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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糖葫芦和爆米花(散文)

  • 作者:蔚蓝枫叶
  • 来源: 原创
  • 发表于2024-07-28 09:1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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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当我踏入熙熙攘攘的商场,眼前琳琅满目的零食如同璀璨的星辰,瞬间点亮了我的双眼。然而,在这光鲜亮丽的商品中,我的心却悄然飘向了远方,飘回到了那个充满泥土气息的故乡。儿时的故乡,或许物资并不丰富,但却充满了自然的馈赠和质朴的味道。那里有着最纯粹的绿色食品,每一口都能感受到大地的恩赐和季节的更迭。而在这众多的美味中,最让人难以忘怀的,莫过于那串红彤彤的冰糖葫芦和那声声爆响的爆米花。

      儿时,我和小伙伴们在胡同里玩耍,看到卖冰糖葫芦的,我就跑进屋里缠着妈妈买冰糖葫芦吃。有时候我们还围着卖冰糖葫芦的,看那串串红彤彤甜丝丝的冰糖葫芦,我们会跟在后边,不单单是馋那冰糖葫芦,而是馋他那像民歌一样的吆喝声。

      卖冰糖葫芦人是邻村的一位大伯。他家的冰糖葫芦,口味就像他那悦耳的吆喝声一样响亮清脆,别有一番风味。每次来我村满满的一靶子冰糖葫芦,回家时,会一串不剩。

      那段日子,我见到卖糖葫芦的大伯就像见到亲人一样。只要路过我家门口,我便跑出去跟在卖冰糖葫芦的大伯身后学着他扯着嗓子吆喝:“冰糖葫芦……”还别说,听到我的吆喝声,我的小伙伴们准央求他们的爸爸妈妈,从口袋里掏出几毛钱来买糖葫芦。看有的小伙伴一手指着:要最上边那串沾满糖片的,黄灿灿的冰糖葫芦。一手还摸着眼泪呢!准是大人们不情愿给钱买冰糖葫芦急哭的。吃着酸酸甜甜的糖葫芦又笑了。大伯的冰糖葫芦卖得所剩不多的时候,准送给我一串,说是奖励我的。我说:“大伯,我长大了,也卖冰糖葫芦。”大伯说:“孩子,长大以后你就不会卖糖葫芦了,不信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

      三十年后,我像一只稚嫩的雏鸟一样,插满了羽毛长出了翅膀,变成一只翱翔天空的雄鹰,离开了故乡。那个卖冰糖葫芦的大伯再也见不到了。我每天奔波忙于自己的事业,再也没想小时候卖糖葫芦的事了。那婉转悠扬的吆喝声,也随着时移世易早已被抛到九霄云外了。

      这年春节我回到故乡,来到了村庄北边一公里的集市上。集市上的人们摩肩擦踵,走着走着,前边飘来了阵阵诱人的冰糖葫芦的味道。举目望去,前边是一个卖冰糖葫芦的门店,门店前的摊位上,有个久违的,即陌声又熟悉的身影。架子上的一串串晶莹剔透的冰糖葫芦,有山楂加香蕉的、有山楂加豆沙的、有山楂加山药的。各种美味香甜的冰糖葫芦应有尽有。大伯他那慈祥的脸颊上,刻满了一道道岁月的痕迹。一头乌黑的头发被时光染成了冬日的浓霜。但他那和蔼可亲的笑容一点也没变。我递进一张钞票说:“大伯我要一个原味的冰糖葫芦”。大伯丝毫也没认出我,我再也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手比划着自我介绍;“大伯我是前边那个村的,您还记得三十年前,那个跟在你身后学你吆喝着,卖冰糖葫芦的那个小孩吗?就是我啊!”

      他打量着我,一脸的吃惊,好像不太相信的样子。然后点点头,大伯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眼角笑出了丝丝皱纹。他连忙又递出两串红彤彤的山楂,金黄的冰糖,让人垂涎三尺的糖葫芦:“给,尝尝这个,还是当年的味道吗?你要不说,我哪里还认得出你来啊,闺女”?我百感交集,咬下一口那酸里裹着甜,甜里裹着酸的冰糖葫芦,那一霎时,我仿佛又回到了童年。可要让我当时再吆喝,说什么再也吆喝不出来了。

      原来大伯的爷爷在清朝那时就卖过糖葫芦,他家是祖传下来的技艺。他把人们都觉得看不起眼的冰糖葫芦。研究制作与传承,将具有百年历史的家传技艺冰糖葫芦推向了高峰,打造出了自己的品牌,开起了连锁店。

      大伯摊前买糖葫芦的人又排号了。当我转身离开大伯几米处,走在哪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耳旁又传来了大伯摊位上喇叭里,他和他小孙子那婉转起伏的吆喝声——

      冰、糖、葫芦……冰、糖、葫芦……

      故乡那回味无穷的零食,除了那酸酸甜甜的糖葫芦,还有那香气四溢的爆米花也让我怦然心动。

      爆米花的制作和食用有着悠久的历史,宋代爆米花机(又称爆米花机)的雏形已经出现。而到了明朝爆米花已经成为宫廷中的食品,随着时间的推移,爆米花的制作技术不断改进,逐渐普及到了民间。

