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乡愁，母亲那一盏昏暗的灯光 奇怪的很，人到一定的年龄‘当下的事情根本不入梦中。过去的事情，特别是童年的事总在梦中萦绕。模模糊糊的，又似乎很清晰。我想这是想家了，是乡愁的另一种表达。
我不能总被梦境折磨着，我要释放这种挥之不去的情愫。于是我决定回老家一趟。在弟弟家刚落脚，我就情不自禁地走向村庄，直奔老屋，说它老，其实也就是八十年代做的四合屋，青砖黛瓦，当时也算不错，可如今陷落在新式小楼中，就像一个穿着破衣褴衫的人，站在一些西装革履的人面前，显得那么格格不入。但我一点也不觉得寒碜。反而有一种穿着旧棉袄似的温暖。
于是带着乡土气息地回忆在心中泛起，我想起挑屋基土方时热火朝天的场景，那时邻里左右，无私帮忙，不像如今的农村，请一个小工一天也要好几百。不知这是社会地进步，还是人情的淡漠。不想这些，我径直走进屋内，发现全家福依然斜挂在发黄的鼓皮上，看着相片，一家人喜气洋洋的。可现在老父亲走了，我心里像塌了一块，看着相片中的父亲，慢慢成了幻影，最后竟飘然而去。我追着他的身影，到了他居住的房间，空调、热水器还挂在墙壁上，像一个熟睡的人，那么静谧、安详。想起父亲临走时，一生沉默寡言的他，看到我的孙女，竟说出了“心肝宝贝”的肉麻话来，然后安详地去了。
这时我想起父亲佝偻的身子，扛着犁耙走出已拆成废墟的老老屋的形象。老老屋有高高的整石台阶，有安着铁栅栏的窗户，很是气派。这个老屋装载着我童年的许多记忆。想起在屋后的弄里与小伙伴玩耍打闹，在光滑如玉的青石板上玩抓石子，下猫围老鼠的石子棋游戏。想起父亲坐在门槛上，一边喝着冒着热气的茶，一边叭叭的抽着旱烟的情景，想起母亲在煤油灯下纳鞋底的嗦嗦声，想起雪天在老屋的堂面，与许多大人小孩围坐在用桩蔸烧起的火塘边，偷偷地听我那只读过一年书，记忆力超群的二伯父讲禁书《三国演义》和《二度梅》……。也梦到与小伙伴斗胆从老屋的板楼梯上往下跳的刺激。
想起了盛夏的夜晚将凉床搬到屋前的稻场，用凉水冲洗后，躺在上面数星星。看见白鹭从头顶飞过，就情不自禁地唱起儿歌：鹭丝鸟，衔绿草，做绿窠，孵小鸟，一孵孵到五更头，嗷小姐，梳油头，油头梳得二面光，插红花，插绿花，坐上轿子呜拉拉……想起父亲点燃驱蚊虫的艾把，放在我们旁边，母亲拿着蒲芭扇，不停地在我们身边拍拍打打，我们才甜蜜地睡去。想起母亲在厨房里用石磨磨粉做粑的忙碌，想起母亲教给我的童谣：迁磨、抵磨，做大粑，做小粑，小粑家里吃，大粑送隔壁……
站在老屋的瓦砾上，我思绪翻飞，想起我这湖边的村庄特有的味道，早晨家家户户升起的饮烟，就如一团团云朵升腾，尔后又漫漫地弥散开来，笼罩在村庄上空。总有从几户人家的厨房里飘出缕缕鱼香，让人流着口水，让我更回味的是母亲为我做的蛋炒饭。想起村前的荷塘，在荷塘月色下听长辈们讲一些怪力乱神的乡野故事，吓得人心惊胆颤地往家中跑。
当然也有少年痛苦地回忆，雨季来临，我最担心右派父亲又要到好几里开外的小村落送防汛通知，担心父亲经过那片山林时的惶恐，踏在泥泞山路上的艰难。
这些回味，让我有了莫名的轻松与兴奋，我似乎将身心的羁绊卸了下来，如绑缚的绳子，一下委落于地。现实的生活已将自己伪装得不认识自我，就像灵魂无处皈依。站在家乡的土地上，如云端落在地上，我浑身血脉贲张，身心内外合一，品着曾经的酸甜苦辣，竟是那样在快活、沉静与踏实。
回想没完没了，现实催人回归。回到弟弟的新楼房里，一切都是熟悉的陌生景象，门前的田畴已有许多荒芜，田边的草垛不见了踪迹，巷弄里青石板也隐匿了身躯，炊烟早已芳踪不在，青砖瓦屋许多也是坍塌破败，连村里的青壮年也很少碰见，村庄的‘空心化’，使村庄“物不是，人也非”，让人心中有着说不出的空虚、失落。丢掉的东西可以找寻，可旧时光的记忆没有附着物，如何打捞呢？想到这，让人感叹，让人生发一些愁绪。我这才知，原来乡愁是“曾经的记忆，已没有了对应物”的遗憾。
当然乡愁更是不能回到旧时光，是‘你在那头，我在这头”的无奈与悲凉。乡愁又像母亲点亮的昏暗灯光，时而让你心中掠过光亮，时而心中又模糊发黄。光亮让人心之向往，模糊让你黯然神伤。挥之不去的乡愁，魂牵梦绕的家乡，可离家久了，离家远了，家乡的陌生感正慢慢侵蚀着人们的内心，乡愁成了可想不可达、可达不可见的窘迫现实。但不管怎样，乡愁总是心中挥之不去的云彩，尽管难以找寻到回家的路。
