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以来、似乎还没有一片雪花心甘情愿的落下。向北的风却一直吹个不停,而且愈发的大胆,寒意渐浓却仍没有雪落下,厚重的云一直在向这里聚拢,天变得灰蒙蒙,阳光藏头夹尾的像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始终不肯出来。
我一直在等着一场雪,气温一降再降,把所有的一切都冻得结结实实,我天真的以为这样严苛的温度下,雪自然就会落下来,掩盖那些裸露在外,难以启齿的,终于寒冷在某个清晨到达了人们所能承受的极限,连那颗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心也跟着瑟瑟发抖,即便这样依然没有一片雪花落下来。
我知道一个人的希望往往都是徒劳无果的,唯有耐心的等着方有机会遇见,然而一个人的失望会是这般强,我把记忆里的惆怅和忧郁全部献祭给这个季节。以为这样雪就会自觉的降下来,掩盖那些被肆意掠夺过的田野,冷漠的城市以及那些丑陋不堪的,然而这雪来或不来都不是一个人能决定的。
因为没有雪,树变得奄奄一息。溪水被冻结后成了一潭死水,远山,云霓,飞鸟,落日在寒冷的北风中瑟瑟发抖,美丽被冻结了。
没有雪的寒冬似乎正遭受着一场前所未有的危机,逝去的生命得不到安息,堕落的灵魂得不到救赎,死去的不能被体面的埋葬,而那些勉强支撑着的生灵,在刺骨的寒风中也得不到一丝怜悯,北风嘲笑我们的无知,我们却还一丝不苟的活着。
一天夜里,天空里的云变得更加厚重,于天空里笨拙的蠕动,它欺骗我的太多,我不能再轻易相信它们拙劣的演技。而云越发的浓厚。
一些人把世界裹进棉被,而我把心埋得很深,却把眼睛裸露在外,便于看清,一些人一些事和一段难以忘怀的过往,于是地面和眼眶开始泛潮。从门缝透进来的空气有了一种适合的温度。
早晨起来,世界依旧鸦雀无声,忽然咯吱吱的像麋鹿在野地上跑,我起身探向窗外——终于一场雪经过深思熟虑后小心翼翼的落了下来,它把那些丑陋不堪的深深藏于白雪之下,于是我起身出了门,压着心中的惊喜与迫切,我小心翼翼的走进它,它咯咯的笑,我也跟着咯咯的笑放肆的笑,在它的怀里撒欢儿,打滚,等着这洁白无瑕的雪埋葬一个多情的我和这个季节。
落雪的时候世界是温暖的,忽然想起我那年的冬天,在阳光里瑟瑟发抖的样子,雪一直落下如果我不喊冷,就没有人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