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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日子熬出头(散文)

  • 作者:何叶
  • 来源: 原创
  • 发表于2024-08-15 09:59: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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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永远忘不了那年这样一个季节,我和母亲去集上买土豆,母亲专门会找一些不咋好的土豆买。几毛钱一斤的土豆,她还要和人讨价还价,直到人家又便宜几分钱她才肯买。买完土豆不知谁扔的几个紫皮小葱头,母亲如获至宝,赶紧用随身拿的化纤丝兜子装上。回家的路上,母亲满足地说:“今天有收获呀!这几个葱头能吃两天了。

      那年可以说是我家过得最苦的一年,老叔的两条腿被车压成了重伤,在东北治疗了一段时间不见起色,奶奶就让爷爷绑了一个担架,和大爷一起把他抬到承德。住院费,治疗费可是一笔很大的开销。家里哪有那么钱呀?为此,奶奶拿出来家里所有积蓄,父亲又从单位借了两万块钱,给老叔交了医院所有费用。老叔做了三次手术,家里也变得一贫如洗。每天不是咸菜就是清水煮土豆,清水煮白菜。那种苦,现在想想都不寒而栗。老叔的腿终于保住了,但也欠下了许多外债。

      半年后,老叔拄着双拐回了东北。接踵而至的是,有一天,大爷在工厂上班晕倒在机器旁,到医院一检查,是糖尿病并发了肾病。医院给出的建议是需要做透析,但也说了。即使做透析也就只剩下三个月的生命期了。大娘带着哭腔给奶奶打来电话时,奶奶狠狠地吼了她,奶奶说:“有病就治呗,哭啼啼像什么样子。透析,必须做透析!花多少钱也要给我儿子治病!”

      奶奶态度坚决,说话落地有声,让大娘有了主心骨。话好说,但实际家已经外债累累了,上哪淘弄钱呢?该借的都借过了。奶奶愁呀!母亲对奶奶说:“妈,别愁!还有我呢!”母亲随后给姥姥了打了电话,姥姥不带犹豫地去了医院,给交了一部分透析钱。大爷开始留在医院接受治疗。随后,母亲考虑到大爷后期治疗的费用,就去单位找了领导,申请去山坡上砸石头抡大锤。领导看见母亲身体瘦弱,考虑到安全问题,拒绝了。领导说:“山坡上砸石头都是青壮年男人干的活,也不是你女人干的活呀!”

      母亲却说:“别看我瘦,我有的是力气。你先让我试试咋样?”

      在母亲的软磨硬泡下,领导同意了母亲去山坡砸石头。但签下了一份协议,出了任何事情与单位无关。母亲之所以选择砸石头,因为砸石头属于重体力活,是根据工人的砸石头的量一天一结算的。母亲想,如果工钱一天一结的话,就可以接上大爷一个礼拜的透析费了。除了砸石头,母亲半夜还要去火车站卸货扛大包,这个活儿也是一天一结账。母亲也是为了救大爷拼了命了。父亲也不闲着,每天下班后也在附近浴池做了搓澡工,周六日各个地方做小时工。挣的钱全部交给母亲,母亲连同自己挣的钱一起打给大娘。

      在父亲和母亲没日没夜的工作下,大爷的治疗如期进行着,这样的治疗愣是坚持了七个半月。那一段日子,我家的日子可以用苦不堪言形容,每天早饭两个土豆,中午高粱米饭,芥菜咸菜,最好的菜是芥菜樱炖豆腐。一些有数的白米和白面都托运给了大爷。我和哥有时会发牢骚叹气:“哎,这种苦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呀!”

      奶奶听见了,会大声吼叫我俩:“没让你俩饿着就不错了,苦日子总有头的时候!”

