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乡海伦,从前流传一句俗语,“当一天胡子,害一辈子怕。”胡子就是土匪。其实,这句话里是有话的,也就是潜台词,它是在说,历朝历代都在设法消灭着匪患,而匪患的真正根绝却只有在我们新中国。古代的土匪叫强梁,叫响马,正义的虽然也有,叫绿林好汉,但多半是打家劫舍,为害一方。因此,古代有许多小说就是写这个的,最有名的是《响马传》。不过,即使到了现代文学时期,也还有以剿匪为题材的作品,比如,入选70年70部长篇小说的《林海雪原》,也就是写我们黑龙江海林附近夹皮沟剿匪的故事。解放战争后期,我人民解放军“四野”,还接受了徒步由黑龙江直到海南岛去实施全面剿匪的任务。我的一.....
我家乡海伦,从前流传一句俗语,“当一天胡子,害一辈子怕。”胡子就是土匪。其实,这句话里是有话的,也就是潜台词,它是在说,历朝历代都在设法消灭着匪患,而匪患的真正根绝却只有在我们新中国。
古代的土匪叫强梁,叫响马,正义的虽然也有,叫绿林好汉,但多半是打家劫舍,为害一方。因此,古代有许多小说就是写这个的,最有名的是《响马传》。不过,即使到了现代文学时期,也还有以剿匪为题材的作品,比如,入选70年70部长篇小说的《林海雪原》,也就是写我们黑龙江海林附近夹皮沟剿匪的故事。解放战争后期,我人民解放军“四野”,还接受了徒步由黑龙江直到海南岛去实施全面剿匪的任务。我的一个乡亲公老叔叔,便是其中的一个,每每提及此事,他还总是气势磅礴,跃跃欲试。他说,开始那些土匪还负隅顽抗,后来大军所到之处便望风而逃。可知新中国成立之前,土匪是遍及各省的。
海伦那地方,先前也同样是多匪的。在我老家那里,光是土匪的报号,我们小的时候,人们还能够说出,比如四海子、山里蕻等的一串土匪头子来。我父亲,我长辈他们那一代,故事里也多为联合起来与土匪的格斗。因此,人们故事听得多了,时间长了,土匪的黑话,也常常能够连篇累牍。比如站岗叫瞭水,被发现叫漏水,开路叫拔脚木。这些后来都成为电视连续剧《闯关东》的素材。我在《我的原始档案》有一章里,还回忆了我父亲的讲述,我家的他,在新婚晚上,还遭遇了土匪的抢劫。
冯文洵在《海伦杂咏·二》说,“伤心说伦镇,再陷铁公鸡。”
冯说的这个事件,就发生在我大姨母他们家那里。我大姨母伦河人,乡下的家在十一井,开了个小烧锅在十二井,也就是伦河镇。而我的舅父,却是镇里的老户,是中医世家兼开大车店的,我二姥爷中医,我几个舅父还会炸麻花。我母亲1915年生,而其间冯诗关于土匪的记载有两次,“伦河镇即十二井子,城西南一百一十里。曾设警察分所,商务发达,二年被匪攻陷,八年秋匪首铁公鸡率三百多人,又攻入镇街,商民损失甚巨。”这也就是1913年和1919年的两次匪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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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的时候,是在我大姨母订婚那年。我大姨父家的小烧锅,其实也是刚刚开张,酒一出糟,就连桶都被爬犁拉走。第二次的时候,我母亲才六岁。我母亲说,我姥姥家大车店无可夺取,尚未出锅的麻花,四五个升盘子地都被捞吃,吃剩下的装在面口袋里背走,其他的商铺店面便可想而知。
本省外地的匪情也是有的,《黑龙江外记·卷七》说,河间一位齐姓,他父亲是前清时期因故发配的“流民”,他往齐齐哈尔背他父亲骨殖回乡,没有钱就磨一种山豆子作药换盘缠,归途还是遭遇了土匪。
我们上经典剧目鉴赏课,看根据《林海雪原》改编的现代京剧《智取威虎山》,杨子荣打虎上山,跟土匪座山雕有一组台词,“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正晌午时分说话,谁也没有家!”课下学生问,“老师,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这样说?”一晃,匪患被我们新中国根除已经有七十多年了,看来,那些剿匪题材的作品,真的要加注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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