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球赛出事，竟有收获
一次，一个副省长到江湖县调研，随行带着省政府多个部门的二十多个处长及以上官员，江湖县委书记庄正亲自出面热情接待，并精心组织线路，由警车开道，看当地最佳景点、重点项目，然后是名食美酒招待。之后时间尚早，江湖县委书记提议两地干部进行一场篮球友谊赛，一方面活动活动筋骨，另一方面增强友谊。副省长认为县委书记庄正的提议好，省政府的官员们久坐办公室，平常不怎么进行体育锻炼，经常酒桌应酬，个个肚大腰圆，他曾经看到的精壮小伙子，在省政府工作几年就变得肚腩凸出，走脚也不那么利索了，脸也变得肥腻起来。副省长希望通过这场篮球友谊赛，让他们认识到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今后要加强体育锻炼。
县委书记庄正叫杨明具体负责组织实施这场篮球友谊赛，还吩咐杨明叫来的参赛人员要故意让着对方，又不能太过明显表现出来。
杨明立刻张罗起来。篮球场地要是最舒适的;主场的球员要组织起来;球员们的服装、鞋子要考虑。
杨明给江湖县体育局局长打了个电话，让他马上落实县体育馆篮球场，闲杂人员全都清场。
县委办外面的大街上有一家运动服装专买店，杨明找到店老板，让他把身高1.6米至1.9米人穿的运动服，35码至45码的鞋子，装上五六十套装运到县体育馆篮球场，两个队服装要有区别，至于价格由老板看着结算，店老板认得杨明是区委办的人，哪有不求人的时候，也不敢过高价格结算，只是适可而止，这是一笔大买卖，让店老板喜上眉梢。
主场球员的人选在杨明脑海转动起来，他先在县委办中物色与省政府官员们年岁相仿的人员，然后想到县委大院的其他部门人员，比如组织部、宣传部、统战部、政法委，杨明熟悉的人，他打电话直接联系他们，简单明了给他们说了这次篮球友谊赛的目的和注意分寸，这些人十分感谢杨明为他们提供了与上级官员交流的机会。看看还差二个人，杨明就给县政府办主任打电话，叫他物色二个人过来打篮球，县政府办主任是惊喜也是感谢杨明提供的机会，就迅速派了二人来到县体育馆篮球场。
还差一个裁判，杨明一下子想到，他在江湖县实验中学关系比较好的教体育的高老师，于是他叫高老师立即赶来县体育馆篮球场。高老师来后，杨明对高老师说在篮球友谊赛中吹哨时要掌握分寸，总的来说要让着客方人员。此事完了后，县委办会单独为高老师考虑加班补贴，至于学校那里他会给高老师所在学校的校长打电话，表扬高老师为江湖县的发展作出了贡献。这让高老师又一阵感动，杨明离开了学校，却还记着这份情。
球员们和领导都按约定的时间来到县体育馆篮球场。运动服装专卖店老板已经运了一车运动服装和鞋子早一步到了。
县体育局局长吴术已恭候多时，他已吩咐人将场地打扫干净，一间休息室作为更衣室，场内亦无闲杂人员，篮球场边临时摆上了条桌，桌子上水果、茶水、香烟一应俱全，还搬来了舒软的凳子，另请有一个漂亮的妹子专门现场服务。
杨明招呼所有到场的人都去选适合自己的运动服装和鞋子。不上比赛场的处长及副省长推辞，说自己不上比赛场就用不着这运动服装和鞋子了。
杨明说道：“服装和鞋子都给大家准备了，即使这次不用，下次也可能用嘛，回去后平常锻炼也用得着嘛。”
大家觉得杨明这话在理，县委书记庄正在旁边也帮腔：“各位领导，杨秘书为大家想的周道，就都选一套嘛，又可把它看着到江湖县走了一趟的纪念。”
众人这才选择自己中意的服装和鞋子，心里也格外高兴。
县委书记对杨明能迅速组织这次篮球赛，并做到各方面到位表示满意。
