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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于市井的温暖(散文)

  • 作者:冬阳先生
  • 来源: 原创
  • 发表于2024-12-16 18:5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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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每次来省城进货,我都感觉时间过得飞快,才刚配完几家货,已近中午。妻子嘀咕道“今天肚子饿的早。”随后我们便来到市场外餐饮一条街,并不宽敞的街道西侧,餐饮店鳞次栉比,五颜六色的招牌排列整齐,一阵阵香气从店门扑向街头,挑逗着过往行人的味蕾。

      阿春烧饼老板娘刚刚端出一烤盘金黄的方形烤饼,动作娴熟地刷上酱料、放上烤肠、鸡蛋饼、黄瓜丝、生菜叶,卷制起来塞进一个油纸袋里。陕西老憨凉皮的老板娘是一位体型偏胖的姑娘,右手握刀快速切着一摞晶莹剔透的凉皮,不时抬起头看向路过自家店铺的行人,嘴里机械地喊出“来,进来坐,有凉皮,有烧饼!”华子米线店老板娘在灶炉前忙碌着,两排不锈钢锅里,土豆粉、米线、朝鲜面、连同鲜嫩的蔬菜叶子沸腾着,并飘起阵阵诱人的香气。老板则穿着工装围裙,带着蓝牙耳机接着订单,同时点头哈腰热情地招呼着进店的客人。

      我比较喜欢吃米线,每次来进货,十次得有七次在华子米线店要一碗米线和朝鲜面两掺。他家的泡菜很好吃,微辣咸鲜,脆甜可口,每次我都嘱咐老板娘多放一些,老板娘很热情地应允。穿过马路,我问妻子今天喜欢吃什么?嘴里说着身体还是习惯性地朝米线店走去,待快走到时,妻子突然说想吃米饭。米饭把子肉的店铺和华子米线馆中间隔着一家店铺,大红色的招牌写着琳琳快餐。

      在我们创业初期,为了节省时间,很少在市场旁边吃饭,每次进完货,就买上几个烧饼或者包子边赶路边吃。有一次时间较为宽松,我便带妻子来到餐饮一条街。虽早已对这条街道很熟悉,却从没在这里吃过饭,正犹豫吃什么的时候,一位中年妇女招呼着我们。身处异地,在陌生的环境里很容易被热情打动,我便和妻子走进店里,出于在异地的谨慎,我还是先问了一句,饭菜怎么卖?打餐人员热情地解释饭菜规格以及相应价格。创业初期,每次带的进货资金都是精打细算,我特意选了价格相对适中也比较亲民的米饭套餐。

      有了第一次,便有了第二次,第三次。从这次后每次来进货,我和妻子不再着急忙慌地往回赶,而是坐下来吃顿午饭。虽然每次都是简单的米饭套餐,但她家炒菜品类极多可以自由选择。在整个餐饮一条街,她家的生意算是极好的,赶在吃饭高峰期,整个餐车前站满了等待打饭的食客。打菜人员也从两个变成三个,三把不锈钢勺,在五颜六色的菜品上面穿插交错。打米饭的人更是手速快到飞起。有的在店里吃,有的打包带走,有的只要菜不要饭,有的要菜要馒头,有的爱吃素,有的爱吃肉,工人们有条不紊地与食客交流,为食客打出一份满意的饭菜。我向来不喜欢拥挤,便站在旁边排队等候,在嘈杂的店里,微信收款音箱不停地大喊“微信收款10元,微信收款25元,微信收款19元……”

      听着密集的收款提示音,我竟有些眼红她家生意,边吃饭边跟妻子说“她家生意真红火,在我们当地也可以干一家这种快餐店也不错,虽然菜品不算太贵,也不少挣钱呢!”妻子咽下一口米饭说“做这种快餐生意,前提得有这种客流量,如果客流量不稳定,不一定能挣到钱了。”我想想也是。

      后来,吃的次数多了有些味觉疲劳,便开始一家一家挨着吃,每家都尝一尝,好吃就多吃几次,不好吃就不再吃了,在省城吃午饭渐渐倒成了我进货时一大念想。最后基本确定在几家巡回,华子米线店、阿敏面馆、阿春烧饼店、琳琳快餐。这次妻子要吃米饭,细算起来已经有半年多没来她家吃饭了。由于近年来经济影响,餐饮业也难逃其害,她家的生意相较以前冷淡了一些,但老板娘依旧热情招呼我们。

