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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一日的晚曲(散文)

  • 作者:微波
  • 来源: 原创
  • 发表于2024-10-22 22:4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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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拖着疲惫的身影,走出车间,道路两旁的电灯散发出温暖柔和的光芒。低矮的树木在灯光下朦朦胧胧,像好奇的男孩躲在灯光的阴影处寻觅着黑夜的秘密。

      我们晃过他们的眼睛,没能提起它们的兴致,他们是在窥探厂房里的秘密呢?还是在寻找院墙背后深藏的故事呢?我们的影子晃呀晃的,已经走过了好奇的年龄,就是天上的星星对应的童话,也无法撩拨起我们的情绪。又有几人走出车间的大门,里面的机械,好似兴高采烈地歌者,每一个音律都跳跃着快乐的节奏。接班的人开始了自己的工作,下班的人交接完毕,脚步轻快,走向回家的路。

      对面小楼上,红色的厂名被灯光照耀,那股恢宏,博大之气堪比星辰降落在凡间。面对它的庄严,神圣,不由得让人产生其与日月同辉的感慨。朦胧中,我看到了走过身边的人无不扬起头来,投以崇敬的目光。那是一种不由自主发自内心的仰望,也是对自己工作生活之地的最虔诚的爱。

      那个熟悉的身形又伫立在工厂大门口。快七十来岁的人了,还是那样精神,尤其脸上的慈祥,让人一见就有一种老大哥的亲切感。我同他打了一声招呼,他笑着回应,并且说天冷了,应该多穿点衣服,可不是吗?他身上就穿了一件棕色的小棉袄,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北方的深秋,雨后的清冷直逼而来,让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更多的人涌向大门口,大多数是女工,尤其在这样的单位,她们成为支撑这个厂子的主体,蓝色的衣服在灯光下包裹了自身的美丽。她们在现代风潮的洗礼中超脱了作家笔下的形象,什么亭亭玉立,轻盈恬美,闭月羞花,都被牢牢地封存在作家的扉页里。在她们身上体现的是一种现代风云下的落落大方,兢兢业业的时代风貌。

      上班时的严谨,认真,面对产品时的一丝不苟,换作了下班时的自由,阳光,她们面对星辰轻轻叹息,在高处在不胜寒的天际中,有着超脱于人世的宁静。人们向往星辰,向往它们宁静夜空中闪烁的慵懒和璀璨,向往它们俯瞰这个世界时的优雅!它们周围的天空是清幽的,深邃的,是诗人笔墨文辞的聚会。不知道那里有没有工厂,车间,大罐,更不知道那里又没有提着饭盒边走边吃冷馒头还笑得灿如烟花的笑脸。神话中交代的那个圣境中有玉皇大帝的凌霄宝殿,有太上老君的兜率宫,还有个神秘的唯有孙悟空直来直去的南天门。那里的世界太过虚无,缥缈,只有神话的笔触才敢接近。而今,走出了车间,人的思维开始在天地间纵横,可无论翱翔到哪里,似乎都走不出神话给圈定的边际。不管思绪怎样缥缈,超脱,转一圈回来,还是现实才是最适合自己。

      吃干馒头的抹抹嘴唇,想着天空笑笑,不知哪颗星星会回放出自己的豆蔻年华。她们已不再年青,附着在脸上的皱纹细腻而又坚强。他们用自己的方式诉说一个成熟女人一路走来的故事。年龄大的,孙子孙女都已经迈入幼儿园的门槛。可她们的心态是年轻的,发梢的灰白被染发剂修饰,脸上的皱纹也被脂粉淡淡涂抹。那种美,是给别人,更是给自己心灵的慰藉。

      我回首望望灯火通明的车间,在看看朦朦胧胧的她们,只觉得当代社会,无论男女,无论年轻的还是上了年纪的,只要你足够努力去发光发热,都能找到自己适合的岗位。思绪中忽然产生了太多的链接,关于女人,关于名人,商代的妇好,南北朝的花木兰,谢道韫,宋朝的李清照,明代的黄道婆……然而,眼前的她们平凡得没有哪位历史学家去着一点笔墨给她们,可这个厂子乃至社会的发展包含她们的努力和付出。这股人流穿过窄窄的人行道,走到厂区外,就像一群凯旋而归的士兵,精神抖擞。

      看门的老头目送她们出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座驾,感叹着这些年轻人精神饱满,活力四射。她们的欢笑,她们的嬉闹,他们的奔跑,以及不由自主哼出的动听的歌曲,青春万岁的口号忽然响了起来,再看看灯光下归家的人,我又仿佛回到了青春年少时代。

      老头说,今天是国庆节,下班的人一定很着急。是啊。我心里不由得一阵感慨。在外面上班,上学的孩子们都放假了,很想和爸爸妈妈过一个团圆的节日。在我们周围,那么多的孩子们不也是回来了吗?每逢佳节,漂泊在外的人回到家里,一片欢声笑语,其乐融融。我的眼前忽然闪现出无数双双期盼的眼神,他们想念家,期盼见到心心念念的亲人。

      大门外,就是停车场,尽管场地被院墙、立柱分割成几个不同的空间,面积也不算小,可有那么多车辆的停留,依然觉得拥挤不堪。面包车,商务车,电动车,五花八门的,都在等待着,它们的等待是宁静的,安详的,像山石的稳重,土地般沉着。

      女工们和几个出来的男工找到自己的电动车,兴高采烈地骑走了,车灯照亮了前进的方向,也映照出她们回家的愉快心情。然而,很多人上了汽车,车并没有走,因为还有好些女工下班后还要加班干点零星的活。所以,即便大多数人上厂子准备的专门车辆,也只能在原地等待。或许是习惯了这种下班的方式,有的人上车后坐下来开始看手机,有的三个一群,五个一伙的聊天。在家庭、孩子与土地的话题中他们度过一个又一个时间节点。

      三车间和六车间的工人还没有下班,我们在等待。索性我们没有上车,在横杆外聊天,抽烟,任时间在缥缈的云烟里划过,我们的心也在这种流动中飘逸。

      打开了视频,视频中的彩带和喜字喜庆欢快,背景音乐是《今天是个好日子》。是啊!当收获过后的喜悦伴随着孩子们婚姻大事一起到来的时候,那种喜庆祥和不是一般的言语所能表达出来的。面对这些新人我深深地祝福,面对祖国的生日我更加祈祷,祈祷祖国的明天会更好。

      忽然,我想到了一个电话,说是今天本村的一对新人结婚,并邀请我和家人前去参加,由于工作,我没有亲临现场,可对新人的美好祈愿,是同大家一样的。当我抬头看见又一波出来的人群朝向车子的时候,也盼望着加班加点的人快点出来,快点回家。

      我又把目光投向院里,办公楼,车间,厂房,工人们庄严地守候着这个特殊的日子,不辞辛苦,任劳任怨,共同演奏着激昂澎湃、振奋人心的精彩乐章。

      
    【审核人:站长】

        标题:十月一日的晚曲(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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