们的耐力、毅力、吃苦精神及团结精神的训练,既有艰苦的训练,又有有趣的小插曲。结束后很长时间里,同学们都一直津津乐道了很久。从那以后,我感觉我自己成长起来了,不会轻易哭鼻子、不会轻言放弃,对自己充满信心,对学业充满活力,对未来充满希望。

      军训的第一天,我们就穿上军装,带着简单的洗漱用品,出发向15公里以外的军事训练基地徒步走去,这就是第一次“拉练”(幸好每个人的被子垫褥已用车统一运到基地,可能教官和学校方面考虑到我们是新生。如果让我们自己背着走,估计很多人要累惨累哭了)。开始行进前,部队派来的最高领导--一位姓浦的连长讲了一些有关军训的简要知识和部队规定,并分配几位部队班长到各班,加上各班班主任带队,我们就出发了。按规定必须整齐列队走,不能单独离队,不能交头接耳,时不时还跟着班长喊一下口号,唱一唱军歌。刚开始,大家还兴致勃勃地走得很整齐,走了一半路时,就有女生走不动了,于是,浦连长下命令原地休息。就这样休息了几次后,疲惫不堪的我们终于到达目的地--一处远离城市位于山脚下的军事训练营地,听说离最近的村子还有五、六公里。后来,还听说这趟拉练,有人脚趾甲盖都走掉了(其实是走路走累了,脚尖提不起来,踢到石头而伤到脚趾甲,会瘀血发黑,过一段时间趾甲就坏死而脱落。)。

      到了地方,只见在山脚开辟出一个很大的圆形训练场,平整的黄土地,偶尔有一片草坪,还有一些训练用的各种架子,训练场边有一片营房。周边挂着一些标语:“提高警惕,保卫祖国!”、“团结、紧张、严肃、活泼!”、“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等等。仔细参观一圈,我们女生就傻眼了,这荒郊野外的,宿舍简陋不说,厕所还是男厕临时改的那种土厕所。那时候,部队一般很少有女兵,而我们外语系女生多,就临时征用了一处男厕作我们女生专用。洗漱处是一个大蓄水池,用木瓢舀出的水是黄色澄清的水,班长说那就是从山里引来山泉水,只是夏天雨水多,所以有点浑。热水,还要用各人自己带来的暖水壶去厨房旁的锅炉房打水,或许也是这澄清的山泉水吧!大家悄悄说看来要开始艰苦奋斗了。训练班分男生班和女生班,每班8-10个人,我们班有幸分配来一位谦和的蔡班长,他从来不骂人,又耐心又温和,我们都很喜欢他。听说有的男生班班长脾气不好,一犯错就骂人、罚站,甚至揪耳朵、踢腿等(几乎就是严格按部队的要求来训练。)

      第二天清晨六点,起床号就响起来,大家赶忙起床穿好军装,洗漱后,到操场集合。严肃的浦连长训话,身材魁梧的他,声音洪亮、严格苛刻。讲了一些训练规定,一切以正规部队的规定训练、作息。所有人必须一切行动听指挥,令行禁止,严肃认真、团结活泼。每天训练不准迟到、训练时不准交头接耳、吃饭时不准讲话、爱惜粮食、节约用水、晚上熄灯后不准开“卧谈会”、不准到训练场外唯一的一个小卖部买零食吃、平时(包括休息时)没有请假不准私自外出......浦连长最后说:“不要以为你们是大学生,我就不敢骂你们。学校把你们交到我手上,你们就是我的兵,就必须听我指挥。谁违反纪律,都要接受惩罚。但只要成绩好,也一样有奖励!”接着就检查同学们的着装,看有没有穿戴整齐,检查手指甲,命令指甲长的必须剪短。女生的长头发也要剪短,这规定引起了长发女生的强烈反对。还是班主任私底下找连长说情,才不用剪短,但要求我们必需盘起来,藏进军帽。然后,各班开始训练站姿、坐姿、蹲姿以及跑步等场地训练。不要以为“站”还不容易。按要求,“站”必须抬头挺胸、腰挺直、双腿并拢,目视正前方,不能斜视、乱瞟。我们站了最多5-6分钟,有人就开始左右摇晃,有的女生受不了,直接哭起来,然后就被凶巴巴的连长骂。哪个班有人哭,就罚那个班所有人站或做俯卧撑等等。“坐”,即左脚别到右脚后迅速盘腿坐下,不管屁股底下是什么地,必须毫不犹豫地马上坐下,腰挺直,双手自然搭在两个膝盖上。稍有迟疑,被发现就要被罚。“蹲”,也是一声令下,必须蹲下。左腿半蹲,右腿全蹲,腰挺直,双手也是自然搭在两个膝盖上。但是,时间长了,也蹲不住啊。

