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
［赣东北夜色沉沉。
［黑暗中，张麻子带着几名黑狗子举着火把，朝湖塘村急速而来。
张麻子 快！快！加快速度，赶快去抓方志敏！
警察甲 所长。这深更半夜的带我们去抓方志敏，究竟为了什么
张麻子 这个方志敏，他暗自聚众，妄图造反。因此，上司责令我等尽快捉拿方志敏及其同党，以免 后患无穷！
［灯转暗。
［灯复明。
［林中小道，方志敏和缪敏上。
缪 敏 （唱） 餐风露宿不停顿，
传达指示到乡村；
方志敏 （唱） 农会组织如春笋，
弋横暴动势已成。
［陶志刚、邹玉兰二人上。
邹玉兰 志敏哥，嫂子，不好了！
方志敏 何事惊慌
陶志刚 张麻子带着黑狗子前往湖塘村去了。
缪 敏 张麻子去湖塘村干什么
陶志刚 依我看，他们一定是冲着志敏哥去的。
方志敏 难道，我们的暴动计划走漏了风声
缪 敏 娘和孩子都在家里，张麻子会不会……
方志敏 （一怔）张麻子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缪 敏 快！快回家看看去！
陶志刚 嫂子，不能回去！
缪 敏 娘和孩子怎么办
方志敏 是啊！娘和孩子都在家里，一定十分危险。我们不能不管！
陶志刚 眼下就要举行暴动，关键时候千万不能有所闪失。如果这样盲目地走回湖塘村，正好撞在张 麻子的枪口上！
缪 敏 志敏。顾不了那么多了，照看娘和孩子要紧！
方志敏 是啊！得赶紧回家看看去！
缪 敏 快！快走哇！
陶志刚 （拦在他俩前面）不能回去！
缪 敏 难道眼睁睁看着娘和孩子遭殃吗
邹玉兰 （左右为难，急）这怎么办
［方志慧急上。
方志慧 哥！哥，不好了！张麻子到湖塘村抓您去了。
方志敏 家里情况怎样
方志慧 一大早，张麻子带着几名黑狗子来到村里，逼着乡亲们把您交出去。
缪 敏 （急）哥问你，娘和侄儿的情况到底怎样
方志慧 张麻子一来，多亏乡亲们把娘和松儿他们都藏起来了。张麻子抓不着您，就命令黑狗子们烧 房子。湖塘村，被他们烧光了！
方志敏 怎么讲
方志慧 湖塘村，被他们烧光了！
方志敏 （急）呀呀呀！湖塘村，我的亲人！我害你们遭殃了！
唱） 霎时间晴天霹雳五雷轰顶，
闻此讯五火生烟激愤难平。
张麻子怀杀机手辣心狠，
湖塘村面临着血雨风腥。
他妄图借此来扼杀革命，
又岂知燎原火已经生成。
乡亲们遭劫难危在旦夕，
急煞了方志敏怒火烧心。
我愿七尺身躯化利刃，
与敌人以死相拚……
方志慧 张麻子烧完了房子，要是还抓不着您，就一定会对乡亲们下手！哥，快去救救乡亲们吧！
陶志刚 不行啊！不能回去！
方志敏 可我，不能丢下乡亲们不管呀！
［陶志刚和邹玉兰极力阻拦。
方志慧 哥！
［方志敏由于心急，一口殷红的鲜血呕吐于地。
缪 敏 （见状，急）志敏，你怎么了
方志慧 哥……
方志敏 （想起党的重任，接唱）
方志敏，莫任性，
须冷静，勿妄行。
你肩负大任，
重托在身。
且把怒火强忍，
泪水暗吞。
精神重振，
仇恨铭心。
誓把那恶势力一扫而尽，
让可爱的中国焕然一新。
（白）看来，眼下最要紧的是如何打击张麻子的嚣张气焰！
陶志刚 怎么办
方志敏 事不宜迟！我们立即开会，商讨暴动计划！开会的地点就在这小树林里。（对方志慧）你想 办法去通知邵式平他们，以最快的时间赶到这里来。
方志慧 是。（下）
方志敏 志刚，玉兰。你俩快去通知方志纯、黄道他们。
［陶志刚、邹玉兰二人急下。
［邵式平、黄道、陶志刚、邹玉兰、方志慧等人上。
邵式平 志敏同志。情况，我们都知道了！
