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村庄（散文）
周秦古道
住在村庄，我最喜欢爬上村委会大楼，站在四层楼顶村庄的“制高点”瞭望。谁出村去了，谁进村来了。人们来来往往，熙熙攘攘，我猜想他们在忙什么？在村委会楼顶逡巡，我能触摸村庄的思想、灵魂和性格；站在高处，我可以重温一段段厚重冗长的历史过往，搜索一件件文化脉落和复杂的新旧事件。
土地是村庄的，世世代代的农民是村庄的，一穗穗一株株庄稼是村庄的。村庄像任重道远长途跋涉的旅人，它带人们出征带人们飞，村庄是深邃的智者，是决策者指挥官，是导游是说教，是思想家、哲学家，是历史学家是诗人，是农民又是种植专家。村庄是人们生命的起点，世世代代所有的根须、血管、细胞，都扎根村庄，人们像村庄的寻常巷陌田埂小路，有弯弯曲曲的血管，起起伏伏的肌肉，密密麻麻的筋骨。村庄什么样，人就什么样。村庄不但给与人们身体，也封印了世世代代人的记忆。
我站在村庄高处四下逡巡，微风吹动，田野日照光合，绿植上空生气氤氲。记忆捡起我儿时一段时光，上世纪70年代中期，村庄还是泥土公路。早上天还乌嘟嘟黑，眼睛啥都看不见。母亲背起硕大的背篓，我也背起高我一截的背篓。不点灯看不见路，就把油灯放在旧纸片糊的灯笼里。母亲一手灯笼，一手扫帚。我双手交互操在又窄又短的棉袄袖筒里，缩着脖子，冻得牙齿嗒嗒作响。我手在棉袄袖筒不敢出来，一边跺着双脚取暖。我感到，指尖、手背、脚根在一点点开裂，缝隙慢慢变大，脸也皴裂火辣辣疼。寒风仍像钢刷一样，从棉衣裤口、窟窿缝隙、结块的棉絮周围入侵，掠夺仅存的温暖。我手脚、脸上皴裂的豁口、冻疮重重叠叠，旧的未愈，新的已起。而母亲，则把冷藏在心里，她手上开裂的“娃娃嘴”，一年四季合不拢。当时，家里口粮是借的，旧粮未还，新粮得借，年年还不清，年年必须借。当我揽扫好的树叶时，手指触摸到又湿又冰的树叶堆，就像把布满伤口的手，往渍了盐的冰碴子里面浸。寒冷渗进骨头缝里，手上肌肉钻心地疼。但是，不扫落叶树枝，就没柴做饭、烧炕。
犹记得1982年初春，过年后第六天。听说，东风水库新年第一次开闸春灌，父亲领着我，半夜2点去村庄北边的承包地里等水，在凛冽的寒风中，等到5点，水终于来了。漫到地里的水，根本不从我们修好的水渠流淌，而是自由泛滥，随心所欲地争相往低处跑。低洼处水流成河，高凸处滴水未见。我犹豫起来，鞋湿了咋办？那时，我和父亲两人只有一双低腰雨鞋，父亲把雨鞋给了我穿。我猛然抬头发现父亲赤脚站在冰地里改水，立即，我脚上的低腰雨鞋也吃水沉“船”。在水中的双脚，寒冷渗进了骨髓，疼痛钻心，脚踝以下……骨头缝里都结冰了！
无论什么困难，村庄总能教人面对。我们扫冻落的枯枝树叶，回家晾干烧锅烧炕。火虽灭一把着一把，但总比没柴烧要好；旧粮未还，新粮已借，再愁也盼着明年丰衣足食；虽然怕冷还要出去挨冻，就是因为只有受冻才能有收获！我逐渐明白，人们经历的一切，热和冷、风和雨、磨难和考验，都是村庄给我们锥心刺骨爱的封印。像岳母刺的“精忠报国”那样，“孩子，爱你的村庄！”乡情是村庄分娩出来的。没有历史，哪来未来？没有苦痛，哪来丰硕的现代农业与美丽的村庄？
