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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荷·暖】捡垃圾的那些事(散文)

  • 作者:陌小雨
  • 来源: 原创
  • 发表于2023-11-23 16:46: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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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世界上总有一些可爱的人,他们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用顽强的生命力谱写着人类繁衍的伟大。他们没有深厚的背景,没有姣好的面容,更没有丰富的学识,他们只是一群普普通通的老百姓,一群为生活打拼而努力的可怜人。

      提到捡垃圾,很多人会觉得这是一种低贱的工作,会被人看不起、耻笑、嫌弃、远离,孤立。许多捡垃圾的人往往身上都穿得比较旧,会沾染一点垃圾堆里的霉味,再加上部分孤寡老人长时间不洗澡,更让生活在光鲜里的人群敬而远之。在日常生活中,每个人看待捡垃圾的人的眼神都不一样,有厌恶的,也有怜悯的。甚至有人教育小孩说,你如果不努力读书,将来就只能像他一样在垃圾桶里翻来翻去捡垃圾。小孩一听到这,看着那脏兮兮的拾荒人,心底就会莫名的害怕,会在心里种下一颗自尊的心,将来不会变成这样的人。然而事情并不是像每个人说的,将来你会如何如何,一切都要靠自己的实力说话。也许有些小孩长大后不会捡垃圾,但不是每个小孩都能一帆风顺。有些小孩在长大后,在人生的挫折里遇到不可逆的境况,这时你不得不认命。

      世界并不是什么事都公平,有些人出生家庭条件好,能接受良好的教育,一人有难众人帮。但在农村,有些农民目不识丁,只会在地里刨食,用自己勤劳的双手收获秋天的喜悦。有土地,还能自己种粮食自己吃,勉强活下去。可那些无儿无女,孤家寡人的老人,在时光的摧残下,垂垂老矣,已经丧失了劳动能力,就只能去城里捡些破烂维持生计。甚至连离城里近的一些农民,家庭条件还过得去的,有时也会出来捡垃圾。

      垃圾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全无用处,有些垃圾极具回收价值。随着国家环保推进,可回收垃圾工厂建立,许多垃圾就有了用武之地。把垃圾二次回收,不仅可以节约能源,还能给世界减少不必要的污染。所以,垃圾有时候也全身都是宝,就看你能不能发现。

      我也是个穷苦的农民,在城里打工。在城里,我总能看到一些垂垂老矣的老人,他们穿着破旧,满脸褶皱,手背枯瘦,头埋在垃圾桶里翻来翻去,捡着一个又一个饮料瓶,或者几张纸片。他们很勤奋,两只眼睛像探照灯一样,一个垃圾桶一个垃圾桶地翻过去,从不落下一个。通常他们出来,身上都会带两个麻袋,将捡来的东西放到里边。如果一个麻袋装满了,就会从身上抽出另一个麻袋继续装。当两个麻袋都装满了,就用一根柴火棍挑着,兴高采烈地回家。如果捡到好东西,就挂在棍头,用绳子绑住。

      捡垃圾并不丢人,也没有贵贱之分。正如一个人说的,只要你不尴尬,那么尴尬的就是别人。我觉得这句话很有道理!那些觉得低人一等的,都是自己心理作怪,自己看不起自己。捡垃圾怎么了?一不偷二不抢,堂堂正正靠双手吃饭,没必要看别人的眼色,只要自己心安理得就可以,何必管他人说什么呢?

      有些人会说,饿死都不会去捡垃圾,那都不是人干的事。可是我却要告诉你,你不会去捡垃圾,是因为你还没有穷到那种地步。而当你穷到连一顿饭都吃不起时,别说捡垃圾,连垃圾都会吃。在捡垃圾的队伍里,也不是每个人都很穷,也有些捡垃圾的老人,他们的子女在企事业单位上班,甚至有些还是公务员,店铺老板。他们并不是极度缺钱的那种,只是想在自己还有力气的时候捡点垃圾,尽量帮家里减轻一点压力负担。在如今繁华的社会生活里,每个人开支都很大,而捡垃圾也能给家里带来一部分收入。有些捡垃圾的,还能把家里的伙食费全包了,所以不要小瞧捡垃圾的人,也许他把衣服一脱,换身干净点的行头,你还不如他。我也捡过垃圾,将别人不要的硬纸板,喝完了的饮料瓶收集起来,放进一个麻袋,再拉回去。我二姐甚至还是一个收垃圾的小本生意人,每天骑着一辆三轮车在大街小巷里到处收别人家庭不要的废弃物,有时也会将别人丢弃的垃圾放进三轮车箱里。二姐家庭条件并不差,修了一栋三层楼别墅,老公是装修师傅,公公是以前的老支书。

      我经常关注一个老人,他每天拿着一个麻袋穿街走巷,搜寻着一切可以卖钱的东西。老人已经很老,老到胡须稀疏发白,眼眶深陷,满脸沟壑众横。尤其是他那一双枯瘦的手,像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僵尸一样,没有一丝血色,手背青筋凸暴,看着很吓人。老人走路很慢,蹒跚而行,拄着一根拐杖,几步一歇气。老人看到地上有丢弃的朔料瓶、烟盒、纸板,他都会捡起来扔进麻袋里。如果走到垃圾旁,老人就伸出一双脏兮兮的枯手,将整个头埋进去,在里边不停地翻找,不时将有用的东西先丢出来,等会再一起装。