缪 敏 志慧，我们到小路上放哨去。
方志慧 好。（下）
方志敏 式平同志，黄道同志。各乡农会的准备工作做得怎么样了
邵式平 万事皆具备，就等着你领导我们举行弋横暴动！
方志敏 好！等志纯同志赶到，我们这就商议暴动计划，提前举行弋横暴动！
［灯暗。
［一阵激烈的枪声。
［左光区。“国民党横峰县党部”大门外。夜。
［邵式平、黄道等人率领农民革命团举着梭标、大刀冲进县党部。陶志刚将 “国民党横峰县 党部”的牌子狠狠地甩在地上。
［右光区。弋阳县衙门外。夜。
［农民革命团势如破竹，攻占弋阳县衙。
［张麻子领着黑狗子们负偶顽抗。
张麻子 顶住！都给我顶住！
警察甲 所长。他们人多，我们实在顶不住呀！
警察乙 所长，快走！再不走，我们就走不掉了！
［张麻子和县府官员在黑狗子们的掩护下，仓皇逃下。
［切光。
第二场
［紧接前场。
［弋阳县衙大门外。
［灯亮。
邵式平 唱） 信江水波涌浪起，
赣东北众志不移。
十路人马聚楼底，
镰刀斧头竖起一面旗。
［方志敏急上，与邵式平、黄道亲密握手。
邵式平 志敏同志。
方志敏 式平同志，黄道同志，打得好啊！
［方志慧手提两支枪上。余汉子，陶志刚随上。
方志慧 哥，哥。我们有枪了！我们也有枪了！
［众人很稀奇，纷纷围观方志慧手中的枪。
方志慧 哥，您看。这是我缴来的枪！
方志敏 （接过枪，试枪）唔，不错！这支是“三八式”，这支是“汉阳造”。
陶志刚 没想到，志敏哥对枪还真有研究呀！
邵式平 那当然！当年，方主席为中华全国农民协会临时执行委员会委员时，南昌市公安局朱德局长 就给他送来了一百零一条枪，帮助他组建省农民自卫军。
陶志刚 真的
方志敏 后来，朱德同志，周恩来同志领导部队举行了“八一”起义，打响了对反动势力的第一枪。
余汉子 志敏哥，我还缴有一支枪哩！
方志敏 这支“九响毛瑟”是英式“来福”枪。嗬嗬！它怎么没有枪栓呀
邵式平 看来，这是用来装腔作势，吓唬人的半截子枪。
［众人哈哈大笑。
［幕后唱：“湖塘村，塌塌岭，
出了个方志敏，
二条半枪闹革命，
都是为人民。”
［突然，远处传来几声枪响。
方志敏 哪里打枪
缪 敏 （急上）志敏，不好了！张麻子带领江西“剿匪”军清乡来了，他们正朝弋阳县城赶来。
［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方志敏 “剿匪”军……快！赶快组织农民革命团前去迎敌！
邵式平 好！弟兄们，跟我走！
［灯暗。
［天幕上，“剿匪”军发起进攻，农民革命团战士面对枪弹死伤无数。
［灯亮。
［弋阳县衙门外。邵式平急匆匆上，方志敏迎上。
方志敏 式平同志，战况怎样
邵式平 “剿匪”军火力太猛，我们好多弟兄都牺牲了！
方志敏 为了保存实力，避其锋芒。我们只有撤退！
［众人跟随方志敏纷纷退下。
［张麻子带着黑狗子趾高气扬地上。
［赵观涛在国民党兵的簇拥下，来到弋阳县衙门外。
张麻子 （跑到赵观涛面前）报告长官，方志敏终于被我们打跑了！
赵观涛 你以为方志敏真被我们打跑了这次弋横暴动震惊全国，蒋委员长大为光火，命令我江西“剿 匪”军尽快捉拿方志敏。因此，你我不可大意！
张麻子 是！
［切光。
第三场
［某山林中。
［舞台一侧隐约露出半间窝棚。
邵式平 唱） 邵式平躲山林心如刀绞，
转眼间大暴动又成低潮。
革命团虽然是人多势好，
无奈他国民党枪压群豪。
战斗中兄弟们血染山岗，
却依然勇杀敌挥刀举矛。
枪林中有多少男儿仆倒，
这场景在眼前久久难消。
［方志敏上，黄道随上。