      每天早上,不管刮风下雨,都要进行场地操练,除了站姿、蹲姿、坐姿,还有跑步、打军体拳、持枪、肩枪等等,又枯燥又累人。有人吃不了苦就动了歪心思。有几个男生有天开小差,私自离队,想跑到附近的村子,半路被截了回来。连长生气地训了大半天话,然后罚他们站一小时,之后去厨房干活。还有一次,在休息时间,有几个女生逛到那个训练场边的小卖部,买了汽水喝,又被连长发现,也被教训一顿,并被罚站。之后,大家就乖乖接受严格训练,没人再敢违反纪律了。

      最有意思和好笑的是,每顿午饭、晚饭前,都要比赛拉歌、唱军歌,哪个班声音整齐、洪亮,就可以先打饭。拉歌就是本班大声齐声念顺口溜向其他班邀歌,比如“一二三四五,我们等得好辛苦!”、“一二三四五六七,我们等得好心急!”、“东风吹,战鼓擂,要拉歌,谁怕谁!”、“谁英雄,谁好汉,咱们拉歌比比看。嘿嘿,比比看!”……拉歌可以团结士气,鼓舞人心,缓解压力,活跃气氛,让人激情昂扬,充满斗志。那时候,我们也学会了好多军歌,比如:《团结就是力量》、《咱当兵的人》、《打靶归来》、《一二三四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走向练兵场》、《小白杨》、《战友啊战友》、《再见吧,妈妈》、《驼铃》、《唱支山歌给党听》、《我爱你,中国》、《歌唱祖国》等等。这时,男生班就占便宜了。他们天生嗓门大,可以扯着嗓子乱吼,不管音准不准。看着他们得意的样子,我们女生班也努力唱。我们班同学说我唱歌嗓子好,声音亮,就靠我啦。我苦笑说,我一人可比不过他们,大家需要一起努力。有个随训老师悄悄和我说,不要学当兵的扯着嗓子乱吼,那样会伤嗓子,差不多就行了,保护好自己的嗓音。

      有一天晚上,我们正嘻嘻哈哈地洗漱、聊天,被巡逻的连长发现,于是罚我们全班在宿舍外罚站。初秋的夜晚,凉风嗖嗖,万籁俱寂,只有蟋蟀的叫声不绝于耳,我们鸦雀无声地在营地站了十分钟。我们几个刚才在洗脚,罚站时还光着脚,最后终于可以回去睡觉。结果第二天我就重感冒了,脖子发炎,头昏脑涨,还好可以请假休息。随训也安排了校医,我还去校医室打了两针,才慢慢好起来。

      又有一天,我们听说晚上会进行空袭演练,大家都不敢睡下,全都不脱衣裤,在宿舍各自床上等着。结果等到半夜,都没有吹号。第二天,大家无精打采地训练,又被连长骂。蔡班长教我们,以后无论提前听说什么消息,都不能当真,不要自作聪明,不要人云亦云。就按平常的作息,该训练训练、该休息休息,一切行动听指挥,准不会错。

      一次,在训练期间,班长讲解了遇到空袭时,我们应该怎样卧倒避险。那天早上下过雨,黄土地边的树林到处都有水坑和稀泥。当空袭警报响起时,我和一个女生赶紧跑,跑到这边是水坑,跑到那边也是稀泥坑,只听连长大喊:“都要被炸了,还选地点呢!马上卧倒!!!在实战中,你们就是被炸的对象!”我们吓得赶紧闭眼卧倒,等取消警戒,我们起身一看,还是倒在了稀泥坑边,只好忍着身上的泥水,到训练结束后,才去洗刷一番。后来,我俩因此出名了,被连长称为“两个小眼镜”(我俩都戴眼镜)。

      有一次晚上拉练急行军,要求打背包。由于时间紧迫,只有10分钟,同学们会出现各种好笑的错误,特别女生,麻烦事多。慌乱中,有人没穿军装、有人裤子穿反了、有人衣扣对错亲家了,有人穿着高跟鞋就跑出宿舍、有人头发没扎好,跑两步就披头散发。而我的被子太厚,胡乱打的背包没打紧,半路上就散开了。急行军都是在崎岖的山路走,高一脚低一脚的,我抱着散开的被子正着急呢,蔡班长看到了,走过来把我的被子接过去,让我赶紧跟上队伍,我就空着手走,很轻松。队伍静悄悄地走着,只听见大家急促的喘息声。听旁边的同学悄悄说好像是这边山里发现敌特,喊我们来搜查。我们几个还紧张了半天,说要是遇到坏人咋办?我们都还没打靶呢,枪也没有发给我们呀。另一个人说别信,肯定是骗我们的,叫我们起来拉练一下而已。途中,从前面悄悄传话来:跟着脚印走!结果因为是压低声音说话以及存在方言差异,有人传成:跟着脚印子。后面的人就猜着理解,还好没什么大错。其它传错的话,还让我们几个悄悄笑了一会儿。我还瞥见那个穿高跟鞋的女生,看见我捂着嘴笑,她把食指按在嘴唇上做“嘘”声。我挺佩服她还能跟着大家在山路上上下下地急走。等我们绕来绕去,走了一大圈回到营地集合时,蔡部长已经帮我打好背包,悄悄递给我背上,我赶紧谢谢他。集合后,浦连长喊班长们检查着装,发现很多人都穿错了,结果又被连长狠狠训了一顿。