      老人很可怜,听附近人讲,他无儿无女,一个人住在县城旁边上一栋破旧的木房子里,自己做饭,自己照顾自己。老人原本有一个儿子的,可是儿子还没结婚就在一次车祸里丧生,去了黄泉。儿子去世,老伴深受打击,悲伤过度旧疾复发,没多久也撒手人寰。老人年轻的时候,家境也不怎么好,在县城边上种着几亩薄田,直到五十多岁才娶了一个坡脚女人。女人过门的时候已经四十好几,不过总算给老人生了个胖大小子,养到十几岁。只是不幸的是,一场车祸彻底改变了这个家庭的命运,儿子老伴先后去世,留下他一个人孤零零地支撑着这个家。

      老人没上过学,只知道地里埋头干活,不懂其它手艺。好不容易组建个家庭,却是一场悲剧。儿子老伴去世后,老人已经七十多快八十岁。随着年龄越来越大,老人也干不了什么农活了,就只好靠着县城,进城里捡些破烂。老人捡垃圾有些年月,不知不觉,就到了八十多岁,多了一条腿。

      每次看到老人穿着一身旧衣服出现在街上,我就不免心生悲悯,感慨这世间活着真不容易。看着老人家可怜,我将一些旧衣服给了他,让他凑合着穿。老人虽然可怜,却也坚强地活着,有时还会对人笑,露出两排发黄稀缺的牙齿。别看老人捡垃圾不是很光彩,不过收入还可以,勉强能维持生活的基本刚需,买点肉,喝点小酒。

      我从不歧视那些捡垃圾的人,会同情他们的遭遇,毕竟每个人活着都不容易。在外边上班的时候,每当我去丢空酒瓶,如果碰到捡垃圾的老人,我会将瓶子放到他跟前,让他方便拾捡。我母亲也在捡垃圾,她原是斜坡村的一个农村妇女,后来进了城,做了环卫工人。为了给家里减轻点负担,母亲工作的同时也会去垃圾桶里翻找,将瓶子和纸片拿出,装进一个袋子里。父亲看到母亲这样,就经常呵斥她,让她不要捡,丢人。二姐看到后,就劝说父亲,说捡垃圾没什么丢人的,只要能挣到钱。经过女儿的劝说过后,父亲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没看见。

      后来说母亲的反倒是我,是父亲跟我告了状,说她什么都捡回家。我接到电话后,就给母亲打了一个电话,三申五令告诉她,垃圾桶里的垃圾别去捡,就捡别人店门口丢弃的瓶子和硬纸板就可以。我的电话,母亲总是耐心地听着,信誓旦旦的保证。母亲因为扫地的缘故,所以许多店子会将不用的纸板或者瓶子送给她。在家的时候,我也曾陪母亲去新建的楼房里去捡硬纸板,那里的纸板多。母亲怕我丢人,就告诉我,她自己去捡,让我回去。我说,这有什么丢人的,我们老板还把店里的纸箱堆积起来,再拿去卖。只是我不同意母亲去翻垃圾桶,垃圾桶里很脏,会滋生许多病菌。人老了,抵抗力下降,有时会得不偿失。而母亲口头答应我,但我不知她有没有听进我的话,会背地里去垃圾桶里翻。

      母亲每个月能捡几千块钱的垃圾卖,还没卖的垃圾她就堆积在院坝里,用一个个袋子装着,等堆得多了就一起拿去卖。看着母亲一边上着班还要一边捡垃圾,我很心疼她,觉得她真的很不容易。其实家里也不是穷得揭不开锅,温饱还是能解决。可母亲只想多存点钱,留给他的宝贝儿子。父亲后来也想通了,放下了自己的尊严,开始帮起母亲捡破烂来。

      父亲也不容易,七十多岁的老人,不仅要在工地里打零工,还要经常半夜里去帮母亲扫地,捡垃圾。父亲总是跟我说他很累,特别是他的背,时不时会疼痛。我跟父亲说,做不了就不要去做了,就在家里休息,没事就去走走路,散散步,锻炼身体。人老了就是这样,身体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毛病。不过老人也不能一直待家里,要经常出去走动走动,不然身体机能会退化得更严重。可是父亲还是很要强,老板一叫他有活干,就会跟着去。打零工虽然没多少钱,可也多少是个数,能给家里解决许多困难。

      我有一个邻居原是装修师傅,在外省承包一些小工程,工钱也不错。后来他儿子读高中了,并且学习成绩还是顶尖的那种,于是他放下手中的活路回到县城陪读,只为孩子能出人头地。回到县城他也没什么活路做,再加他重心是在辅导儿子身上,不能做那种早出晚归的活。于是他也开始捡起了垃圾,贴补家用。他儿子很优秀,高考考上了重本,是我们斜坡村有史以来考试成绩最好的一个。他儿子上了大学过后,他也能解放自己,再继续外出揽活,干回老本行。

      我二姐还在继续收垃圾,她的儿子也考上了大学,学费每期都要好几万,所以她不得不继续努力收垃圾捡垃圾,好将儿子供出来。二姐常说,捡垃圾没有什么可耻的,只要能赚到钱就行。说起捡垃圾,最佩服的还是河南的一个老太婆,她在东莞生生捡出了两栋房子,两个儿子一人一套。就连她的破棉袄里,就揣着三十万。这事还是那时候听一个河南工友说的,老太婆的事迹后来被记者报道到了报纸上,影响很大。没报道前,老太婆对那个记者非常好,过年还给他带了腊肉回来。可是随着媒体曝光后,那些工厂就不再给她免费提供垃圾纸板,这让她蒙受了巨大的经济损失。后来,老太婆没法在东莞待,就去了顺德,再重新开始。和工友分开后,从此就再也没有了老太婆的消息,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其实三十六行,行行出状元。只要肯努力,哪怕就是捡垃圾,也能捡出一个美好的春天……

    【审核人:站长】

        标题:【晓荷·暖】捡垃圾的那些事(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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