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有蛮神,地下有蛮人。遇到了这种人,你只能只好自我塌消,认栽倒霉。因为她根本不讲理。"
面对哭哭啼啼、抽抽嘻嘻,几近泣不成声的上访村民秋萍,一向伶牙俐齿,被众人公认为嘴皮子特别削(指极薄),能把方的说成圆的、圆的讲成方的司法所老秦,也感到犯愁和困惑:这个陈积了几十年的邻里怨怼,谁有本事解结?
一方是老实本分但也不轻易服邪认输的秋萍;另一方,是从娘胎里起,就是个叛逆另类的种的盛英。她象刺猬一样,到处惹事,欺宗逼祖,挑衅邻里,刺激亲朋,三天两头,都是在骂架中。几十年下来,成了孤家寡人,却依然我行我素,污糟的德性,未改半分。这不,与前邻为棵界址上卵出的榆树,开始了争夺战。
从有了小树苗就开始争吵,一直到现在树已长成伢儿的手合抱粗,28年了,硝烟不断,骂声持续。岁月悠悠,物是人非。双方的老一辈,相继离世,新一班也已告小变老。但这一矛盾和纠葛,一直悬而难决。
树,仍然长在哪里,谁也不好偷偷摸摸地倒掉。但,两家之间,由于蛮不讲理的盛英是瞎子卖扁担——故意寻雀斑,所以,拌嘴吵架辱骂,却成了家常便饭,三天两头就冒起了黑烟。挑衅在前浑身长刺的盛英,她主使、龟头老公出劲出力,不时地做出下三烂的事。先是把灰堆堆放到与秋萍家的东边界址边缘,风一吹,灰尘直往秋萍家场院里扑腾,洗晒的衣物,灰头土脸,脏乱得很。接着又在紧靠秋萍家的老房后墙脚,挖土三尺,开出一个深8米、宽10米、长15米的取土坑,将土运到自家的新园上,填场地,做地坪。任挖出的取土坑经年累月的积水、流泻、坍塌,直接威胁到秋萍家老房的安全。再则,逢时过节或午餐、晚饭时,盛英的龟头老公更不忘不时地挑大粪,在紧挨秋萍家周围的菜地里泼浇,臭气熏天,弄得秋萍一家老少不得不关门闭窗的生活。而秋萍家长在界址边上的田禾,也是不时地被开水烫蔫、枯萎而长不起来。甚至两家田挨田,就连秋萍的老父下水田拔稗草,脱下的套鞋放在共用的田岸上,也不放过。被盛英教育有方学得其真传的成人独子,不声不响地扔到水田中央,害得秋萍老父寻了好久……龌龊污糟的事,做了一桩又一件,用罄竹难书来形容也不为过。但盛英不以为耻,反而觉得自己真威风有能耐人惧怕,所以飞扬跋扈的更嚣张。
乡下有句土语叫个“惹不起躲得起。”秋萍一家为此尽量以忍和让、避和躲来与之周旋。磕磕碰碰几十年,躲躲闪闪数十载,只等只盼蛮妇老了、筋骨硬了,闹腾不动了,脾气淡下来。没想到,七十有余、直奔八十的蛮妇,虽然腰在曲背在驼,但惹是生非的雅兴与爱好,却未见减弱几分。时不时地找出点事来,添个烦、增个岔、加份扰来。忍无可忍的秋萍,只得走上上访之路,向村、镇、县上逐级诉求。
现实却是:在大大小小的官员们看来,吵吵闹闹破口骂,三天两头嚼舌头,如同撂路头的话多寡嘴,既不伤筋,也不痛骨,不值得当回事的来看待。所以,应付的多、糊糊的多、劝劝说说的多。任秋萍跑了一趟又一趟,诉苦了一年又一年,总是不见有个丝毫的如愿的效果。接待接访的专员专干,也是换了一茬又一茬,她的心声还是江河依旧面貌古,一层不变老样子。
然而,对于当事人的秋萍一家老老少少、特别是她本人来说,横亘在心,如哽于喉,一直地堵心闹神,精神的十字架背负得好苦够累的。毕竟啊,这看似鸡毛蒜皮的事儿,却是蓄积了其几十年来无法排解的怨气、委曲、忿懑,且层层叠叠,壳厚茧沉。上无援,下难撑,精神的崩溃和坍塌,谁能保证不在早晚呢?!
——2023年6月9日星期五10:33歇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