村庄已有五六百年历史。四面八方一道高高的城墙，拒外侮于高墙之外，杀侵敌于城脚之下，众志成城，一致对外；村庄大多有几十、几百个单家独院，门高户大，壁垒森严，墙不可攀，门不可破。公有制、集体制几十年，户户仍有自留地；承包制、包产到户、责任田，却挡不住农业产业化、做大做强的决心野心。看着村庄，我笑了，中国村庄，不同于欧美那么冷冷清清，是一条根，一团火，一座山头。遥望其他村庄，星星点点星罗棋布，它们互不相干，又遥相呼应。分布零零散散，又见缝插针，它们一道，构成了幅员辽阔的粮仓长城，装点了美丽富饶的宝藏式家园，构筑起繁荣富强的伟大祖国！
时值三伏，我一遍遍仔细抚摩、反复察看，重温村庄那些过往。我躲在村庄的树荫下，看绕村公路、看远处的崖背背和大片农田。村庄四周，似乎屁眼里都冒着火星子，火辣辣、烫烘烘，没准一挨就烫人一层皮。北边一人多高的玉米地上空，冒着蒸腾的热气，袅袅升起，光波流转，似浪花朵朵；东边成片的大棚西瓜、蔬菜园区、花卉基地，波光潋滟，丰富多彩；南边一片麦茬地，顺麦茬远眺，强烈的太阳光在炽白麦茬上跳跃，波光粼粼。望一眼是晕眩地感觉，心里油然生出“晌午端，狼撒欢”地敬畏；西边是盖有欧式别墅的红枫农业科技示范园，五六百亩苹果，间作矮株大红袍花椒。红枫园馥郁芬芳，瑰丽壮观。地表升起的热气，被东南风拦腰一吹，喜欢它们孩子的树枝，就立即伸出无影手护住自己的子息。那些枝丫高兴时，便摇头晃脑手舞足蹈，抱着红艳艳的苹果、椒粒炫耀。而长大了的果儿椒儿，极为淳朴谦逊，见人就颌首含笑，一看就是“腹有诗书气自华”的饱学之“实”。
天黑了，村庄亮了。凉凉地风丝丝挥动茸茸的毛茵茵，撩拨人们裸露的皮肤，为夜晚驱赶蚊蝇。一张夜幕撒下，像大海倒挂天上，万家灯火，灿若星辰；深夜的村庄一片肃穆，没有白天的忙碌喧嚣，没有日常的利益纷争。故乡的夜淡静如水浅浅绽放，就像童年那样纯真，呓语呢喃；当村庄倏然梦醒，漆黑的夜，陷入迷茫，淡淡忧伤丝丝哀愁，慨叹自己依然弱小羽翼未丰，而村庄的人们一年年长大，一辈辈老去；年年岁岁，村庄走得很慢，不放弃，不松懈，不气馁，默默长出粗糙的土褐肤色，它活成了一位老农民。
我徜徉在地头田间，沉湎历史回望，村庄的土地、良田、庄稼，都像村庄一样，多少年都逃脱不了落后弱小的命运，被村庄的一代代人，抛弃在遥远的过去。它们的落后和弱小，已经根深蒂固。村庄为什么落后弱小？我在玉米地找到答案：一杆杆扛着两个玉米棒的玉米杆，简直就是汉字里的一个个“忄”（竖心）；而上下伸出密密实实的玉米叶，就是一横又一横；又有深思熟虑的叶子，将尾巴垂下，成为一个个短竖。如果仔细看，每棵玉米都有上下“横”和“日”组成的“亘”字。我惊叹，原来，玉米杆和玉米叶摆好的一个个造型，就是“忄”和两横中间夹一个日的“亘”，构成汉字“恒”。因此，我坚定地认为，田地庄稼早告诉人们，村庄恒久落后，很难强大。