方志敏 式平同志，想什么哪
邵式平 轰轰烈烈的大暴动就这样过去了，我邵式平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呀！
方志敏 是啊！一场轰轰烈烈的大革命就这样过去了，原因是什么
邵式平 那是因为国民党手中有枪，有军队。
方志敏 对！国民党蒋介石手中有枪，有军队。革命团虽然人多势众，却依然抵挡不住反动势力。这 给我们提出了一个严峻的事实，说明没有掌握枪杆子就不可能有革命的胜利。
邵式平 您是说建立我们自己的军队
方志敏 唱） 这事实说明了军队重要，
有军队才能为人民撑腰。
我已经琢磨好下步工作，
重揭竿拉队伍再起风潮。
邵式平 志敏同志，说干就干吧！
方志敏 好，我们说干就干！就从农会中挑选一批革命意志坚强，敢于斗争的同志组成革命武装，建 立人民军队。
黄 道 这个想法好呀！说出了我心中的意念！
唱） 莫道是三秀才书生相貌，
这胸中藏韬略文武双骄。
从今后赣东北吹起号角，
又一场大革命再掀高潮！
方志敏 来来来，坐下来！我们好好研究研究建军计划和具体措施。
［三人高兴地席地而坐。
［灯转暗。
［灯复明。
［磨盘山。农民革命团战士在操场上训练。
缪 敏 领唱） 红旗一举震天地哪，
众 人 合唱） 震天地哪！
缪 敏 领唱） 众人齐心扭乾坤哪，
众 人 合唱） 扭乾坤哪！
缪 敏 领唱） 镰刀斧头砸旧政哪，
众 人 合唱） 共产党是咱引路的人哪！
［邵式平、黄道等人上。
邵式平 唱得好哇！（带头鼓掌）
［众人围了上来。
邵式平 缪妹子，这首歌是谁领头唱起来的呀
黄 道 就是我们这位能说会道的缪敏嫂子教会大家唱的。
缪 敏 式平大哥，请你提提意见，怎么样
邵式平 我看，唱歌这种形式很好。在革命团里，既鼓舞了士气，也进行了思想教育。
黄 道 是啊！以后就多写些歌词，谱写成曲，就让缪敏嫂子教大家唱。
邵式平 听说，罗英的妻子程菊英也是位唱歌能手。
黄 道 罗英夫妇都是人才啊！以后就让英妹子和缪敏嫂子多做些这方面的工作，多做些妇女工作。邵式平 唔，不错！走，我们到那边看看去。（众人下）
［余汉子一边做着瞄枪姿势，一边上。
余汉子 唉！这只不听话的眼睛，怎么就不能单独闭起来呢（有些泄气）
陶志刚 （急匆匆上）余汉子，余汉子。
余汉子 哎哎！
陶志刚 看见我玉兰了没有
余汉子 你找玉兰没见着。怎么，一下子不见老婆，就想她啦
陶志刚 那当然！你没讨老婆，不知道老婆的滋味。
余汉子 你还别说！没讨老婆，有没讨老婆的好处。
陶志刚 什么好处
余汉子 这打起仗来，要是遇上枪子，孑然一身，无牵无挂……
陶志刚 你这臭嘴，乌鸦嘴！不跟你说了！（欲下）
余汉子 哎哎！小淘气，你别走哇！
陶志刚 谁是小淘气
余汉子 （假装打自己嘴巴）这张嘴，是臭嘴！嘿嘿，我的陶志刚同志，你来得正好，我想请你帮个 忙。
陶志刚 什么事
余汉子 你说。这打枪的时候，不是要三点成一线吗两只眼睛要睁一只，闭一只。可我，左眼就是 闭不起来。你说气人不气人我想要你帮我训练训练眼睛。
陶志刚 说你笨，你肯定不服。
余汉子 我当然不服！几次打仗，我都是冲在最前面。
陶志刚 我是说打仗的时候，哪里真的要三点成一线地瞄呀，顾得过来吗
余汉子 呯、呯、呯……这不浪费子弹吗
陶志刚 要不，把那只左眼抠掉去。不就得啦！
余汉子 你戏弄我。（追打）
陶志刚 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你叫我怎么办有了！打仗的时候，用一块布把左眼给挡起来试 试。
