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的新兵训练十分艰苦和疲惫。我好不容易参军当兵手握钢枪,有多神气!又却被分到修理所当修理工,有点像个工厂的工人。
作为一个文科高中生,偏偏又把我分到了毫不起眼的滑道班。
所谓滑道班,无非就是用铁钩将架子钩住,摁下卷扬机的电钮,把军舰从海里拉到滑道上修理。这点事别说是我这个高才生,就是一个大字不识文盲农民也能干。参军前我是个小木匠,你至少还是让我去干个木工、电工、机修工吧!
老乡姚建华是我新兵连同班的班头(个最高),我是班尾。他参军前是个出色的木匠,现在还干木匠,他的苦恼是放不下家里年迈的奶奶。
我万念俱灰,营里说让我提干也没了泡影。每当中午、晚上、休息日,我俩总是手拉着手地来到所部后面西边的海湾——好望角排忧解愁!
一天我突发奇想说,既然当兵没有前途,要不我俩去投海死了算吧!
姚建华说好啊,我俩出生水乡,水性都好,海水浮力又大。于是,我们来到营区滑道旁的一只大发电机旁,拆下了两根长长的铁丝来到好望角,绑上石块蹒跚着向大海走去……
我人矮小,海水很快没到了头颈。就在这生死一瞬间,我突然对姚建华说,我俩无牵无挂死了是不要紧,可给吴县的影响就大了!二个兵出去好好的,怎么就去寻死了呢?
姚建华说是啊,我们出来当兵是光荣的,我们不能死,不能给家乡吴县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