      小时候虽然物资贫乏但是每到过年的时候,妈妈会给我们炒上一锅爆米花吃。爸爸提前准备好干净的沙土,把沙土倒在锅里烧开。妈妈把黄灿灿的晾晒好的玉米粒倒入烧开的沙土里。用玉米秸秆头顺时针翻炒,玉米粒在锅里加热后,噼里啪啦像放小鞭一样,都绽放成了一朵朵千姿百态的爆米花。直到锅里的响声渐渐停止,然后捞出,妈妈用筛子把爆米花上的沙土筛净。凉一会儿,我们姐弟四个迫不及待地手里抓上一把米花,再把米花塞满几个口袋儿里。两手捧着一把把的爆米花,放嘴里嚼咂着。那口口酥脆,清香微甜,形态百千的爆米花,那味道真是无与伦比。我边吃边去大街上找小伙伴玩耍,显摆我那嘎嘣脆的爆米花。小伙伴们有的手里拿着刚炒的胡萝卜干,还有炒熟的地瓜干,还有没爆开花的玉米粒,我们互相换着吃。我感觉谁也没有妈妈炒的爆米花香。

      记得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那个冬天,村里来了爆米花的人。爆米花的人往往都是一个村一个村地游走。在一个村,一般一待就是一整天,甚至两三天都在,不是不想走,而是走不了。爆米花的人通常找一个背风的墙角架上铁炉,支上小钢炮,根本不需要吆喝。孩子们就围了上来,一阵工夫之后,原本安静的小村便开始沸腾了。各家各户都开始忙碌了起来。忙着准备玉米粒,搲上一茶缸子金黄色的玉米粒,提着筐子或拿着袋子,带上两毛钱,赶紧排队去了。这个时候,爆米花的地方好像成了我们村的小剧场。妇女们在这里谈论着家长里短,小孩们左手端着一茶缸玉米粒,右手捏着两毛钱。个个心急火燎探着头往前伸长了脖子,一遍遍数着前边排的还有几个快排到了自己。盯着他们慢腾腾往前挪,丝毫不觉寒冷。一声爆响过后,队伍散了,剩下缸子在排队了。一锅一锅的爆米花出炉了。满街飘起了糯糯的香甜,我们忍不住捡崩到远处的爆米花吃。有时引得狗儿们也来凑热闹,大胆的鸡儿也前来偷吃一两颗丢掉的玉米粒。有的家长把自己打好的爆米花抓了给我们,但我都不好意思要,生怕吃了几颗后口水留出来,更馋了,还不如忍一会,待自家的爆米花打出来,一次把馋解个够。不知不觉夕阳下垂,村庄上空炊烟已袅袅升起,谢天谢地,终于轮到我打爆米花了。

      打爆米花的爷爷很和蔼,他那刻着岁月痕迹的脸庞被炉火映的通红,手上被煤灰染的乌黑。他熟练地一手抓住小钢炮的把手,一手用炉钩立起小钢炮。打开后盖,把一茶缸玉米倒进小钢炮膛内放几粒糖精,拧紧后盖,捅一下炉火,把小钢炮横放在炉火上。然后左手拉着风箱,右手转着小钢炮,火苗呼呼地舔着小钢炮的肚皮,小钢炮慢慢地均匀受热,手把跟前压力表上的指针在跳跃,我们的心也跟着砰砰跳起来。

      被倒入黑漆漆的小钢炮内的玉米粒,起初还能听到哗啦哗啦的响声。后来待炉内温度不断升高,小钢炮膛内被烧得滚烫。老爷爷把那接爆米花的长长的口袋捋了又捋,把那手把旁边的压力表看了又看。心里默默替玉米粒在小钢炮里受足了气儿,憋足了劲儿,攒够了力儿。蹦跳的越来越欢实时,老爷爷突然停止摇转,嚯地站起身来。左手握起小钢炮的把,右手用火钩钩起小钢炮,快速提到长袋子跟前。小钢炮嘴对准袋口,用脚踩住一端,用一个空心的小圆棒把那开关猛地一扳,“砰”的一声爆响,香喷喷的爆米花出炉了。这时我放下两只捂住耳朵的手,急忙起身从不远处,拎着筐子跑过来。一股白烟冒起,一阵尘土飞起、一片香气窜起,那被烤急了眼的的玉米粒争先恐后蹦了出来。也许是在小钢炮内肺都气炸了,也许是挤出来时嘴都气歪了。那一个个小小的玉米粒竟全部咧开了嘴巴,变成了一袋子白花花的爆米花。我慌忙把香脆可口的爆米花放在嘴里。

      一手拎着筐子回家,一手不停地抓一把爆米花往嘴里塞,回到家爆米花成了我们姐四个的开心果了。吃得我们嘴唇都起了皮,却仍然不由自主的,还一个劲地嚼咂着那香脆的爆米花。

      童年的岁月,总是感觉时光是慢常的。在咀嚼故乡的爆米花的时光里,我好像也咀嚼了岁月,那些曾经的金色童年也似乎随着爆米花一起被我们所吞食了。那些儿时美好的流金年华只能成为回忆。

      望着商铺里,摆满着五颜六色的爆米花,奶油的、菠萝的,巧克力的,我不禁感概万千。是啊,随着时间的变迁,爆米花早已走出了村庄,经过加工包装,走上了大江南北的各大商场,我拿起一盒上边写着原味的爆米花,走到收银台前,结完账。拧开盖子,拿起几棵爆米花放入口中。味道虽香,看上去也是朵朵蓬松的爆米花,然而再也没有故乡的爆米花的那个味道,更没有妈妈炒的爆米花的味道。

      几十年过去了,故乡永远是我梦回牵绕的地方,童年的美好快乐时光永远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冰糖葫芦和爆米花这两大故乡的美食,回味无穷,挥之不去,伴我成长。

      2024年7月28日于天津
    【审核人:站长】

        标题:冰糖葫芦和爆米花(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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