余汉子 这个办法，我试过。
陶志刚 效果怎么样
余汉子 这样子，枪是瞄得更准了。可是，冲锋时又遇上了麻烦事。
陶志刚 又怎么啦
余汉子 独眼龙，太不方便了！
陶志刚 说你笨，你还不服气。冲锋的时候，再把布给摘下来呗！
余汉子 你说得轻巧！我冲锋的时候把布给摘下来，打枪的时候又把它给戴上去，这容易吗
陶志刚 这……哈……
［方志敏、邵式平、黄道上。
方志敏 你俩在笑什么呢
余汉子 方主席。他笑……他笑……他在傻笑！
邵式平 （指余汉子）你看看，你看看，成什么样子一只裤腿高，一只裤腿低，衣服扣子也不扣。 哪像革命团的战士
余汉子 （傻笑）这天，也太热了。（整理衣服）
方志敏 再热，也得把衣服穿好，革命团的战士可不兴这个样子。
余汉子 是。
邵式平 说说看，你俩刚才笑什么
陶志刚 报告参谋长。余汉子同志打枪的时候不会闭左眼。所以……
邵式平 陶志刚同志。
陶志刚 到。
邵式平 我命令你，三天时间必须把余汉子同志闭左眼的问题解决好。
陶志刚 是！
方志敏 你俩下去吧。
［陶志刚，余汉子正想走下。
黄 道 回来回来！就这样走下去呀听口令！立正，向后转！正步走！
［陶、余二人按照队列要领下。方志敏、邵式平、黄道等人也大笑起来。
邵式平 多好的同志啊！他们从一个普通农民成长起来，成为了一名革命战士。从自由散慢到令行禁 止，纪律严明。从不懂军事到能打仗，打胜仗。这期中有一个质的飞跃。说起来也很有趣， 他们一开始连队列上的向左转向右转都不懂，更不懂什么是战略战术了。没想到，短短几个 月就把他们训练成一名合格的革命团战士。真是难能可贵啊！
方志敏 是啊！式平同志。目前，我们这些同志身上还有不少农民习气，必须尽快把他们改变过来。邵式平 啊，对了！有件事，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方志敏 什么事
邵式平 你那位房上兄弟方远杰多次向我请示，要求制造棕树炮。
方志敏 那好哇！我们农民革命团里有梭标队，鸟枪队，大刀队。最近，又成立了长枪队。要是再有 大炮……
黄 道 再有大炮，那真是如虎添翼了！
方志敏 不过，你一定要敦促他注意安全。
邵式平 唔。
一战士 （上）方主席，方主席，您的信。（递信，下）
方志敏 （接信，看）式平同志，好消息呀！中央军委来信，已经批准我们农民革命团正式改编为红 十军了！
邵式平 红十军！（高兴）
黄 道 好！终于盼到这一天了！
方志敏 走！立即研究具体事项，筹备红十军成立大会！
［切光。
第四场
［葛源镇。夜。
［方志敏坐在灯光前，正奋笔疾书。
［幕后唱：“月色沉沉万籁静，
一缕灯光透窗棂。
运筹帷幄葛源镇，
雄鸡一唱又黎明。
邵式平 （上）方志敏同志。怎么，你又一宿没睡
方志敏 看样子，你也一夜无眠。
邵式平 睡不着啊！自从革命团改编成红十军以后，很多问题需要我们去解决。
方志敏 是啊！部队的给养，战士的思想，后勤的保障，还有群众的工作，都需要我们决策领导。
邵式平 志敏同志，你身体不好，患有痨疾。可要注意休息，千万别累垮了。
方志敏 老毛病了，不碍事。
邵式平 志敏同志，我来向你汇报一件事情。
方志敏 请讲。坐！
邵式平 就是余汉子同志造地雷的事。这个余汉子，还真有办法。造出的地雷，小的有六斤重一个， 顶大的有一百多斤重一个。效果还相当不错！
方志敏 那好哇！这两天，方远杰制造棕树炮的事，也不知怎么样了
邵式平 是啊！还没消息，也许快了吧。
方志敏 红十军有了地雷，再有大炮，我们的战斗力就倍增了。