      最后,由于大爷的病情严重,还是去世了。大爷去世后,我家的苦日子也没得到缓解,只因为处理大爷一些后事,置办墓地都是和村里人家借的钱。母亲和父亲继续打着工,我们继续过着苦日子,一年后,终于把债务还清了。

      奶奶说:“苦日子总算要熬出头了。”

      那天,父亲开支的日子,父亲就买回二斤肉,说要包饺子。饺子也包好了还没煮呢,大姑突然来家里了,她说她考上医学院了。考上医学院本是件很高兴的事,奶奶却高兴不起来,上学需要钱呀!上学钱上哪淘弄去呀?大爷治病的钱,父亲和母亲玩命工作,老婶和老叔一家省吃俭用,再加上姥姥时不时帮助救济,才勉强让大爷治疗透析如期进行,处理后事,置办墓地,还都是村里人家东家凑西家凑的,才好容易给大爷办了一个像样的葬礼。大姑即使考上了大学,也没钱供她呀?奶奶当时就说:“大学不上!嫁人吧!”

      嫁人倒有现成的人家,村长家的二柱子早就和大姑定的娃娃亲。大姑听后哭得撕心裂肺,她说让她嫁人她还不如死了算了。说着,她还真跑出去了要跳河。母亲见了急忙把她拉回来,并打下保证,大姑的上学钱她负责想办法。本打算好好歇歇的母亲,不得不又接着干起了苦力。并用挣的钱,给大姑交了学费。为了大姑在上学期间吃得好,穿得让人看得起。母亲还让开火车的老叔,从东北家里让姥姥给拿来了两大口袋黄米面和一些红小豆。每天她除了去工厂干活,开始沿街卖粘豆包。奶奶负责在家包,母亲负责卖。母亲常常是从工厂回来衣服还来不及换,就又推车出去卖粘豆包。我们每天清粥咸菜,土豆地瓜……

      那时候我和哥说的最多的就是:“这种苦日子啥时候能熬出头呀?”奶奶听后,总是训斥我俩道:“苦日子早晚会熬出头的。”

      是啊,苦日子早晚会熬出头的。奶奶说得没错。大姑毕业后,去医院做了一名药剂师,她开支的钱舍不得花,如数给奶奶打过来。奶奶数着钱,脸上笑成黄菊花。她说:“苦日子终于熬出头了!”

      大姑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第一个月开支除了交给了奶奶,还给母亲买了蓝色布料嘱咐母亲:“给自己做件衣服吧!”

      她还随布料,给母亲写了一份信,信中写到:亲爱的二哥二嫂,你们辛苦了!如果当初没有你们辛苦帮我,我哪会有今天呀?我的苦日子就会没有头!亲爱的二哥二嫂,我会永远念着你们的好,一辈子都会感激你们对我的恩情的……

      母亲给回信道:一家人不言谢,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大娘也是个有良心的人,在大爷去世后,记得我们一家和乡亲给予的帮助。去外地打工回来挣了钱。第一时间买了东西,来承德看望奶奶和我们一家人。随后,她又回了东北,买了许多礼物,挨家挨户看望乡亲。大娘说:“当初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你们伸出手帮我。让我熬过了苦日子,今天我要感谢你们给予我的帮助。”

      是啊,唯有经历过苦难的人,才懂得珍惜今天的甜。这不得不让我想起父母去世,我和哥相依为命的日子。那段日子,可以用暗无天日来形容。二十岁的我俩,为了活着,懦弱的哥,担起了家的责任。在邻居的帮助下,去大桥头拉货揽活。在此期间,也经常因为哥拉不着活儿,而经常饿肚子。有多少无助的日子,我和哥抱头痛哭。感叹生活的艰难,也经常哀叹,这种苦日子啥时候能熬出头?就当我俩对生活失去信心的时候,有许多好心人了解了我家庭情况后,都伸出友爱之手帮助我们。他们就像黑暗中的一束束光,为我们哥俩照着亮,让我俩看到了生活的希望,勇敢地面对着生活中给予我们的磨难。待我们有出息的今天,我们用感恩的心,努力用自己的友善,去报答这个社会!

      有句话说的多好呀“如果你看到面前的阴影,别怕,那是因为你的背后有阳光!”

      是啊,别怕!苦日子总有熬出头的时候!
    【审核人:站长】

        标题:苦日子熬出头(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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