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鲁北平原的一个不算偏僻的村子里,我家所在的乡镇(原来叫公社,后来改为乡,最后改为镇),自从记事到现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来的矮黑潮的小土屋变成了明亮宽敞的大瓦房,晴天一身土、雨天一身泥的泥土路被一条条笔直、平坦、宽阔的柏油马路代替;土地大部分被种粮大户流转,剩余劳动力纷纷进城打工,有的在城里买了房,成了城里人;村里的留守大妈们也和城里人一样,跳起了广场舞,既锻炼了身体,又丰富了业余生活,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村子里,健身器材,篮球场,棋牌室,长者食堂等,一应俱全。
相传,唐坊名称起源于唐朝,唐高祖李渊公元618年建立唐朝,其父询访曹操之墓沿黄河一路北上,到达曹操东汉末年休身之处曹营。一路艰辛苦难故生顽疾,病死于曹营之间,被人救于唐医馆(现在的唐坊镇医院)不治而死。公元623年,李源为纪念其父遂将卒处冠以朝代-唐,其父因寻访曹操之墓顾将行为访加入地名,此地因而得名“唐访”,随千年流传后定名唐坊。当然,这只是个传说。
这里来说一下,家乡的几个别称。
第一被称为渔具之乡。自上世纪末到本世纪初,我镇渔具业达到鼎盛,具不完全统计最多时达到二百余家渔具企业,还有很多生产配件的作坊,出产的各类渔具还出口至俄罗斯、韩国等海外十几个国家和地区,据说她是除山东威海、河北沧州外第三大渔具集散地。渔具业的兴起,也解决了一部分农村剩余劳动力。(农闲时,到渔具厂打工,增加一部分家庭收入)但随着市场经济大潮、经营不善等因素的冲击,我镇的渔具业有点走向衰落,规模较小的纷纷关门歇业,只有几个规模较大的仍在苦苦支撑,记得我镇第一家渔具公司为民营,叫妈祖渔具有限公司,不过这都成为历史了。
她还有个别称,叫“黑牛小镇”,不记得什么时候谁提的这一称号。原来的大地肉牛,几经改制、易主,直至今天的高青纽澜地何牛有限公司,黑牛已经成为宣传高青的一道非常靓丽的名片,同时高青黑牛也入选G20国宴。流转了土地的农民或自己养牛,定期出售牛场,或者直接去牛场打工,摇身一变,实现了由农民到工人的华丽转身。牛场实行现代化管理养殖模式:牛舍上方建有光伏,下面养牛,电脑管理,黑牛按时进食,听着音乐,做着SPA,想不长膘都难啊!
记得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唐坊还有个别称叫“银铃之乡”。记得那时候家家户户都种棉花,
棉花开花后,所结的果实,即棉桃,有点像铃铛,又因棉花是白色的(像银色),因此称为银铃。
印象中,我家种了五六亩的棉田。种棉花工序繁琐,先是清明前后,播下棉种,并用地膜覆盖(因清明前后地温低,苗不易出),大约半个来月吧,种子萌发,幼苗出来后,就得在相应的地膜上挖个洞,防止幼苗被太阳灼伤致死。春末夏初,气温升高,雨水增多,棉株迅速生长,这时会出现很多杂乱无用的枝条,被我们称为岔子,这时人们的主要工作是劈岔子,喷药防虫。接下来,棉花长到半人多高,开始开花,结桃。这时候,一种专吃棉桃的害虫(被称为棉铃虫)登场,随着时间的推移,被称为一代,两代,甚至三代,四代。这时,人们的主要任务是防治棉铃虫,各种方法纷纷派上用场,喷药、手捉等等。记得,因天热不愿去田里捉虫,人小又喷不了药,家里大人想出奖励的办法:捉十只虫子奖励一分钱,为了得到零花钱,也就顾不得热和累了。
中秋节前后,开始摘棉花。腰上系上包袱,每人一拢,头顶烈日,又累又渴,还得忍受着重重的棉花包向下的重力,心里只盼着早点摘完回家,丝毫没有丰收的喜悦。
摘回来的棉花,晾晒后,打包,装上地排车,拉着到乡里去卖。最高兴的是跟着大人去卖棉花,因为可以吃到包子、油条、糕点等好吃的,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能吃到这些东西,那绝对是美味佳肴啊!有时,当天棉花卖不了,还需要在棉站过夜,年幼的我,躺在柔软的包上,嘴里吃着父亲买来的零食,耳边是今年庄稼收成的谈论,仰望星空繁星点点,暂时忘却了一天的疲劳,渐渐的进入了梦乡。梦中我变成了无所不能的超人,干了家里所有的活,让父母不再那么辛苦。
人到中年,我常常想:我们能如此勤奋原因就是勤劳的父母给我们做出来好的榜样,生我养我的家乡、土地给予了我们前进的力量。
我爱你,我的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