黄 道 （上）志敏同志，式平同志。出事了！
方志敏 怎么回事
黄 道 方远杰同志试放土炮时，由于炮膛炸药安放得太紧，炸破了炮身。他，他当场被炸死了！
邵式平 唉！怎么会这样
方志敏 走！快看看去！（下）
［众人随下。
［缪敏一边擦汗一边上。
缪 敏 唱） 磨盘山举红旗风云际会，
［远处传来军队的操练之声。
从此后人民军队树雄威。
乡亲们歌不断笑不停如痴如醉，
好日子这真是开天辟地第一回。
缪敏我看在眼里喜在心里精力更充。
美滋滋心欢畅夫唱妇随。
邹玉兰 （上）嫂子，我正到处找您。
缪 敏 玉兰，什么事
邹玉兰 乡亲们送来很多军鞋，都说要交给您。
缪 敏 走！（邹玉兰随下）
［金香莲端着一碗汤药上。
金香莲 正鹄，正鹄。人又到哪里去了看来，这碗汤药又白熬了。
唱） 正鹄儿日以继夜废寝忘食不知疲和累，
终因为积劳成疾咳声不断人瘦面如灰。
为娘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时时暗垂泪，
恨不得为他分忧替他受罪帮他度安危。
怎奈是妇道人家空焦虑，
唯有这熬药祈祷解心悲。
愿我儿早康复身无疲惫，
精神振力充沛满面光辉。
方能够指挥这千军万马大部队，
磨盘山定然会旗艳山美尽春晖。（揩泪）
缪 敏 （上。发现婆婆正在揩泪）娘，您怎么啦
金香莲 这碗汤药……
缪 敏 志敏又没喝
金香莲 （抱怨地）看你俩，正鹄忙，你也跟着瞎忙。你们一个个尽让我操心！
缪 敏 （笑笑）娘。儿媳不好，害娘操心了！这碗汤药，我去送给他喝。（接汤药，下。）
方志慧 （上）娘，您怎么啦
金香莲 慧儿。
方志慧 娘。我到处找娘，就是想来看看娘。
金香莲 唔！还是慧儿疼娘，天天想着来看娘。不像你哥，都快把娘给忘了。
方志慧 娘，您别怪哥，哥也天天想着娘。只是我哥，现在是闽浙赣皖四省的苏维埃政府主席。就一 个字：忙！
金香莲 他这样忙起来，身体怎么吃得消啊！
方志慧 娘，不要紧。哪一天，我到峨眉山上去盗一棵灵芝仙草回来，保管我哥百病消散。
金香莲 慧儿，别耍贫嘴了。娘最担心的，就是你兄弟俩。你哥这么忙，你应该为他多担待些。
方志慧 娘放心，我会时时关照我哥的。娘，您知道吗我现在可是红十军第八十一团团长了！
金香莲 当官啦
方志慧 （俏皮地）唔。
金香莲 傻孩子！当再大的官，也是娘膝下的小娇儿。
战士甲 （上）报告团长，马头山上的消息树倒了！
方志慧 有情况！马上集合部队。
战士甲 是！（下）
方志慧 娘，我走了。（欲下）
金香莲 （担忧地）慧儿。
方志慧 娘！（扶娘坐下，依偎在娘的怀里）
金香莲 （依依不舍地）孩子，你去吧。
方志慧 娘。要不，我再陪您坐一会儿。
金香莲 小时候，娘就喜欢你这样依在娘的怀里。儿在娘怀里，娘这心里别提有多舒坦了。
方志慧 娘，那叫幸福。
金香莲 幸福，幸福！女人最大的幸福，莫过于怀里搂着娇儿。
方志慧 娘。等打完仗了，我天天陪您。就让娘这么抱着，我也最最幸福！
［母子俩沉浸在幸福之中。
［一阵紧急的锣声传来。
方志慧 部队就要出征了。娘，您要多加保重！（下）
［金香莲望着儿子离去，十分依恋。
［幕后伴唱：“孩儿――
母亲――
当孩儿哇的一声坠地，
便唤起娘的无限生机。
儿是娘的希望所寄，
儿是娘的精神所依。
如今，儿又出征远去，
怎不叫娘若痴若迷，
幽幽的魂儿如失如离。
［金香莲惘然若失下。
［方志敏、邵式平等人上。
战士乙 报告！张麻子带领赵观涛的“剿匪”军从铅山出发，向我磨盘山区进犯。
邵式平 来头不小呀！看来，我们将要面临一场恶战了！