尽管专卖店老板派了个经验丰富的店员为顾客服务，那店员一看人的身型，就能判断出穿多大号码样的服装和鞋子，竟然十有八九无差错。但店老板为了显尽热情，也亲自为球员们作服装和鞋子的选择，店老板还表示若这运来的服装和鞋子不合适，他会打电话给店里的人叫他们马上另外送来一批。
众人一阵忙活脱换上崭新的服装和鞋子。副省长、县委书记以及部分官员没有去试穿的，则由经验丰富的店员为他们选择服装和鞋子，随行副省长的有一个是省政府办公厅副秘书长，也是副省长的专职秘书，是此行的具体联络人，副秘长为他们的服装和鞋子一一作了标识作暂作保管，回去后会逐一分发给他们。
篮球友谊赛正式开始，省政府的官员们与本地官员们的体形差不多，篮球场在跑上几个回合后，身体就吃不消，步形散乱，张着嘴吐着粗气，叫嚷要换人上场。
副省长与县委书记庄正挨坐着，指点说笑着场上的人，其乐融融。县体育局局长吴术在两位领导身边不时走动，适时叫那漂亮的女服务员为领导续水、削水果。杨明站在篮球场地边为双方鼓劲。
这场比赛节凑比较慢，主要是球员跑步慢，运球慢，有的人在运球跑动时球竟然还脱手，处长们偶有犯规动作，裁判也视而不见，裁判对球场上的江湖县机关人员要求较严，有点小动作都会被罚。何况球场上的江湖县机关人员也没有用劲去争抢篮球，当省政府的官员们投篮时，他们只是象征性地向上举举手表示在拦球。
突然，一个处长在往后退走时，被一个江湖县机关人员绊倒，原来是那位江湖县机关人员因下蹲系鞋带，没看到处长的后退的身子，造成那个处长的身子从他背上翻过，处长一个后仰身，后脑先着地，一时间躺在地上竟不能动弹。在场的众人一阵慌乱，比赛立刻停止。
这边副省长和县委书记见状也惊愕不已，这要是出了人命，都要承担责任。
杨明快速上前，用一手拇指掐住处长的人中穴，另一手拔打120医院急救电话。吩咐众人不要挪动处长身子，等医院来人了再说。等了十钟还不见医院的救护车到来，杨明再电话催促，却被告之救护车路上被堵，要晚一点到。杨明是学过医术的，他见处长瞳孔开始放大，呼吸渐衰弱，再不及时施救，处长就有生命危险，他临危上阵，他用左手食指压住处长的玉枕穴，再口对口进行人工呼吸。杨明就这样维持着处长的生命，终于等来了医院的救护车，杨明随救护车来到县人民医院，并说是县委书记的要求，医院务必尽力抢救伤员，医院里派出了最好的医生全力抢救，处长终于苏醒过来，医生告诉处长，要不是县委办那位杨秘书在现场即时地做人工呼吸，处长怕是凶多吉少。处长听后对杨明十分感动，表示杨明若以后到省城，他一定要好好招待他。
副省长、县委书记一行人也来到医院看望受伤的处长，处长已无大碍，众人心头的石头放下来，处长向众人转述了医生的话，说是杨秘书及时出手，他才得以挽回了性命。
副省长转身对他身边的省政府副秘书长说道：“杨秘书做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今后他有什么事所求，或江湖县有什么事所求，叫他直接来找我。”
副秘书长听完，从公文里拿出一张明片，用身上的笔在明片上面另写了一串电话号码，递给杨明说道：“杨秘书，今后你有任何事，打我用笔写的电话号码，24小时都能为你服务。”
对副省长来到县级医院，县人民医院院长自然不敢怠慢，全程陪同笑脸。主治医生说，已给处长开了些药，回去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县委书记庄正亲自陪送副省长一行人到县界处，目送客人们远去后，这才转身回县委办公室。路上，庄正书记对杨明说：“这场篮球友谊赛，你做的工作不错，处长球场上受伤，让我心里一紧，还好你能及时出手，临危不乱，处理得当，是可堪大用之人。”
杨明说道：“庄书记提议的这场友谊赛很好，经过这件事后拉近了我们与省政府的距离。”
