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了,又有些迷糊。迷糊归迷糊,却能够感觉得到,窗外有淅淅沥沥的雨声。睡吧!继续地往梦里睡去。
“嘀嗒,嘀嗒!”腕上手表的报时声,又一次地叫酲了我。不错,清晨的四点四十五分,是我起床的点!
我没有动,还是想睡。若是不睡,能干什么呢?
手臂一伸,手臂下是空的。呵呵,她早已离开了暖和的被窝。
厨房里有动静,也看到了卧室外的灯光。不大一会儿,又听见穿衣服,穿鞋子的声音。接着,门被拉开,人出去了。
我想叫一声:“不怕弄湿了鞋子衣服吗?”没有叫出声来。叫给谁听呢?
我也起床了。先是在客厅里,东瞅瞅,西瞧瞧。再到洗手间,完成必需的几项任务。还是在客厅里,左踢踢,右摸摸,仿佛什么东西丢了,要找回来却又找不着,不能……
赶紧地,穿上外衣,换上防水的运动鞋,也拨门而出,蹚下楼梯,钻进了密如丝线般的秋雨里。
我一路小跑着,遇到第一个红绿灯时,直行的红灯一灭,左方问的绿灯才闪了个花,便穿梭而过。
翡翠湖,已然是秋色满园。树木、花草,依旧是满眼葱茏,却比前些日子深沉苍劲了许多。大片的树木,不是枫树却有枫树的情怀,片片红叶点缀在长长的枝丫之间,仿佛是绑定的绢带,交错搭配,几分清纯,几分艳丽。可惜了,正是“巴山夜雨时”,又逢“一夜西风急”,弄得满地都是落叶。
越过翡翠湖边的运动漫道,靠近湖西边的荷花池。看不见浮波,倒有一眼望不到头的绿叶横枝,挺立着,摇曳着。
她呢?正在离岸很远的栈桥上跑步,步伐缓缓,身躯直直,却没有打伞,垂在脑后的长发,在肩膀两边摆动着,似是带着水的,又感觉是飘逸的。一抬头,这才发现,雨什么时候下得小了,小到如雾一般的朦朦胧胧。
停下脚来,站在栈桥的一侧,打开手机,一曲古典版京剧《无限忧愁无限恨》前奏乐响起了。她才缓了一口气,“无限忧愁无限恨,一忆君恩一断魂……”从喉咙里发出。忧郁、沉静、轻柔、舒缓……像一缕轻烟似的,飘散在湖空上。
我没有惊动她,转过脸来,便往回赶。她有没有看到我?无需再问,知道她在这里,那颗悬着的心便稳定踏实了。
到家后,钻入书房,打开电脑,迅速地进入了另一个崭新的世界。
一位安徽籍的上海作家,密集地给我主编的《淝上文学》投稿。他的散文,其文字精练,语言优美,感情真诚,思想内涵深邃。读他的文章,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如饮一杯老酒似的令人舒畅。这样的好文章,编辑起来自然是一种享受。
又是星期五了。上午,她要上老年大学;下午,两个宝贝孙子放学时,要第一时间见到我。
上海作家的又一篇稿子已进入邮箱,我能让其沉睡吗?不能,得趁早上的这点时间让美好的文字出现在读者的面前。
即便有笔记本、台式两台电脑,且都是用久了,速度极慢,有些软件还装不上,使用起来很麻烦,很浪费时间呢。
俗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就只能等了。完全等着也不是事儿,得干点别的。先用手机进入邮箱,浏览一下文章,根据内容下载图片,好给文章配图,达到图文并茂的效果。
如今是经济社会,没有免费的午餐。在电脑上下载图片,一般的图片质量很差,不可用。专业的图片平台,下载是要支付费用的。不付费就想白用,怎么可以哟。
偶然的一次,在手机上下载图片,居然不要费用,还可以任意截取、复制。真可谓,柳暗花明又一村呢!
“嘟!嘟!嘟!”门铃响起。我知道,她回来了。
“哟!”她进门就叫道:“神神秘秘地,干什么呢?”
我笑了笑,说:“搞卫生呀!”我已完成了文章的编辑任务,正在搞卫生,便扬了扬手上擦桌子的抹布。
她也笑了笑,回了一句:“比兔子还快,我一眨眼就不见你的踪影了。”
吃过早餐,我开着车送她去老年大学。本来,她是可以自己去的,却因为身体状况的不佳,尤其是记忆出现减退的前兆,我只能是她的“司长”兼“保镖”了。
她在上课,我便待在车上,或躲在一个没有人打扰的角落里,写点平时没有时间写的文字。
古人说,月有阴晴圆缺。还真是不假,这个时候,也才八点多钟,天放晴了。
哇!出了太阳的天空,让人的眼界为之开阔,也让人的心胸开朗豁达了许多。
我坐在教室楼下的一条长凳上,不直接晒太阳,却可以享受着太阳的亮堂与温馨。楼前的道路,不是交通的繁忙地段,一样车来车往川流不息。
在我的位置上看天,天是长方形的,像玻璃罩里头的一个物体,碧蓝的颜色,高旷的空间,游动着少许的云彩,既清澈又通透,仿佛闪耀的屏幕。
路两边的树木很高很高,却无法与耸入云霄的高楼攀比。楼顶连着天,树木则成为楼的底衬,好似贴上去的一层画布,丰厚而又动感,极富韵律。
我呆看了一会儿,收住目光,静下心来,在手机的“印象笔记”里,开始了心灵的熬翔。
我想写秋色的惨淡与成熟,我还想写秋色的复杂与铿锵,我更想写秋色的不羁与精彩!
2024年10月18日写于合肥老年大学芙蓉分校
(原创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