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有四季,四季分春、夏、秋、冬。时节不同,农活不同,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中书写了农村特有的四季生活。在我的印象里,身在农村总是很忙,一年有365天,天天好像都有30条活路要干,人就像是陀螺一样,一天转到黑,不是在干活的路上,就是在去干活的路上。
也许,有人说,农村很闲,没什么活要干。那我可就要好好说道说道了,身为农村人,怕不是没活路干,只是不需要干,或者说不想干吧。因为在农村,家家户户都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有地才叫农民,而农民的本职就是要把地守好种好,别让它们荒废了。对土地的不尊重,就是对自己身份的不尊重,农民不允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农村的土地有贫瘠干瘪和富饶肥沃之分,也有远近大小和平坦陡高之分。就拿我们家来说吧,典型的六口之家,也就是有六份田地。可是,只有爷爷奶奶的田地平整大块些、地处我们老屋周围,父母亲的也是比较小块分散靠近邻社、远看就像是一级一级的梯田环绕,最痛苦的就是我和弟弟的田地太远靠近邻村边界不说、还非常零散小块、泥巴也属于很贫瘠那种、基本都在山林边上、光阴都被大面积的竹子树叶遮挡,种了跟没种一个样。
由于这些田地是我和弟弟出生后按安排抽签抽取的,要是运气不好,好多年都轮不到我们。我记得为了我们两个的田地,父母亲没少被人欺负,或许是因为我们一家属于外姓人,给人有空降打扰村民生活的错觉。村里的大户人家也可以说是曾经的地主家庭,排挤找茬是常事。特别是我们同时期还有其他的小孩子也跟着出生,那时候又是田地30年不变,所以为了争夺土地,别提有多头疼,硬是和抢地之家打了好多年的硬仗。土地到手后,我们和那户人家也就成了老死不相往来的仇人。再后来,没曾想,那户人家的孩子长大后,成了我弟弟的好朋友。我们两家人也慢慢地开始了人情往来。看来,就此一笑泯恩仇了。
田地到手后,父母亲去看了好几次,看着这些到处都是小的田地块,内心五味杂陈。可是,田地虽然再不好,也是属于我们家的田地,那是上了户认可的。所以,父母亲总是一如既往地将这些贫瘠的田地,每年都耕种起来,哪怕收成少一点,也认真对待。只是,这些土地,总有一些对不起父母亲一年又一年的付出,每每都收成不好。可父母亲说,田地再不好,也是我们家的,都是缘分上天的安排,凡事都一个道理,不是你想要什么就能来什么,万般皆如你所愿,只是理想的状态,或许是梦想追求吧,更多的还是喜忧参半,顺其自然。
春天来了,农历一、二、三月间。父母亲早早地就通过耕牛、人工等方式把田地平整翻挖好。根据天气变化和温度的不同,他们一般会选择在一月间栽土豆、芋头,二月间点苞谷、栽高粱,三月间栽秧子、点豆子(黄豆、绿豆、红豆)、栽地瓜、割青菜腌芽菜、栽春油菜及茄子、辣椒、西红柿、西瓜、苦瓜、丝瓜、冬瓜、南瓜、黄瓜、四季豆、豇豆。这些也就是每年春节过后就要抓紧提上日程的事情,要说轻松点的话应该就是过春节那段时间吧。大年十五后就要开始准备点小春了。春耕春耕,也就是春天时期就要耕地播种,才能在秋天时迎来收成。虽然气温在慢慢回暖,万物也开始复苏,各种树木也开始长出了嫩绿色的枝芽,但是留给农人们翻地、播种的时间却是很有限的,得抓住关键时期下地,一旦错过就得等下一季或明天开春了。
夏天来了,农历四、五、六月间。经过三个月的雨露和阳光的滋润,还有父母亲不断地将培育的新苗,挪到新的土地上栽种,再不间断地锄草、施肥,给予无微不至地照料,终于迎来了部分农作物的丰收之际。在这里,三四月间,可以收割冬菜籽、胡豆、豌豆。同时,四月间,还是割麦子、栽红苕及花生的日子。五黄六月就是农忙时节,天气很热,却适合很多庄稼收成后回家晾晒,几个大太阳的暴晒,好延长这些粮食的储存周期。所以,再热的天气,农民心里都是开心的,虽然热但是粮食可以收回家放仓库了。四五月间,还需要点冬豆。五月底或六月起,就陆续开始扯豆子(黄豆、绿豆、红豆)、挖地瓜;六月间还正是搬苞谷、割高粱、扯春菜籽、收割各类蔬菜的好日子;紧接着就是七月间开始打谷子、摘海椒了。总之,这一个夏天,都是汗水里来汗水里去的,还得注意雷阵雨(偏斗雨),没有轻松的时辰。
秋天来了,农历七、八、九月间。随着庄稼地里大型农作物的陆续收回家。地里剩余的庄稼并不多也该收了,这一个秋天本应该是秋收的好季节,似乎也并没有夏天那么多繁重的农活,但是这个秋天,也有只属于她的繁忙。九月间,开始挖红苕,这可是个大力气活,先得把红苕藤一点点的割回家,这是喂猪、鸡鸭的主食,猪仔、鸡鸭仔吃了也长得结实,肉质还很好,也就是我们说的土猪土鸡土鸭土蛋。红苕挖了以后,地就空出来了,待翻平整后还是九月间又要开始点麦子了。同时,九月间还可以点冬油菜(菜籽)及胡豆、豌豆、花菜、白菜、青菜、白萝卜、胡萝卜、草莓、芹菜。这一季,又是好收成的一季。天气开始转凉,也就预示着农人们该把粮食收拾好后储存归一,就准备入冬了。
冬天来了,农历十、十一、十二月间。这一季,雨水比较多,气温也逐渐越来越冷,很多动物也开始了冬眠,而农人们好像没有太多的农忙事情了,相对春季播种、夏季收割、秋季收成来说,好像是更要轻松一些。也是根据气温的变化,一般在九月底或十月间,随着冬豆的叶子慢慢变黄,一点点的飘落后,就可以扯冬豆了。要是有时间,还可以把冬豆的叶子弄回家,可以宰细作为猪食。冬月、腊月间,就可以陆续栽青菜、白菜、生菜、空心菜、韭菜、香葱、香菜、莴笋等小菜了。等春节期间,这些菜就能挨着上桌吃了。冬天和春节紧密相连,所以在农村里,一年四季,更多的是前面三季的辛苦劳作,在第四季可以适当的放松一下,庄稼粮食都收回家了,家中有货心不慌心也不焦。
天地轮回,四季变换。农村的活计很多,除了上述的这些外,根据家庭的开支情况,还可以一年四季都养猪、鸡、鸭、鹅,以及耕牛。每天除了一日三餐之外,也不管天晴下雨,不管天寒地冻,还得准备这些小仔仔的伙食。越是喂养的多,越是需要付出很大的劳力,从吃到日常照料,都需要操心很多,去到哪里也不方便,因为家中总得有人照管才行。脸朝黄土背朝天,辛勤耕耘在田间,这就是农人的四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