面对恒定不变的土地、资源、自然条件，还很弱小的村庄，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代代农民逐渐老去！是啊，长此以往，不是村庄把庄稼压垮，就是庄稼反过来把村庄压垮。村庄尚小，农民却逐渐变老！还好，前天村委会年轻有知识的新生代农民领导，也是现任的村主任给了我答案，他对我说，很快就好了，新农村建设，实现现代产业化农业，土地产能会十倍百倍飞涨！产业化为村庄赋能，现代化农业将突飞猛进、潜能无限。过几年，农民会越来越年轻，村庄的活力无限、希望无限！
我在村庄“制高点”逡巡，100亩大棚西瓜，20亩苗木花卉，一片片麦茬地，一汪汪如纱似潭的玉米高产田，600亩关中矮化苹果、花椒，一望无际，一个个正在成熟、青绿带红的大小果实，在枝枝丫丫上吊猴。苹果攀爬的四平八稳，却让看见的人大为担惊受怕，一不小心掉下，不是敲了人家脑袋，就是肥大滚圆的果果跌残了可惜。观赏苹果园，我不但惊叹这么矮小的苹果树竟然长出这么多果子，更惊叹树上、果园几乎看不见多少树叶叶！这么细小柔弱的小枝嫩杆，哪来如此巨大的力量？居然拎着这么多胖大瓷实，经冬历夏，春华秋实。风刀霜剑，昂首挺胸。
一朝为果树，至死茎似铁，举重若轻千钧一发却安然无恙；光秃秃的小树，无一冗枝，无一余叶，全为果实生，终为子孙兴。再看一嘟噜一嘟噜簇满花椒的“大红袍”，身材娇小，却披甲执锐，浑身挂满“功勋”，“战果”辉煌，在微风中，在日光里，一年年发芽、结果、落叶、涅槃重生。这不正是村庄的缩影写照吗？不正是村庄魅力所在吗？
周秦古道
住在村庄，我最喜欢爬上村委会大楼，站在四层楼顶村庄的“制高点”瞭望。谁出村去了，谁进村来了。人们来来往往，熙熙攘攘，我猜想他们在忙什么？在村委会楼顶逡巡，我能触摸村庄的思想、灵魂和性格；站在高处，我可以重温一段段厚重冗长的历史过往，搜索一件件文化脉落和复杂的新旧事件。
土地是村庄的，世世代代的农民是村庄的，一穗穗一株株庄稼是村庄的。村庄像任重道远长途跋涉的旅人，它带人们出征带人们飞，村庄是深邃的智者，是决策者指挥官，是导游是说教，是思想家、哲学家，是历史学家是诗人，是农民又是种植专家。村庄是人们生命的起点，世世代代所有的根须、血管、细胞，都扎根村庄，人们像村庄的寻常巷陌田埂小路，有弯弯曲曲的血管，起起伏伏的肌肉，密密麻麻的筋骨。村庄什么样，人就什么样。村庄不但给与人们身体，也封印了世世代代人的记忆。
我站在村庄高处四下逡巡，微风吹动，田野日照光合，绿植上空生气氤氲。记忆捡起我儿时一段时光，上世纪70年代中期，村庄还是泥土公路。早上天还乌嘟嘟黑，眼睛啥都看不见。母亲背起硕大的背篓，我也背起高我一截的背篓。不点灯看不见路，就把油灯放在旧纸片糊的灯笼里。母亲一手灯笼，一手扫帚。我双手交互操在又窄又短的棉袄袖筒里，缩着脖子，冻得牙齿嗒嗒作响。我手在棉袄袖筒不敢出来，一边跺着双脚取暖。我感到，指尖、手背、脚根在一点点开裂，缝隙慢慢变大，脸也皴裂火辣辣疼。寒风仍像钢刷一样，从棉衣裤口、窟窿缝隙、结块的棉絮周围入侵，掠夺仅存的温暖。我手脚、脸上皴裂的豁口、冻疮重重叠叠，旧的未愈，新的已起。而母亲，则把冷藏在心里，她手上开裂的“娃娃嘴”，一年四季合不拢。当时，家里口粮是借的，旧粮未还，新粮得借，年年还不清，年年必须借。当我揽扫好的树叶时，手指触摸到又湿又冰的树叶堆，就像把布满伤口的手，往渍了盐的冰碴子里面浸。寒冷渗进骨头缝里，手上肌肉钻心地疼。但是，不扫落叶树枝，就没柴做饭、烧炕。
