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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姐的故事

  • 作者:丽君
  • 来源: 电脑原创
  • 发表于2024-10-18 12:36: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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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如果我能够,我要用我手中的笔,写下侠姐那悲苦的一生。为侠姐,为我们已经逝去的童年时代。

      窗外的月光,仍然是那样的明亮,而侠姐,如今仍然还在她所居住的那两间扶贫房子里,遭受贫穷和精神疾病的折磨。

      童年、童年,多么美好的字眼。我和侠姐的童年时代,是在豫南平原上,一个名字叫做张井三队的小村子度过的。村子旁边,有一条美丽的东长沟依村而过。

      侠姐,是我本门家族中的堂姐。在我的记忆里。童年的侠姐,有一双明亮、清澈的大眼睛,梳着两条细黄的麻花辫子。侠姐比我的年龄大两岁。侠姐的童年是苦难的,也可以说在物质上,她没有享受到任何一丁点儿的幸福,在精神上她是我童年精神上的支柱。记忆中那个时候,一直到我上初中,我家在家族里的经济条件也都是最差的,平时最体面的衣服也都是放在去学校上学的时候才舍得拿出来穿。所以当时那些家庭条件好的玩伴,谁又会真心和那个穿得破破烂烂的“雪保”在一起玩呢! 记忆中唯独只有侠姐和她的弟弟东富和我在一起玩。

      曾经的童年时代,我们有过无穷无尽的快乐往事。春天里。我们一起玩泥巴、摔凹凹,一起去地里面挖荠菜。秋天,我们一起去三队老宅大园子折芦苇花玩耍,一起坐在老宅大园子的田埂上,静静地看大园子的芦苇花千顷飞雪般的风光。

      大概在侠姐八、九岁的那年吧,侠姐的父亲,也就是我大伯因病去世了。是我大娘把侠姐兄妹三个人一手拉扯大的。自从我大伯去世后,侠姐那双明亮、清澈的眼睛不见了,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丝的悲伤和抑郁。家境的贫寒,造成了侠姐小学三年级就辍学,在家里帮助我大娘做农活。从此以后,我们在上学的路上,有时会遇到和母亲一起去地里面做农活的侠姐,这个时候,侠姐总是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目送我们,一直目送很远很远……

      那个时候,农闲时节,我还是会经常在星期天,去大娘家和他们在一起玩,记忆中一个星期天的早上,我端着饭碗一边吃饭一边去侠姐家串门,去找她们兄妹两个人玩。那个时候,她家就在我家的东边,中间只隔了锐萍家。我去到她家里的时候,她家里的人也都在吃饭,喝稀饭,也没有看见菜。我就问了俺大娘一句,我说:“大娘你们早上做饭怎么也没有炒点菜啊?”俺大娘回答我道:“哪里有菜啊,现在青黄不接的,园子里种的一点蒜苗子也没有长出来的,你侠姐早上喝稀饭嫌稀饭寡,用一颗大盐籽子放在稀饭碗边当菜。”

      我当时就非常吃惊。而且非常心酸,张井村大队书记李杏龙,每天都在村里大喇叭上吆喊说农民都已经致富奔小康了呀! 怎么只有侠姐还在过这种贫苦的日子呢。

      又过了几天,我大娘赶固城集去卖米,换点零花钱家里买盐,回来家的时候给侠姐说:“侠啊,我在菜市场卖米看到人家卖白菜的摊子旁边有人家买菜选下来扔了的烂白菜叶子,捡回来洗洗也可以炒菜吃啊!你下集拿个袋子去捡一些回来。”

      开始侠姐也不肯去,嫌丢人,毕竟也是十多岁的大姑娘了啊!后来侠姐央求我,要我和她一起去,没有办法,我就和她一起去了…。

      去到了固城街菜市场,侠姐一边装作买菜的样子,一边用躲躲闪闪的眼神去捡那些人家丢弃的白菜叶子。她让我也帮助她捡,而我因为自尊心,我始终没有勇气伸手去帮助她捡丢在地上的白菜叶子,而侠姐捡拾白菜叶子时那躲躲闪闪的眼神,我至今都没有忘记。

