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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荷·奖】墨江河传(1)(小说)

  • 作者:桃李人家
  • 来源: 原创
  • 发表于2023-01-08 11:5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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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本文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题记

      在始兴县城十北麓,有一座山,山不高,却颇为神秀。山上松柏密布,涛声阵阵。相传,三国吴治公元二六三年,有一群丹凤从北方飞来,见此山锦绣如画,便欣喜地按落云头,在山上筑巢栖息。每天,这群丹凤便相约飞上长空,长鸣不已。碧空之下,彩云飘飘,香气霭霭。

      时人见此奇观,便大胆断言说:丹凤飞落,必是瑞祥之地。于是,文人雅士便给这座山起了个雅号,叫丹凤山。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这样过了一千七百多年,转眼到了公元二零一一年。我们的故事便发生在丹凤山的山脚下。

      这年八月初,丹凤山脚下的始兴县委大院变得格外忙碌起来。主要是到了政府部门换届,县里各部门的头头脑脑开始为自己的前程利益担心起来。虽然领导反复强调说,希望各位要安心工作,至于个人的去留问题,组织上会慎重考虑,然后再作出正确的决定。

      对于县级换届,那可不啻于一场人间地震,多少人的命运或因此而改变,有人荣升,自然欢喜得紧,有人离任,自然满面愁云。关于人事上的升迁问题,我没有过多地考虑。我不像有些领导干部那样,总是削尖脑袋,拼命向前挤,争取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或托人说情,或亲自出马,在领导面前百般表现自己。我呢,根本不屑于这样的行为。我向来认为,好花自然香,男子汉大丈夫,要品行端庄,待人以诚,脚踏实地,这才是立世之本。一直以来,我忠于职守,勤奋努力,不知不觉,我在县委大院内的县委办公室担任新闻秘书已经整整八年了。我脚踏实地,从一名普通秘书熬到了县委办副主任,负责分管全县的新闻宣传工作。在这八年的时光里,我每天眉头紧锁,咬文嚼字,与文字打交道。虽然工作辛苦,却也略有小成,在省市各级报刊发表各类新闻稿件上千篇,有力地宣传了始兴的形象。我也被誉为县委大院的第一才子。另外,我还有个重要的职责是经常陪县委书记赵丽芳下乡调研,在旁帮她拎着公文包。最近,换届在即,不少同事暗暗向我道贺,他们嘿嘿一笑,神秘地说:李主任,你可是赵书记的秘书啊!这一次,你时来运转,熬到尽头了。

      “哪里哪里!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咱家是劳碌命,像老黄牛一样,只要努力耕田就好了。”在事情尚没有眉目之前,那些传闻都是捕风捉影者无端猜测的结果,不足为信,若是当真,反为所累。为人谦恭,低调做事,那可是我一贯坚持下来的风格。

      下午快下班时,我在办公室用电脑修改一篇长篇通讯稿《始兴擦亮文化品牌,着力打造文化古县》。我润色完稿后,不禁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喝了一杯热茶润喉。忽然,一只漂亮的鸟儿飞落在办公室的窗户上,叽叽喳喳地鸣叫着,它不时抖动着屁股,探头探脑向着室内张望,好似好心地提醒我到了下班的时间。金色的阳光照射在它乌黑的羽毛上,愈加显得它的俏皮可爱。

      近几年来,随着生态县建设力度的不断加强,丹凤山上的树木越来越浓密了,山上的鸟儿也越来越多了,这些小精灵的胆子也变得越来越大了。它们成群结队,在庄严肃穆的县委大院内肆无忌惮地飞翔,高声鸣叫,好像整个大院都是它们的宫殿和乐园,全没有把象征县级最高权力机构的县委大院放在眼中。

      我正要收拾好桌面,准备下班。忽然,我手机的铃声响了。这个时候,谁会打来电话呢?莫非又是一场预约的饭局?近来,应酬增多,饭局也多,最令我心烦的是在酒桌上推杯换盏、呼来喝去、喝得醉醺醺的时候。每次饭局后踉踉跄跄地回到家里,总是免不了老婆大人的无端指责。唉,有时候,人在江湖,总是心不由己嘛。每次,我只能这样歉然地对老婆大人说。

      我拿起手机瞥了一眼,不禁大吃一惊!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县委组织部部长黄东升的号码!

      我赶紧接听电话。

      “小李,你赶紧来一趟赵书记办公室,我们有事跟你商量!”黄东升的话言简意赅,干脆利落,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县里最高层领导要接见我,我像得了圣旨一样,不敢怠慢,匆匆赶去。我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不停地寻思:是不是县里又有重大的宣传任务落在我的身上?还是真的时来运转,有好事将要砸到我这个小人物的头顶上?我快步赶到赵丽芳的办公室,轻轻敲开了房门。只见赵丽芳与黄东升正在宽阔豪华的办公桌旁议事。他俩见我摸进了门,微微一笑,招手示意我坐在他们旁边的一只软皮椅子上。

      “小李同志,你在县委办公室已经工作了八年,时间也不短了。这次换届,我们已经慎重考虑过你的去留问题,决定任命你为始兴县教育局局长。对此,你有什么想法?”赵丽芳微笑着征询我的意见。

      初闻赵丽芳的话,我暗吃一惊,我根本没有料到,赵丽芳会把我安排到教育系统任职。近几年来,始兴县中小教学质量处于低谷,高考名列全市末流,优质生源流失严重,恶性循环严重,这是尽人皆知的事情。为此,全县上下怨声载道,对教育不满意,上级教育部门也不满意,各种责难声此起彼伏。说句心里话,在这种情势下,出任教育局局长之职,肩膀上的担子可着实不轻啊,说得不好听,这是个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

      可在这种场合下,面对赵书记和黄部长的殷切期望,我能理直气壮地拒绝他们吗?我的脑袋飞快地转了数转,便谦虚地回答说:“感谢赵书记和黄部长的充分信任,可我的学识和才能有限,我怕有负你们的重托,还想继续跟在你们的身后,继续加强学习,不断追求进步!”