方志敏 通知七十九团，八十一团，八十三团团长立刻赶到这里。
战士乙 是。（下）
［方志慧及七十九团团长余汉子，八十三团团长陶志刚上。
方志慧 报告！我们奉命赶到。
方志敏 好！敌人正在向我磨盘山进犯，我们好好研究一下战斗方案。
邵式平 从铅山到磨盘山，青板桥是必经之路。我们……
方志敏 对！我们就利用青板桥的有利地形，打它一次伏击战。
邵式平 利用有利地形，打好伏击。这项伏击任务，就由八十三团担任。
方志敏 同时，八十一团和七十九团迂回到敌后，切断敌人退路。
邵式平 打它个瓮中捉鳖，活捉张麻子、赵观涛。
方志敏 这回，看你张麻子、赵观涛往哪儿跑！
邵式平 命令部队，进入战斗！
［各团长下。
［灯转暗。
［远处，激烈的枪声不断。随后，枪声平息。
［灯复明。
［山冈上，金香莲翘首远眺。
方志慧 （快步上）娘，娘！您怎么站在这里
金香莲 娘牵挂你，所以……
方志慧 娘，我没事！
金香莲 来，让娘好好看看。（围着方志慧转了一圈）
方志慧 娘，我真没事！您看，我一根汗毛也没少！
金香莲 这就好！这就好！娘就放心了！
方志慧 娘。青板桥一战，我军大获全胜！缴获了不少武器！战斗一结束，我怕娘担心，就跑回来找 您来了！
金香莲 还是慧儿懂娘心思，娘没白疼你。
方志慧 娘。没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您就别担心我了！（撒娇地推搡母亲）
金香莲 好，好，娘不担心！
［切光。
第五场
［短促的电报声嘀嘀答答，响彻长空。
［红十军指挥部正在召开形势分析会议。
报务员 （上）报告！中央军委急电。
方志敏 （接过电报，急念）中央军委命令你部三天之内挺进中央苏区，配合主力红军实行第四次 反“围剿”。
［天幕上，乌云密布，雷声轰鸣。
方志敏 同志们！蒋介石向我中央革命根据地进行了三次大规模“围剿”，均遭到惨重的失败。最近， 他又重新纠集了六十三万兵力，分兵四路，准备向我中央革命根据地进行第四次“围剿”。
邵式平 我中央红军只有十万兵力，要对付老蒋的六十三万兵力，这力量也太悬殊了！
方志敏 因此，我部挺进中央苏区的任务非常紧迫，各单位务必做好充分准备，配合主力红军实行第 四次反“围剿”。
侦察兵 （上）报告！
方志敏 进来。
侦察兵 据侦察，国民党大批部队正在我磨盘山根据地外围集结。
方志敏 继续侦察，注意敌人动向，随时报告。
侦察兵 是。（下）
邵式平 老蒋对我中央主力红军实行第四次“围剿”，又对我多个根据地同时下手，看来下决心要置红 军于死地了。
方志敏 这说明，我磨盘山的形势也十分严峻！
陶志刚 方主席。如果红十军奉命进军中央苏区，我磨盘山根据地怎么办
余汉子 是啊！红十军一走，我磨盘山根据地就会被敌军占领，磨盘山的父老乡亲就要遭殃。不行！ 我们不能丢下磨盘山不管！
陶志刚 方主席。我们有自己的磨盘山根据地，为什么还要听从中央红军的调遣
众 人 （轻声议论）对呀！我们应该守住自己的根据地，守住自己的家呀！
方志敏 余汉子同志，陶志刚同志，你们的这种思想是十分错误的！同志们！红十军是一支共产党领 导的人民军队，不是占山为王的绿林好汉。人民军队必须坚决听从党的指挥！这是原则问 题，容不得半点置疑。红十军如果离开了党的领导，磨盘山根据地就是孤立的，盲动的。就 会陷入十分危险的境地！
陶志刚 方主席。红十军大多数干部战士都来自弋阳横峰，都是本地人。现在突然要他们离开磨盘 山，离开根据地，他们思想都会转不过弯来。我也转不过弯来！