      选菜时,我又露出选择困难症的迹象。也难怪,一排八道菜足足三排也就是二十四道菜,虽为大锅菜,但每个餐盒里的菜品都很精致,看上去让人颇有食欲。我双眼游走在每个菜品之间,感觉这个好吃,那个也不错,为不影响后面人打餐,我和妻子各选了三样菜。今天老板娘负责打米饭,她用力把饭铲插入米饭桶里,看着她的架势,我连忙说:“大姐,不用给我太多米饭,吃不了就浪费了。”之前由于她给的米饭较多,吃到一多半肚子就饱了,但看着白花花的米饭,实在不忍心浪费掉,只好勉为其难吃掉,所以每次打饭我都会嘱咐她,少打一点。

      或许这是老板娘打饭的习惯了,待我和妻子坐下,我边吃饭便四下打量着。不一会儿店里就坐满了人,男男女女大都穿着破旧的荧光服,荧光服里面露出灰暗的,脏兮兮且破烂的工作服。在餐饮一条街对面,自去年开始一家医院在翻建楼房,这些工人都在这个工地打工,有小工、有塔吊工、还有其他工种。听他们口音应该来自于全省各地。

      此时,又走进几位年龄稍长的工人,待选好菜好,老板娘把铲米饭的力度又加大了一些,狠狠地一大铲盖在餐盒里,又挖一小铲米饭补在上面,由于米饭量太大导致餐盒无法正常盖上,像一位年轻孕妇穿着小外套,白皙的肚皮裸露在外面。盛完米饭,老板娘对工人们说道。“外面有玉米粥,不要钱,吃完喝一喝暖和。”我对妻子对视说道“老板娘人真不错,知道这些工人饭量大,特意多给一些米饭,蛮对得起这个套餐价格了。”

      身处异乡的工人们,干了一上午苦力,在午饭时间,吃上满满的一大份米饭套餐,再喝上一碗热乎乎的玉米粥,疲劳连同冷意随着这份温暖全部消散。对老板娘这小小的动作,我看在眼里,感动于心。虽然半铲米饭值不了多少钱,却能让工人们吃得更饱一些,在省城感受到家乡的温暖。

      不一会儿,店里所有桌椅已经坐满,还有工人陆续进来。老板娘边打米饭,边四下打量着谁快吃完了,待客人起身或已吃完套餐,她便快速过去拿抹布收拾掉食物残渣以及塑餐餐盒,给下一波工人腾座。同时老板娘的又一小小举动,让我再次感受到她的善良。有几位工人吃完盒饭,但由于玉米粥过于烫,喝得较慢。当他们看到老板娘收拾桌子,便加快喝粥速度,一边吹着热粥,一边嗖嗖地喝。老板娘边擦桌子边说道:“不着急,不着急,慢慢喝就行,喝太烫对嗓子不好。”

      当我和妻子吃完套餐,也加快了喝粥速度,刚好老板娘看到我们吃完,便开始过来收拾餐盒,妻子把两个餐盒摞在一起,并用餐巾纸把掉落的菜汁擦掉,老板娘连说两声谢谢,并说道:“我自己来,自己来,不着急,慢慢儿喝,喝完锅里还有。”我连忙致以谢意。

      为不影响店里生意,我和妻子还是加快了喝粥速度,喝完连忙起身,给几位刚到的工人腾出地方。走出门口,回头望向快餐店红色的招牌。在省城的冬天,在寒风凛冽的街头,它红艳似火,温暖着所有食客的心。

      此时此景,我不禁想起费翔那句火遍大江南北的歌。“你就像那冬天里的一把火,熊熊火焰温暖了我的心窝……”连同招牌上几个大字,板板正正,横平竖直,为素有“孔孟之乡、礼仪之邦”美誉的山东,为山东人的忠厚、好客、豪爽、仗义作出完美诠释。
    【审核人:站长】

        标题:隐于市井的温暖(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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