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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散文)

  • 作者:武汉廖生斌
  • 来源: 原创
  • 发表于2024-09-08 10:2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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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一味地诅咒炎热,炎热并不理睬。我转而期盼风。

      期盼一缕秋风,把我载到另一段浪漫时光。我有这样的信心,因为秋风不负人。

      炎热是暂时的,情绪必须挣脱这段短暂的时光。立秋多日,滚滚热浪,依旧以饱满的热情包裹着江城武汉,让人透不过气。别说“秋风扫落叶”了,就连一丝丝凉风,也盼望不来,我这烦闷躁热的心,谁可安抚?思虑很广,最终还是寄托于秋风秋凉秋意。

      昨日清晨我推开客厅的轩窗,晴飔钻了进来,顿感“秋姑娘”真来了,瞬间清爽,舒服至极。

      “怎么也飞不出

      花花的世界

      原来我是一只

      酒醉的蝴蝶”……

      手机突然铃声大作,立马点开视频,原来是大洋彼岸的女儿发来外孙女玩滑滑梯的视频,画面上两位公主端坐在各自的滑道上,手牵着手,用另只手向我打招呼——“外公我们来了!”

      “ReadySetGo”

      滑滑梯像一条飞毯,沿着斜坡滑下,她们俩的长发飘飘,发随风动,她们像带着黑色的瀑布一般自上而下飘逸,又像两只仙鹤飞驰前行,飘逸、急速,特有刺激感。

      我出神地看着她俩,感觉她们给我带来了缕缕清风,这凉爽的清风如同一首优美的乐曲,让我感受到大自然的和谐与美丽。这样说,却有觉得太含蓄,直接把孙俩比作两缕从大洋彼岸吹来的秋风吧。秋风不劲,但很爽。我的这种感情,想必太多如我一样的老年人都吧,就是后辈离开十步,转过墙角不见,也会生出想念的感情。我发现,心情与风有着某种关系,心尖上需要一抹亲情的风。

      我也矛盾。喜欢风,又害怕风。风,是一位音乐家,它吹动树叶,奏响沙沙的乐章;它吹拂风铃,发出清脆悦耳的铃声。因为它,春天万物复苏,焕发生机;夏天驱赶热浪,给人凉爽;秋天农作物成熟,给人带来丰收的希望。害怕,是因为不讲情面的台风疾驰的时候,寒冷的北风呼啸的时候,它们给人的生产生活带来恶劣影响。不管怎么样,我不诅咒风,容忍风发个脾气,觉得是太调皮。有时候,面对大风,我拿出老者的姿态,一手摁下风,希望风安顿一点。

      至今记忆犹新。那是1980年深秋我参军到世界屋脊——青藏高原,遇到了高原风。

      青藏高原平均海拨3500米,含氧量45%,风吹石头跑,地上不长草,自然环境尤为恶劣。

      1981年初春,奉上级指示我部承担周恩来总理1972年5月30日批复的国防工程(青海格尔木至西藏拉萨输油管线工程,简称“530工程”)收尾工作。我们连队驻扎在昆仑山上,距离市区80公里,所需生活用品必须到格尔木市才能买到。格尔木曾是地窝子与低矮土坯房的代名词,春秋时节风沙漫天,昏黄一片,终年难盼一场甘霖。

      在内地,刮起了风,就带来了雨。在青藏高原,风和雨是两个没有关系的现象。

      四月的一个星期天,我向班长申请去格尔木,连首长批准同意我穿上棉袄,背上挎包,徒步5公里,在青藏公路上拦车,大约半小时后拦到一辆空军部队到格尔木买菜的解放牌大卡车。我热情地称呼道:“班长、班长,麻烦你带我去格尔木!”

      “上吧上吧。”风吹声音小,但说话的节奏很温暖。

      我迅速爬上大箱,双手紧紧地抓住箱板,刺骨的寒风吹透我棉袄,直钻我全身的经络骨髓,我咬牙强忍着,一定要坚持下去!身上背着的军绿色挎包随风移动,巨大的风速突然把它飘到了车箱外,后方一辆疾迅行驶的地方运输公司大货车突然超越我们的车,“刺”的一声将我的挎包挂破。真危险!万一挂到脑袋,那不就牺牲啦!幸好有挎包为我挡灾,如今想起都有些后怕。

      风,带来了危险的故事。一切都是庆幸,庆幸遇到幸运。

      在高原领教了风的威力。我刚下连队,抵达昆仑山下。下午我们挥动铁锤,将支撑帐篷的铁桩深深打入千年的冻土,初夜时分,狂风肆虐,刚支起的帐篷又被连根拔起。我们只得重新捆扎,用牛粪烧化雪水浇灌铁桩,使帐篷与大地紧紧相连。到了半夜,北风掀起的小石子不停敲打帐篷,这不是催眠曲,极像催魂的刀。我们一个班睡一个帐篷,8级狂风,不过三两下,接了“盖子”,我们笫二天早起时发现我们睡在沙滩上,被子上全是黄砂黑石。那时,战士在总结日常训练工作时,对风有着特别的感悟,称自己要在“风中成长”,每一场总结会,变成了文学盛会,变成了我们的豪言壮语。

      风,有时狂野奔放,似怒涛般呼啸而过,卷起漫天的沙尘。它展示着大自然的力量,让人感受到生命的顽强与不屈。

      风有大自然的风,也有国度的风。国度,是一个抽象的词,但在高原,面对国境线,我们感觉“国度”就在眼前,摸得着,看得见。我们就是守卫高度的雄风。

      这个夏天,本该是充满勃勃生机,可世界刮起各种妖风邪气,各种拉帮结派层出不穷,严重扰乱地球的安宁,给巴基斯坦人们带来深重的灾难。只有这些深处水深火热中的人们团结起来,坚决进行反抗,才会当家做主,才会拥有自己的幸福生活,才有能力抵抗各种妖风,才会拥抱凉爽的秋风。在安宁的日子,通过新闻,我们可以看到外部世界的各种风,我已经在清爽的风中了,心中漫过祖国发展的风,安定的风。

      和煦的东风最让人舒坦,让人心旷神怡,如果全世界都拥有这样的风,都是太平过日子,该多好啊!风啊,能遂人愿吗?

      秋风不会迟到,炎热总会退却。我心中有风,曾经的风是我成长的旋律,如今的风是我安度时光的载体。

      

      2024年9月8日原创首发江山文学

      
    【审核人:站长】

        标题:风(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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