      嘿嘿,这几句话说得谦虚又得体,我心里竟有点得意起来。

      黄东升部长见我如此回答,罢了罢手,正色言道:“小李,关键时刻,你不能退缩啊,你要急流勇进,勇挑重担!组织上考验你的庄严时刻到来了!这一回,全县人民都把眼光盯着你!我们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我们通盘考虑过了,认为你是最合适的人选。第一,你作风正派,为人稳重。第二,你谦虚好学,工作主动,能力又强。第三,你在教育系统工作多年,熟悉工作,有扎实的群众基础。希望你到任后,大胆革新,放手工作,扭转我县教育的落后面貌,把我县办成教育强县,让家长放心,让人民满意!”

      黄东升豪情满怀、殷切期待的话语,重新点燃了我心中的希望,我的心又莫名其妙地激动起来。哼,有什么大不了的鸟事,不就是当教育局长嘛,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就不信我当不好这个局长!

      黄东升对我说,原教育局局长欧凯年因年纪大了,精力有限,缺乏工作积极性,就让他改任县教育局党委书记,主抓党务工作,其他行政工作不用他插手。黄东升说,只等完成干部任用公示后,我即可走马上任。

      就今后如何开展工作,赵丽芳明确地指示我:你上任后,记住一定要排除困难,旗帜鲜明地狠抓教育质量,力争早日打开教育工作的新局面!你决不能心慈手软,让落后的教育面貌拖了全县的后腿!

      眼看事已至此,毫无回旋余地,我只能表示服从组织的安排,并表示衷心感谢领导的信任。

      我驱车回到教师新村小区时,已经临近七点。老母亲已经煮好饭菜,她跟媳妇黄丽英坐在饭桌边闲聊,儿子李晓强在书房里写作业。

      “开饭罗!晓强快出来吃饭哟!今晚有你喜欢吃的,红焖猪脚!”母亲见我下班进了家门,扯开喉咙,大声招呼小孙儿赶紧出来书房吃饭。

      “爸爸,你回来啦!”儿子晓强溜出书房,他见了席上的好菜,眉开眼笑,一副胃口大开的样子。

      “娘,丽英,我今晚告诉你们一件大事。我很快又要调回教育局工作了!”我故作轻松地说。

      “爸爸,你这回应该是回教育局是当局长吧?如果这样,你要狠狠批评一下我们的校长!”儿子听说我要回教育局上班,立即提示我说。

      “晓强,什么情况?为什么要批评你们的校长呢?”儿子童年无忌,心无城府,我对他的话很感兴趣。

      “我们学校搞题海战术,各科的题目像雪片似的,学生苦不堪言,一天到晚都做不完习题呢!小小年纪,几乎每个同学都配戴了近视眼镜。我坐在座位上也快看不清老师在黑板上写的字了。唉,老师天天催逼着我们背政史地科目的答案,还叫你死背《三字经》呢!爸爸,你知道现在学生的负担到底有多重呢?这种现象不扭转过来这么行呢?”儿子在我面前诉起了苦。

      “晓强,你说的这些现象很有价值!”我在儿子面前竖起了大拇指,以示赞许。

      “教育部门可是清水衙门,人多嘴杂,僧多粥少,水多无鱼,你来了教育部门,费力不讨好!你去哪个部门都好,为什么偏偏要回教育呢?你忘记了,当年你在教育局的时候,无人问津,多少人对你冷眼相看,令你没少坐冷板凳呢?那些不开心的事你就忘得干干净净了?”提起旧事,老婆丽英又开始唠叨起来。

      “李吉啊,不管在哪儿工作都一样,只要出自公心,一碗水端平,不昧着良心办事就不怕!我年轻时,当过女队长,领导过队里百十号社员,哪个不服我的管教?”老母默默地扒着饭,平静地提起当年的往事。

      “人们所处的年代不同,思想也截然不同。”丽英并不赞同老母的看法。

      “为便于今后我更好地开展工作,不受外界的干扰,今晚我跟你们约法三章,共同监督执行。第一,今后不准请客人来家里闲坐闲聊,有事到我办公室面谈。第二,不准亲戚朋友上门找关系,不准他们替人说情。第三,不准收取任何人的财物和金钱。”我郑重其事地宣布三条家庭规定。

      县委大院公示了干部拟提拔任用名单,我的名字赫然在列。这个消息好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速传播。不消几天,全县人民都知道我出任教育局局长!教育系统的那些同学故旧,跟我交情好的,或交情跟我一般的,风闻这个消息后,纷纷打来电话,热烈地向我表示祝贺,也有的明白无误地向我表达美好的心愿,希望我届时能伸出援手,给予关照。我只是笑笑回答说,希望各位以后大力支持我的工作,至于关照提拔之类的话语,我却只字不提。

      我心里隐约地感到,从此以后,我平静有规律的生活将要被打破,代之而起的是将要应对那些焦头烂额的繁忙事务。

      夜深人静之时,我反复盘问自己:我该从哪些方面打开缺口,用心用情走活教育这盘大棋呢?

      忽然,我眼前一亮,想起一个人来。

    【审核人:站长】

        标题:【晓荷·奖】墨江河传(1)(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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