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市里待久了,就想换个环境,最好的去处便是山里。
在连绵不绝的大山深处,有看不透的青枝绿叶,有猜不尽的鸟语虫鸣,有……
是我们遇见了大山,还是大山遇见了我们呢?
多次地来到同一个山村,踏着不止一次走过的山坳小道,伴着几乎熟悉了的淙淙水声,却总也有着不一样的遇见。
山里的水特别,特别到自成一脉。我们下榻的山村,其土壤里含硒。据说,硒是人身体缺少的一种元素,身体上若是多一些硒的补充,自然是再好不过了。这山里的水,是不是也含硒呢?
山重重,树绿绿,其内在是石头。水就在山体里蕴藏着,也在石缝中穿梭着。也就是说,水在被石头挤压、携带与包容的过程中,便有了石头的秉性。水既干净清澈,又含有某种矿物质。水有活性,也有灵性,成了特殊的一种资源。
山里人家的饮用水,便是从山上引下来的,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山里人用水,不需要花钱购买,只要不浪费就行。
千百年来,生活在大山里的人,据说没有患过癌症的。更有意思的是,山里人都很苗条精干,没有胖子。
我们到了山里,每餐荤素搭配,油水不缺。很多人却感觉这里的水“刮油”,三五天后就得增加营养,要吃点“大油”的荤腥菜,要不然……
这里的水洗头,头发越发的黑亮、飘逸。洗澡后,全身的皮肤温润、去黑。洗衣服,衣服清爽透亮。尤其是洗脸的毛巾,不使用任何洗涤用品,居然越洗越白,如同新的。
每天的上午、下午,我们都会出去溜达一趟,回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洗澡。每洗一次澡,就觉着身上轻爽了几分。因此,洗澡成了一种享受与快乐的体验。
到达这里的人,回家时,什么都不要,就捎上几桶水。还瞅着后备厢的容量,能捎多少就稍多少,根本不考虑超重费油。
山里的风也特别,特别到惊醒了我。闷热了一天,无风无雨的,入夜时却起风了。风乍起,倒也不大,只是催动着丝丝的凉气,从窗缝里钻进了屋内,才感觉这春寒料峭不是一句空话。夜半时分,我睡着了,还睡得很沉,却听得见窗户玻璃被什么东撞击着,发出了沉闷的声响。我惊醒了,凭感觉,窗外没有真实的物体。风,一阵紧似一阵的,不知道是从哪个角度吹来的。
我们房间的后面,是莱茏山,山上便是古树林。窗户对着半山腰,密密麻麻的枝枝叶叶,与我们同呼吸共患难。
树干挺拔,枝叶却不随树干的意愿,横冲直撞地互相撕打开了,你不认我,我也不与你友好了。
按理说,树叶的冲撞是发不出什么声响的。但是,整个古树林里,像是一个藏龙卧虎的战场,一会儿有虎啸般的呼号声奔突而出,一会儿又有龙吟似的狂嘶鸣叫扑出山外。其声之震撼,其声之惊讶,令人心里发毛。
我翻身起床,摸着黑,站在窗下向外探视。那一林子的树木,仿佛要折断了,似飞沙走石般的要远去。我们居住的是一座三层小楼,在发怒的风中,似乎在摇愰。我紧紧地闭上了眼睛,不敢看了,更不愿意往他处想。我有些怕,怕这楼会倒塌了。
有些不解了,小村子是在重重叠叠的大山深处,既狭小又逼窄的一个区域,四周如同一道长城围合着,只能看见头顶上的一片天。古树林的面积也不大,长宽也就是几百米,这风是从哪里来的呢?难道风在山坳里打旋,在这里形成盘龙,要上天了?或者是古树林北侧的神龙谷,将自黄山而来一股清流,幻化成一段神话了?
山里的风哟!说来即来,说狂便狂,却又找不到理由。
山壮美,山里的空气清新,山中的走兽飞鸟昆虫也多。
某天傍晚,我们在山坳里的一条小道上漫步。一抬头,发现隔着一条小溪的山腰上,有一头野猪在悠闲的幌荡着。我们发现了它,它可能也发现了我们。只见它抬起头来,侧着脸看了我们几眼,既不紧张也不着急,继续地嗅嗅树干,咬咬树根,再拱一拱石头下的泥土。就在我们担心,它会不会跑过来咬人的时候,却一转身,钻进了树林里。一时,我们倒失落莫名了。
山里下雨的时候,空气会更好。古树林、沧溪瀑布、一线天等地的负氧离子,竟高达每立方厘米13000多个,比普通地区高出了10多倍。
我们在山间溜达着,让身心完全浸润在大自然中,以达到“推陈出新”“更新换代”的目的。
一线天的下面,设置了一个氧吧廊,人们也就喜欢在此休憩与娱乐了。我来到氧吧廊,既不东张西望,也不喜欢找人聊天。我会找一处地方,安静地坐下来,或读书或写作,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有一天,写着写着,不知道写到什么时候了。突然,坐在一侧的一个人叫道:“啊哟!你身上流血了。”
我抬起头来,这才发现脚下流了一大摊的血。即便地上有些水,血被稀释了,血依旧鲜红得有些吓人。
我不由得站了起来,双手在身上乱摸,当融摸到左小腿的内侧时,才看见有个出血的口子。口子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是血不停的往外涌着,湿了袜子,湿了鞋帮,就连鞋内都是湿糊糊的一大片血。还怪了,我居然没有感觉到疼痛,仿佛这血不是从我身上流出来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有人给我递上一块酒精湿巾,我将其摁在流血的口子上。本以为摁上一会儿,血就会止住了。不成想,半个小时过去了,拿掉酒精湿巾,血依旧往外流,还一点都没有减少。
坐在我边上的人们,都在议论着。有人说:“这是蚂蝗咬的,蚂蝗吃饱了,就自动脱落,跑了。”有人说:“这山里虫呀蛇呀多,也有可能是蛇咬的。”又有人说:“蚂蝗咬的,可能性较大。不过,山里的蚂蝗也有毒,还是去医院看看,不能大意呢。”
我找了根带子,将酒精湿巾紧紧地缠绕在腿上,尽量让血少流些。然后,去找医院。
先是跑了10多公里,到了镇上的卫生院。医生说:“看伤口,像是蚂蝗咬的。可是,蚂蝗咬时,皮肤上会有一个吸盘,现在皮肤上看不到吸盘,就有些费解了。”
医生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伤口,并包扎好了。又说:“我们这里条件有限,还是去县医院确诊一下,最好做几项化验,看有没有中毒。”
我没有停留,又驱车赶了差不多40公里,到了县医院。医生的说法与镇卫生院的医生基本一致,也要求做一下血常规等几项化验。
于是,抽了三管血,等了差不多1个小时,化验结果显示,一切正常。医生这才肯定的说:“是蚂蝗咬的,蚂蝗无毒,伤口止住血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当然,也不能排除有例外,随诊观察。”
“没事。”我说:“我是钢筋铁骨铸就的身体!”其实,心里头还真的有点害怕。
山里的美,在于自然纯朴,在于远离喧嚣,在于……
我们进山,是来休闲养生的。山赋予我们的是清新与壮观,山要求我们的是严谨与规范。我们要学会享受山的恩赐,也要学会遵守山的和谐,更要学会保护自己的安全。
2024年6月8日写于合肥巢湖北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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