犹记得1982年初春，过年后第六天。听说，东风水库新年第一次开闸春灌，父亲领着我，半夜2点去村庄北边的承包地里等水，在凛冽的寒风中，等到5点，水终于来了。漫到地里的水，根本不从我们修好的水渠流淌，而是自由泛滥，随心所欲地争相往低处跑。低洼处水流成河，高凸处滴水未见。我犹豫起来，鞋湿了咋办？那时，我和父亲两人只有一双低腰雨鞋，父亲把雨鞋给了我穿。我猛然抬头发现父亲赤脚站在冰地里改水，立即，我脚上的低腰雨鞋也吃水沉“船”。在水中的双脚，寒冷渗进了骨髓，疼痛钻心，脚踝以下……骨头缝里都结冰了！
无论什么困难，村庄总能教人面对。我们扫冻落的枯枝树叶，回家晾干烧锅烧炕。火虽灭一把着一把，但总比没柴烧要好；旧粮未还，新粮已借，再愁也盼着明年丰衣足食；虽然怕冷还要出去挨冻，就是因为只有受冻才能有收获！我逐渐明白，人们经历的一切，热和冷、风和雨、磨难和考验，都是村庄给我们锥心刺骨爱的封印。像岳母刺的“精忠报国”那样，“孩子，爱你的村庄！”乡情是村庄分娩出来的。没有历史，哪来未来？没有苦痛，哪来丰硕的现代农业与美丽的村庄？
村庄已有五六百年历史。四面八方一道高高的城墙，拒外侮于高墙之外，杀侵敌于城脚之下，众志成城，一致对外；村庄大多有几十、几百个单家独院，门高户大，壁垒森严，墙不可攀，门不可破。公有制、集体制几十年，户户仍有自留地；承包制、包产到户、责任田，却挡不住农业产业化、做大做强的决心野心。看着村庄，我笑了，中国村庄，不同于欧美那么冷冷清清，是一条根，一团火，一座山头。遥望其他村庄，星星点点星罗棋布，它们互不相干，又遥相呼应。分布零零散散，又见缝插针，它们一道，构成了幅员辽阔的粮仓长城，装点了美丽富饶的宝藏式家园，构筑起繁荣富强的伟大祖国！
时值三伏，我一遍遍仔细抚摩、反复察看，重温村庄那些过往。我躲在村庄的树荫下，看绕村公路、看远处的崖背背和大片农田。村庄四周，似乎屁眼里都冒着火星子，火辣辣、烫烘烘，没准一挨就烫人一层皮。北边一人多高的玉米地上空，冒着蒸腾的热气，袅袅升起，光波流转，似浪花朵朵；东边成片的大棚西瓜、蔬菜园区、花卉基地，波光潋滟，丰富多彩；南边一片麦茬地，顺麦茬远眺，强烈的太阳光在炽白麦茬上跳跃，波光粼粼。望一眼是晕眩地感觉，心里油然生出“晌午端，狼撒欢”地敬畏；西边是盖有欧式别墅的红枫农业科技示范园，五六百亩苹果，间作矮株大红袍花椒。红枫园馥郁芬芳，瑰丽壮观。地表升起的热气，被东南风拦腰一吹，喜欢它们孩子的树枝，就立即伸出无影手护住自己的子息。那些枝丫高兴时，便摇头晃脑手舞足蹈，抱着红艳艳的苹果、椒粒炫耀。而长大了的果儿椒儿，极为淳朴谦逊，见人就颌首含笑，一看就是“腹有诗书气自华”的饱学之“实”。