我不能总被梦境折磨着，我要释放这种挥之不去的情愫。于是我决定回老家一趟。在弟弟家刚落脚，我就情不自禁地走向村庄，直奔老屋，说它老，其实也就是八十年代做的四合屋，青砖黛瓦，当时也算不错，可如今陷落在新式小楼中，就像一个穿着破衣褴衫的人，站在一些西装革履的人面前，显得那么格格不入。但我一点也不觉得寒碜。反而有一种穿着旧棉袄似的温暖。
于是带着乡土气息地回忆在心中泛起，我想起挑屋基土方时热火朝天的场景，那时邻里左右，无私帮忙，不像如今的农村，请一个小工一天也要好几百。不知这是社会地进步，还是人情的淡漠。不想这些，我径直走进屋内，发现全家福依然斜挂在发黄的鼓皮上，看着相片，一家人喜气洋洋的。可现在老父亲走了，我心里像塌了一块，看着相片中的父亲，慢慢成了幻影，最后竟飘然而去。我追着他的身影，到了他居住的房间，空调、热水器还挂在墙壁上，像一个熟睡的人，那么静谧、安详。想起父亲临走时，一生沉默寡言的他，看到我的孙女，竟说出了“心肝宝贝”的肉麻话来，然后安详地去了。
这时我想起父亲佝偻的身子，扛着犁耙走出已拆成废墟的老老屋的形象。老老屋有高高的整石台阶，有安着铁栅栏的窗户，很是气派。这个老屋装载着我童年的许多记忆。想起在屋后的弄里与小伙伴玩耍打闹，在光滑如玉的青石板上玩抓石子，下猫围老鼠的石子棋游戏。想起父亲坐在门槛上，一边喝着冒着热气的茶，一边叭叭的抽着旱烟的情景，想起母亲在煤油灯下纳鞋底的嗦嗦声，想起雪天在老屋的堂面，与许多大人小孩围坐在用桩蔸烧起的火塘边，偷偷地听我那只读过一年书，记忆力超群的二伯父讲禁书《三国演义》和《二度梅》……。也梦到与小伙伴斗胆从老屋的板楼梯上往下跳的刺激。
想起了盛夏的夜晚将凉床搬到屋前的稻场，用凉水冲洗后，躺在上面数星星。看见白鹭从头顶飞过，就情不自禁地唱起儿歌：鹭丝鸟，衔绿草，做绿窠，孵小鸟，一孵孵到五更头，嗷小姐，梳油头，油头梳得二面光，插红花，插绿花，坐上轿子呜拉拉……想起父亲点燃驱蚊虫的艾把，放在我们旁边，母亲拿着蒲芭扇，不停地在我们身边拍拍打打，我们才甜蜜地睡去。想起母亲在厨房里用石磨磨粉做粑的忙碌，想起母亲教给我的童谣：迁磨、抵磨，做大粑，做小粑，小粑家里吃，大粑送隔壁……
站在老屋的瓦砾上，我思绪翻飞，想起我这湖边的村庄特有的味道，早晨家家户户升起的饮烟，就如一团团云朵升腾，尔后又漫漫地弥散开来，笼罩在村庄上空。总有从几户人家的厨房里飘出缕缕鱼香，让人流着口水，让我更回味的是母亲为我做的蛋炒饭。想起村前的荷塘，在荷塘月色下听长辈们讲一些怪力乱神的乡野故事，吓得人心惊胆颤地往家中跑。
当然也有少年痛苦地回忆，雨季来临，我最担心右派父亲又要到好几里开外的小村落送防汛通知，担心父亲经过那片山林时的惶恐，踏在泥泞山路上的艰难。
这些回味，让我有了莫名的轻松与兴奋，我似乎将身心的羁绊卸了下来，如绑缚的绳子，一下委落于地。现实的生活已将自己伪装得不认识自我，就像灵魂无处皈依。站在家乡的土地上，如云端落在地上，我浑身血脉贲张，身心内外合一，品着曾经的酸甜苦辣，竟是那样在快活、沉静与踏实。
回想没完没了，现实催人回归。回到弟弟的新楼房里，一切都是熟悉的陌生景象，门前的田畴已有许多荒芜，田边的草垛不见了踪迹，巷弄里青石板也隐匿了身躯，炊烟早已芳踪不在，青砖瓦屋许多也是坍塌破败，连村里的青壮年也很少碰见，村庄的‘空心化’，使村庄“物不是，人也非”，让人心中有着说不出的空虚、失落。丢掉的东西可以找寻，可旧时光的记忆没有附着物，如何打捞呢？想到这，让人感叹，让人生发一些愁绪。我这才知，原来乡愁是“曾经的记忆，已没有了对应物”的遗憾。
当然乡愁更是不能回到旧时光，是‘你在那头，我在这头”的无奈与悲凉。乡愁又像母亲点亮的昏暗灯光，时而让你心中掠过光亮，时而心中又模糊发黄。光亮让人心之向往，模糊让你黯然神伤。挥之不去的乡愁，魂牵梦绕的家乡，可离家久了，离家远了，家乡的陌生感正慢慢侵蚀着人们的内心，乡愁成了可想不可达、可达不可见的窘迫现实。但不管怎样，乡愁总是心中挥之不去的云彩，尽管难以找寻到回家的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