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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狗和小黑母鸡(散文)

  • 作者:何叶
  • 来源: 原创
  • 发表于2024-07-26 13:09: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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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六岁那年和母亲去集上卖粘豆包,一只小黑狗被一个醉汉追打着无处可跑,就钻进一个卖豆腐的摊位下。醉汉不管不顾也跟着钻了进去,小黑狗被他抓住了,他狠狠掐着狗脖子就走了出来。男人四十多岁的样子,他追狗显然是追累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用手不停地摔打着狗,狗声嘶力竭地哀嚎着。母亲看不惯男人的行为,就走上前阻止他的行为,他最后耍起了无赖,非让母亲买下这条狗,。母亲就把兜里仅有的三十块钱扔给他,买下了那条可怜的小黑狗。

      母亲把小黑狗抱回了家,从那后小黑狗就成了我家的一员。我给狗起了一个名字叫“小黑”。而哥却说:“它本身就是黑色的,叫不叫小黑它也黑,干脆叫它土豆吧。”为啥叫土豆呢?因为我家那年的主食多为土豆,而小黑狗很喜欢吃土豆。

      小黑狗一顿能吃三土豆,赶上我和哥早餐了。奶奶不乐意了,本身那天母亲去卖粘豆包一分钱没拿回来她就憋着火呢,小黑狗又挺能吃,奶奶就说:“照这么吃的话,一个人的口粮没了,不行送给村里人家吧。”

      爷爷却说:“养都养了,就好生待它吧。大老远抱回来的,干嘛要送人呢?我少吃一口,我养着!咋也是一条生命呀!”

      或许是爷爷袒护它,平时吃啥都会给它一口。小黑狗来到我家后,很乖巧,它和爷爷很亲近。爷爷喜好打猎,如果去近处,爷爷都会带上它。打回的猎物,一些下货,骨头都会给它吃。一次爷爷去山里打猎,小黑狗掉进了一个猎人挖的深坑里,爷爷为了救它,跳进坑里结果还被猎人下的铁夹子夹伤了。爷爷脚伤严重,只好和小黑无助地呆在坑里。小黑后来愣是自己寻出一条路,跑回了家给家报了信。父亲和大爷带着绳子跟着小黑进了山,把爷爷背了回来。可以说,小黑是救过爷爷命的人。爷爷脚伤好了之后,倍加疼爱小黑,每天小黑形影不离地跟在爷爷身后,有时爷爷睡觉都会搂着它。无论吃啥,都会给小黑吃上一口。

      那年的人家的生活都不富裕,经常会有狗贩子来村里收狗,说是收吧也会趁人不注意偷狗。我家的小黑由于精心伺候,养了有一年了,也变成了大狗的模样。狗贩子就注意到了,一天黑夜,他们趁我们熟睡之际,往院子里扔了一块放了药的骨头,小黑就被他们抓走了。第二天一早,爷爷起床看见小黑不见了,院子里有小黑吃剩下的猪骨头。爷爷顿时心里明白了,他撒丫子就往外跑,寻着车轱辘印追了好几个村,也没有追到狗贩子。爷爷回到家一着急,就直挺挺躺在了院子里昏了过去。奶奶急忙掐人中,给爷爷灌了一瓢酸菜汤,爷爷才长叹一口气醒来了,醒来后,他老泪纵横,嘴里说着:“爷爷的小黑呀!你到底在哪呀?”

      哭过之后,爷爷爬起身拿着猎枪,让父亲开来三驴蹦子说啥也要把小黑找回来。那些日子,爷爷挨村找着,只要一听说哪有收狗的,爷爷都会去找。两个星期后的一天,小黑自己突然跑回来了。至于它咋跑回来的,发生了什么谁都不知道。爷爷看见小黑那刻,泪湿眼眶,抱着它嚎啕大哭,小黑静静趴在爷爷怀里,眼睛里也有泪光闪过。