      每天晚上,都要安排人轮流站岗两小时。那天,轮到我和一个女生站岗。站在初秋的野地里,看着夜空中星星点点,吹着凉凉的秋风,听着各种虫鸣,感觉很新奇,以前从没有过这样的经历。我们也倒是不困,你一言我一句地聊着。偶尔,山风呼啸而过,就听见远处似乎有什么模糊的怪声。我们紧张起来,一会儿说会不会有野兽来袭击,咋不发枪给我们;一会儿又说会不会有敌特,真有敌特要咋办;一会儿说这黑漆漆的夜里会不会有鬼。我们俩草木皆兵,睁大眼睛四处张望,无奈路灯以外都是黑乎乎的。正紧张着呢,就见蔡班长走了过来。我们抢着说:“班长啊,你总算来了,我们觉得有情况!”他问有什么情况,我们把猜疑告诉他,他笑了笑说:“别紧张,这太平盛世,哪里来的敌特了、鬼了什么的。这是山里,也许会有野兽,但我们经常在这里训练,还没见过什么大型野兽呢,估计被我们天天训练的吼声和枪声给吓跑了。”“那还让我们来受苦受累地训练个啥呀?”同学抱怨地问道。班长说大道理他不会讲,应该是学校为了让我们大学生不再自由散漫、自私自利、养尊处优,以后能循规蹈矩地学习文化,而且体验一下严肃、活泼、团结、紧张的军人生活总没有坏处。接着我们又聊了一会儿。原来,蔡班长是四川人,还有半年就要退伍了。他说退伍后想考律师资格,平日休息时喜欢练书法。我们说好厉害啊,律师是多么令人敬佩的职业啊!后来,换班时间到了,我们居然觉得时间过得好快,回到宿舍,躺在床上好久才睡着。

      每天除了训练,还要轮值去厨房帮厨。我们开始还觉得不用训练最好,可以顺便偷懒。去到厨房报道后,只见各种菜成堆地堆在地上。一个厨师让我们拣白菜和辣椒。我们正仔细把腐烂的和发黄的叶子及辣椒拣出来,扔掉,那个厨师走过来说:“按你们这速度,今晚大家都吃不上饭。”只见他拿一个大铲子把菜铲到水池里,随便打个滚,就捞出来,放在砧板上“嚓嚓嚓”剁,剁完铲进大铁锅里爆炒,炒好铲进每个班菜盆里。那动作,就如行云流水一般,潇洒又利落,简直把我们看呆了。晚饭时间到了,我们端着自己班的那盆菜,回到我们班位置,用小汤勺分打给每个人饭碗里,到我们自己就只舀了一小点,随便吃了几口,她们问咋吃那么少,我们就说油盐闻多了,吃不下。我们都不敢讲帮厨的细节,直到现在都不大喜欢吃食堂。

      终于在训练了几天后,盼来了大家都向往的打靶训练。我们每个人都发到了一把54式冲锋枪,有点重。在场地训练时已训练过怎么持枪、肩枪(把枪背到肩上)等等,都要求几个动作,一气呵成(有人学不来,左右不分,闹了笑话,但我们蔡班长耐心讲解、示范,最后那几个女生终于学会了)。到了打靶场一看,哇,在山脚有好大的一片场地,但靶子咋那么远啊。我们戴眼镜的有点麻烦,瞄准时要求把脸贴在枪边,枪托紧紧抵在肩膀,有眼镜的话就有点距离。每人10发子弹,一枪一环,不能连发。我屏住呼吸,瞄一会儿就觉得眼睛花了,只好闭眼一会儿又睁开瞄。瞄了几秒,一扣扳机,只听见一声巨响在耳边爆炸,枪托后坐力猛抵一下肩膀。我吓得大叫一声,感觉耳朵被震聋了。就被连长骂,“叫什么叫,打歪了!”我说耳朵聋了,班长说没事,正常反应,过会儿就好了,让我们不要闭嘴,张着嘴。有人把枪打成连发,几秒就打完,又被连长骂一顿。我们老老实实一枪一枪打完,一看成绩,我最好的一发打在了9环,其它就不行了。男生班厉害,有人5发以上都打在10环。打靶结果还记分呢,成绩优秀的可以奖励弹壳和证书,让我们羡慕得很。返回营地时,大家高唱《打靶归来》,也算是过了打枪的瘾。
    【审核人:站长】

        标题:军训那些苦与乐(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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