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起,秋意立,万物竞芳华,启新章。——题记
“何处秋风至?萧萧送雁群。”刘禹锡的《秋风引》在寂寥的高空引来了一群群大雁,发出响彻云天的客家话“啊啊啊,上天拗蔗”叫声,并有序地变换着姿势。小时候对于秋天的记忆是由大雁开启的,连同那片往往只漂浮着几片淡云的深邃的晴空。秋意浓,思乡情更浓,故乡的影子总是在秋风里徘徊又徘徊。
“秋菊有佳色,裛露掇其英。泛此忘忧物,远我遗世情。”年近半百,身心俱疲的我们,也想把灵魂安放在竹影深深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有人抛弃百万年薪去茂林深篁的乡间租一片静土,自耕自给自足。或去寺院住上数日修心养性,重启人生。走完半生,终究要避俗,回归自然。
“漠漠秋云起,稍稍夜寒生。”随着秋天的步步相逼,寒气开始酝酿,白天却不敢贸然行动,通常夜晚突袭。此时,寒意携上孤独,在声声喷嚏中添衣取暖。席子离场,薄被换上。人生的下半场如秋,没有缘分的人只有一声:“再见。”
“树树皆秋色,山山唯落晖。” 七年前站在长城之巅,天如蓝布,白云若絮。不禁感叹古代帝王“胸中有沟壑”才可造就如此伟大的工程。巨龙蜿蜒于一片红海中,我在一片热辣辣的秋色中陶醉。突然来了家人电话,在对方支支吾吾的语气中顿觉慌张。几天之后回广州陪妈妈做了手术,很庆幸今天的她仍是生龙活虎地活跃在各地广场舞中。那年的秋天,惊心动魄,却又有惊无险。在我历经的无数个秋中,这是最为浓厚的记忆,先揪心而又释然的独特的一个秋。
今年的秋天,我带妈妈去了她十多年来念念不忘的天河公园,之前她在广州居住时经常在南门“大展身手”。我们是中午到的,已经错过了广场舞时间。阳光挥洒在草地,野生的那片草在树荫下茁壮地、执着地泛着绿。下面是连接湖的小路,可以绕右边石阶下去,但是太阳有点辣。想让妈妈少走弯路。我们从草地走斜坡下去,谁知到了最底接近湖边小路时,因为倾斜度高,我妈停了下,有点尴尬笑笑后开始埋怨:“我七十多了,摔一跤怎么办?!”我才惊觉自己好心办坏事,赶紧赔笑扶着她并鼓励她迈出勇敢的一步。原来人生已到暮年,斜坡上妈妈的每一步都必须小心翼翼了。这个岁数有子女成材的收获也有长寿路上的各种风险。一阵风吹来,身后落叶缤纷,红的黄的叶子散落在绿草上,“回首山河已是秋”,一曲“秋日的私语”淡淡唱响。
“曾停留风里看着多少的晚秋......”,耳边似乎响起了毛宁的这首《晚秋》。秋天,每年都如时翩然而至。一片落叶,一首小诗,一首老歌,都能轻松地撬动我们生命中最重要的秋意。秋意浓,回忆在风里慢慢飘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