天黑了，村庄亮了。凉凉地风丝丝挥动茸茸的毛茵茵，撩拨人们裸露的皮肤，为夜晚驱赶蚊蝇。一张夜幕撒下，像大海倒挂天上，万家灯火，灿若星辰；深夜的村庄一片肃穆，没有白天的忙碌喧嚣，没有日常的利益纷争。故乡的夜淡静如水浅浅绽放，就像童年那样纯真，呓语呢喃；当村庄倏然梦醒，漆黑的夜，陷入迷茫，淡淡忧伤丝丝哀愁，慨叹自己依然弱小羽翼未丰，而村庄的人们一年年长大，一辈辈老去；年年岁岁，村庄走得很慢，不放弃，不松懈，不气馁，默默长出粗糙的土褐肤色，它活成了一位老农民。
我徜徉在地头田间，沉湎历史回望，村庄的土地、良田、庄稼，都像村庄一样，多少年都逃脱不了落后弱小的命运，被村庄的一代代人，抛弃在遥远的过去。它们的落后和弱小，已经根深蒂固。村庄为什么落后弱小？我在玉米地找到答案：一杆杆扛着两个玉米棒的玉米杆，简直就是汉字里的一个个“忄”（竖心）；而上下伸出密密实实的玉米叶，就是一横又一横；又有深思熟虑的叶子，将尾巴垂下，成为一个个短竖。如果仔细看，每棵玉米都有上下“横”和“日”组成的“亘”字。我惊叹，原来，玉米杆和玉米叶摆好的一个个造型，就是“忄”和两横中间夹一个日的“亘”，构成汉字“恒”。因此，我坚定地认为，田地庄稼早告诉人们，村庄恒久落后，很难强大。
面对恒定不变的土地、资源、自然条件，还很弱小的村庄，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代代农民逐渐老去！是啊，长此以往，不是村庄把庄稼压垮，就是庄稼反过来把村庄压垮。村庄尚小，农民却逐渐变老！还好，前天村委会年轻有知识的新生代农民领导，也是现任的村主任给了我答案，他对我说，很快就好了，新农村建设，实现现代产业化农业，土地产能会十倍百倍飞涨！产业化为村庄赋能，现代化农业将突飞猛进、潜能无限。过几年，农民会越来越年轻，村庄的活力无限、希望无限！
我在村庄“制高点”逡巡，100亩大棚西瓜，20亩苗木花卉，一片片麦茬地，一汪汪如纱似潭的玉米高产田，600亩关中矮化苹果、花椒，一望无际，一个个正在成熟、青绿带红的大小果实，在枝枝丫丫上吊猴。苹果攀爬的四平八稳，却让看见的人大为担惊受怕，一不小心掉下，不是敲了人家脑袋，就是肥大滚圆的果果跌残了可惜。观赏苹果园，我不但惊叹这么矮小的苹果树竟然长出这么多果子，更惊叹树上、果园几乎看不见多少树叶叶！这么细小柔弱的小枝嫩杆，哪来如此巨大的力量？居然拎着这么多胖大瓷实，经冬历夏，春华秋实。风刀霜剑，昂首挺胸。
一朝为果树，至死茎似铁，举重若轻千钧一发却安然无恙；光秃秃的小树，无一冗枝，无一余叶，全为果实生，终为子孙兴。再看一嘟噜一嘟噜簇满花椒的“大红袍”，身材娇小，却披甲执锐，浑身挂满“功勋”，“战果”辉煌，在微风中，在日光里，一年年发芽、结果、落叶、涅槃重生。这不正是村庄的缩影写照吗？不正是村庄魅力所在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