过几天，杨明打电话给省政府副秘书长曾行，询问受伤处长伤好了些么。曾副秘书长对杨明的来电十分热情，告诉可以杨明那位处长十分感谢他，曾副秘书长表示若来省城他会全程作陪。末了，曾副秘书长还告诉杨明，若县上有好的信息可以直接传给他，他负责全省政府信息这一块。
之后，杨明就写了几则信息直接传给曾副秘书长，经省政府的笔杆子们一番修改，稿件质量提升，并迅速在省政府信息上采用。年底，杨明还获得省政府信息先进个人，县委县政府信息先进个人。
一天，江湖县麻辣烫协会会长叶钱找到县委书记庄正说事，按程序和级别叶钱是不能直接找书记说事的，只因县委书记与此人有些私交，就答应接见。叶钱道出原委，原来江湖县麻辣烫协会有6个会员，在省城发展的麻辣烫店铺夜晚摆设摊位，摆到了街边人行道上，被省城里的城管人员抓起来，还挨了打，桌凳悉数没收。
叶钱去找省城的城管局领导，人家根本不理睬，说他们占道经营，还阻碍执法，受处罚是正该，还将面临坐牢。
叶钱作为协会领导人，被抓会员的家属来求他帮忙，其中被抓的还有他一个幺弟。叶钱一时也想不出办法，就想到老家江湖县的官场朋友，此朋友在一次饭桌上表态说遇到难事，可以来找他，这个朋友就是江湖县“一把手”的县委书记庄正，想来当县委书记应该是有能耐的人。
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本县内，作为县委书记他只需一句话就能摆平，可眼下是省城，他与省政府要员只是点头之交，为这样的事去欠别人的人情，似乎不值得，再说这样的事对个人发展来说也毫无意义。县委书记庄正沉思了下，对叶钱说道：“容我想想，要不你先回去!”
这时，杨明正好泡着一杯茶送进书记办公室，庄正书记见到杨明，一下想到了解决办法，于是庄正书记向叶钱介绍了杨明，庄书记说道：“这位是我的秘书杨明，正好杨明在省政府有些朋友，这件事交给他办理估计问题不大。叶会长，你把事情的经过给杨秘书说说。”
叶钱将信将疑地看着杨明，叶钱将事情的经过讲给了杨明听，杨明说道：“我知道了，我作为庄书记的秘书，庄书记交办的事我一定给你个答复。你就回去等消息，我们就不要在这里耽搁庄书记的宝贵时间了。”
送走会长叶钱，杨明立即给省政府办公厅曾副秘长打了电话，大至说了一下江湖县麻辣烫协会一事，曾副秘书长沉吟了片刻说道：“杨秘书，既然是你出面了，我一定帮你。这样吧，为把此事做的更好，你马上将此事写成一则信息的方式直接传给我，以便我直接呈给省领导，经省领导的批示这件事就好办多了。”
杨明赓即写了一则信息，大意是说：江湖县麻辣烫协会到省城发展，为省城餐饮界的繁荣作出了一定贡献，前段时间，因在街边摆摊，并发生冲突，被城管抓了，据说城管对本地餐饮店在街边摆摊却网开一面，采取对人不对事的做法，让外地餐饮业界人士十分寒心，这样长此以往会阻碍省城餐饮业的发展。
曾副秘书长收到此信息后，迅速呈给副省长，副省长见是江湖县的事，立刻在信息作出批示：责成相关部门详查此事，要一视同仁，不能厚此薄彼，省城餐饮的繁荣，离不开外地经营者的参与。
曾副秘书长拿到副省长的批示，有了这“尚方宝剑”，曾副秘书长办事顺利多了，由他牵头组成调查小组，成员有省纪委、省公安厅、省商务厅等部门人员。经查，原来省城管局局长与本地餐饮界有勾联，想打压外来者，以便一家独大，以至于做出厚此薄彼之事。很快，省城管局局长被撤职处理，被抓起来的江湖县麻辣烫协会的会员全被放回，没收的桌凳也归还。
麻辣烫协会会长叶钱十分感谢杨明，要请杨明吃饭，杨明婉绝了他的好意，叶会长又表示若杨明有什么事需要他帮忙的，就说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