      成年后的侠姐,一生共有过两次不幸的婚姻,两次婚姻都是我大奶(侠姐的奶奶)活着在世的时候一手包办的,可怜的侠姐,就像一头老牛一样,任人牵着鼻子走。她始终不知道要怎样去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始终不知道要为自己的幸福想想。

      侠姐的第一次婚姻只维持了短短的半年时间就结束了,原因是因为侠姐那时候年龄很小,才16岁。花蕾一般的年纪。并不懂夫妻感情生活。两个人的感情维持半年无疾而终。

      侠姐后来的第二次婚姻,刚开始的几年也是幸福的,婚后先后生育了一儿一女。结婚的时候,按照我们老家的规矩,新女婿第一次回门的时候,赶巧我也在家里。我见到了她老公,而且还陪着她老公在一个桌子上陪酒吃了顿饭。她老公和她年纪相仿,看上去白白净净的一个年轻人。感觉和侠姐也是般配的一对。我暗自庆幸,侠姐终于有了一个肩膀可以依靠。终于苦尽甘来了。然而好景并不长,其老公于2018年因肝癌去世了。

      没了老公的依靠,侠姐一个人带着两个年幼的孩子艰难度日。生活的贫困、艰辛与不幸,再加上农村人世俗的眼光,终于成了压垮侠姐精神的最后一根稻草,慢慢的,侠姐精神出了问题。

      侠姐疯了。

      疯了的侠姐,和“祥林嫂”相比较,仅仅是手上缺少了一根棍子和一个破碗。整天衣衫褴褛的站在固城街后婆家吴庄村头的大路上向南张望,好像是在等一个人似的,傻呆呆的向着大路南方张望。

      也不再像往常一样接送小孩上学了。或者是在村里面整天衣不蔽体的在村里村外乱跑,跑累了,就往路边一坐,或者在麦秸垛旁边一躺。这时候,村子里面一群小孩就会走近她好奇又害怕地看着她,她的头发乱蓬蓬的,沾着草屑和灰尘;趿着没有后跟的鞋子。脚股拐像发了芽的马铃薯,又硬又青。看见一群小孩围着她,就“嘿嘿”地笑。笑着笑着,就坐起来,随手捡起一个土坷垃就砸向围观的小孩,这时候围观的小孩就一哄而散。

      侠姐也会经常打着一双赤脚,时不时地白天黑夜在外面走走停停,经常会突然地发出一声冷笑,然后再自言自语地哼哼唧唧。有时候,她还会在荒郊野外扯上几根青草或拔来一只青萝卜,放在嘴里有有滋有味地嚼食着。

      侠姐的两个小孩一日三餐也没有人煮饭了,都是在几个叔伯家里饥一顿、饱一顿的勉强度日。最后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她的亲哥哥就把她一家三口人接到了张井三队我们村子里,村子里给其建了两间扶贫房,也算是侠姐暂时安身的“新家”了。

      2022年的春节,我从云南回去老家过春节,年底腊月二十七的那天下午,我在三队西大路边又偶然遇到衣衫褴褛的侠姐,只见她赤着脚,歪靠在扶贫房子的山墙边晒太阳,多年未曾见面,我没有想到侠姐竟然沦落到如此的境地,我连喊了她三声侠姐,她竟然摇摇头说不认识我,让我顿时泪流满面。侠姐,你难道忘记了曾经童年时代和你一起玩泥巴、摔凹凹的那个“雪保”了吗?你难道忘记了我们小时候一起去地里面挖荠菜,一起去三队老宅大园子折芦苇花玩耍的那段时光了吗。

      写到这里,我真的好难过,好心痛,泪水模糊了眼睛,我为侠姐的苦命在叹息,我不知道现在的侠姐,日子又过得怎么样了,她的一双渐渐长大了的儿女,是不是以后都会对她孝敬,但愿她以后的日子,过得要比以前好!

    【审核人:站长】

        标题:侠姐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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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丽君丽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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