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想起很久前的一个朋友——标哥,二十多年前的舍友,小鼻子小眼,颇有些宋小宝的神韵,黑不溜秋的小个儿,说话还总挑个兰花指,娘气十足,我总觉得这货投错了胎,不过说不定也是好事,就他那损样,真的投生女孩身的话那才叫世纪悲剧呢。因此虽然是朋友,但内心颇有些瞧不起,每次和他走在大街上,我都感到难堪,他女里女气的骚样,出尽了洋相,每当人们侧目看向我们这边的时候,我就觉得脸上一阵滚烫,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可他却一副习以为常不以为然的样子,或许是从小到大见惯了这阵势,说不定他还以为人家向他投来的是羡慕的目光呢,要说这份自信,我是服得妥妥的。可一想到他这衰样,还动不动和我斜肩搭胯的,怎么看都像两基佬,路上总有人向我们投来怪异的目光,眼神里流露着鄙夷的神色,让我从中清晰解读出“瞧这两二逼”的深刻含义来,往往这时,我就内心焦灼,羞恼异常,人家都男女成双成对,我却只能每天榜这假娘们儿出双入对,时间长了也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这种时候往往就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真想一脚丫子将他踹路边阴沟里去,然后大声宣告“这傻缺我不认识”。然而我又不得不承认,跟他在一起我总会不自觉地带有一种优越感,可以肆无忌惮地排遣取笑他,拿他打趣耍笑,即使偶尔有些出格,他往往也不发怒,还要像“如花”那样挤眉弄眼,就这么没羞没臊,真乃是古今无二,天下无双,更恶心的是模仿女人那样用手掩口,吃吃的笑。有时他还会假装被骂急了,一手捏着小粉拳,一手挑着兰花指,打我一通羞羞拳,把我这嚼铁吞金的一条硬汉愣是整的没着没落的,恶心得心里翻江倒海的。他还喜欢一边磕瓜子一边斜倚在集体宿舍的门框上,每到这时我就知道他又在找骂了,既然招人恶心那就别怪我损得也痛快,对别人我是绝不敢的,唯独对他我可以尽情发挥我的毒舌,可谓搜尽天下绝户“好词”,大展京油子骂街的酣畅淋漓,反正这活宝也没半点儿羞耻心,说起来,我们俩是一对完美的最佳损友。这种关系直到他结了婚(这种人也能结婚,我也是醉了)娶了媳妇才算结束,有了他家那母老虎管着,这货给扳正了不少,至少兰花指不见挑了,走路也不扭了,只是偶尔有些顺拐,或许搓衣板跪多了吧,可这样一来,人确乎正常了不少,我倒忽然不适应起来,再也找不到这种奇葩了,似乎也算是一种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