      那天后,夜晚的时候,爷爷再也不会把它放在院子里,都会把小黑关进屋里。那时我们村里闹黄鼠狼,有几家养的鸡都被黄鼠狼叼走了。我家有两只下蛋的小黑鸡,和两只芦花鸡和小黑相处融洽。奶奶就和爷爷商量:“晚上把小黑放在院子里吧,好让它守护我那几只鸡。”爷爷犹豫了很久,总算答应了。一天半夜,我们睡得正香,突然听见小黑的叫声还有鸡叫声,奶奶拿着拐杖喊着:“黄鼠狼来了!”我们都往外面跑。看见一只挺大的黄鼠狼叼着一只黑母鸡玩命往外跑,小黑紧紧咬着黄鼠狼的腿不让它跑,奶奶挥起拐杖就冲黄鼠狼打去。黄鼠狼撒开小黑母鸡翻身就咬住了小黑的脖子,小黑至死都没松开它,它和小黑搏斗着,院子里满是鲜血。最后双双躺在地上,都没有了气息……

      那天小黑救下的黑母鸡,经过救治活了下来。而小黑却因为被黄鼠狼咬伤了脖子失血过多死在了爷爷怀里。那以后,家里就再也没养过狗。爷爷为此还和奶奶发生了激烈争吵。爷爷说,如果那天他不让奶奶把小黑放在院子里,就不会失去小黑。对于小黑的去世,奶奶也伤心呀!奶奶说小黑是英雄,是保护黑母鸡的英雄!她要好好养这只黑母鸡,让它多下蛋,这样才对得起小黑为了保护它,而失去的生命。

      那只幸存下来的黑母鸡我们来承德时,奶奶把它抱到了承德。来承德时,那只黑母鸡也开始下蛋了,虽然下的蛋没有芦花鸡大,但也还算很着调,隔三差五会下一个。它每次下了蛋,奶奶去拿都会手捧着蛋说:“都是小黑的功劳呀!没有小黑用命保你,你哪还有机会下蛋呀?”

      小黑母鸡下的蛋奶奶都会留着,等攒到一定数量要么就拿到集上卖,要么就用坛子腌咸鸡蛋。黑母鸡下的蛋是红皮的,红皮蛋奶奶说比白皮的蛋营养价值高。我家邻居王阿姨生孩子时,奶奶过去给她下奶,拿了二斤小米和二十个鸡蛋就是黑母鸡下的红皮鸡蛋。她娘家妈来伺候月子,不知怎么,就惦记上我家的这只黑母鸡了。她和奶奶商量能不能把这只黑母鸡卖给她,她给闺女补身体。说她闺女生孩子是刨腹产动了元气,她说黑母鸡能补回失去的元气。奶奶听了坚决不同意,奶奶说:“集上有的是卖黑母鸡的。你可以去集上买呀。”

      王阿姨的娘家妈说:“集上卖的谁知道是喂鸡饲料还是啥的呀?咱们知根知底吃着放心。”

      奶奶怎么会舍得把黑母鸡,卖给别人吃了呢?何况这只黑母鸡是小黑用命换来的呀!奶奶说了句:“没商量!”就把院门关得死死的,也不去她家看王阿姨了。

      一天半夜,邻居王阿姨家里传来声嘶力竭的喊叫声,只听王阿姨的娘家妈喊着:“闺女呀!你咋了?别吓我呀!”奶奶忍不住去了她家。只见王阿姨脸色铁青,直挺挺躺在床上。奶奶见状二话没说,急忙叫母亲套上木板车把王阿姨送进医院。

      王阿姨是吃了娘家妈买的黑母鸡又拉又吐,乃至昏迷的。医院给的诊断是食物中毒。医院说,王阿姨娘家妈买了集上的瘟鸡。那阵村里人家许多家发生鸡瘟,王阿姨娘家妈买了便宜的瘟鸡,吃过就中毒了。多亏那天送来及时,王阿姨才脱离了危险。

      奶奶从医院回来,一个劲自责自己,她狠狠心跺跺脚,把家里的那只黑母鸡杀了,炖了汤,就去了医院。王阿姨喝着黑母鸡汤,听着奶奶讲小黑狗和黑母鸡的故事,激动地流下眼泪。

      那天奶奶从医院回来,看着小黑母鸡的窝和那一堆黑羽毛,失声痛哭。嘴里不住地说着:“我的小黑母鸡呀!我舍不得你呀!”哭过之后,她给爷爷打了电话,告诉爷爷:“我的小黑母鸡,去找你的小黑狗了……”
    【审核人:站长】

        标题:小黑狗和小黑母鸡(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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