邵式平 那不行！同志们这种占山为王的草寇思想，是相当要不得的！红十军跟谁走，听谁指挥，建 立一支什么样的军队，这是原则问题！红十军是在共产党绝对领导下的人民军队。我们虽然 远离中央红军，但必须坚决服从党的领导，与中央红军保持高度一致。现在，中央红军正面 临国民党军的第四次“围剿”，红十军必须责无旁贷地去执行这次任务，协同主力红军作战， 粉碎国民党第四次“围剿”。
方志敏 式平同志说得没错！
唱） 红十军须服从党的领导，
这原则容不得半点动摇。
党有令就必须坚决执行好，
岂能够讲价钱满腹牢骚。
大局前存杂念目光短小，
又怎能肩负起历史重挑。
狭隘的思想万万不可要，
更不能效仿那绿林英豪。
同志们时刻牢记这一条：
砸烂旧制度，建立新中国，
这才是我们的远大目标。
红十军讲纪律听党指调，
步调一致方能够百折不挠。
(白) 怎么，还转不过弯来我问你，红十军铁的纪律还要不要了战士们转不过弯来的主要 原因，就因为一部分指挥员存有狭隘的本位思想。有了这种思想，怎么能听党指挥有了这 种思想，怎么能带领战士们打胜仗
邵式平 陶志刚同志，方主席的话，你听明白了没有
［陶志刚站在原地，不予吭声。
方志敏 （严厉地）陶志刚同志，你是不是共产党员共产党员就必须执行命令！
邵式平 陶志刚同志，表个态吧！
陶志刚 是！我们是人民军队，必须听从党的指挥！
邵式平 想通啦
陶志刚 想通了！
邵式平 这就对喽！
余汉子 可是，红十军走了，磨盘山根据地怎么办根据地的老百姓怎么办
陶志刚 是呀！我们总不能丢下乡亲们不管呀！
方志敏 没错！我们是不能丢下乡亲们不管！解决这个问题，我想了一个办法。
陶志刚 什么办法
方志敏 红十军走了，还有新红十军呀！
余汉子 新红十军哪来的新红十军
方志敏 别忘了，我们还有很多农民革命团战士尚未组织起来，这是一支后备力量。为了保卫磨盘山 革命根据地，保卫乡亲们，我们就把农民革命团重新组织起来，再建立一支新红十军。
邵式平 这是个好主意！这样，磨盘山根据地又有人守家喽！
方志敏 为了建立新的红十军，我提议七十九团团长余汉子同志和八十三团团长陶志刚同志作为骨干 继续留在根据地。
余汉子 什么要我七十九团留在根据地
方志敏 部队不能留下。
余汉子 部队不能留下您是说，留我一个人
方志敏 没错！就留下你们二人。
余汉子 不！我要上前线打仗去，我离不开我的部队！
陶志刚 方主席。要留，您就把余汉子留下来吧。我还是跟随部队打仗去！
余汉子 小淘气擅长做群众工作，把他留下来最合适。
方志敏 都别吵了！执行命令！
陶志刚 是！
方志敏 （指余汉子）你呢
余汉子 坚决听从命令！
方志敏 目前，赵观涛已经成为“赣粤闽边区剿匪总司令部”第八路司令官。这说明，国民党剿灭红军 的决心更大了。
陶志刚 这个赵观涛，看我怎么收拾他！
邵式平 这几天，弋阳大街上四处张贴国民党“剿共”总部的命令。张麻子忙着收集红军将士名单和红 军家属名单。气焰十分嚣张！
方志敏 张麻子已经成了赵观涛的一名副官。
陶志刚 这还了得！我们的红军将士和红军家属，不就要遭殃了吗
方志敏 为了重新建立一支新的部队，所以把你俩留下来。赤色警卫师也留下来，作为骨干。这样， 原来的农民革命团就能很快组织起来，建立一支新红十军。不光是你俩要留下来，我也留下 来。
陶志刚 您也留下来红十军，谁去带领
方志敏 红十军有邵式平参谋长，还有方志纯他们。磨盘山革命根据地需要你，需要我，需要新红十 军呀！
余汉子 报告方主席！我，我保证完成任务！
邵式平 这就对喽！
方志敏 参谋长，立刻召开军部紧急会议，讨论这项决议，再电告中央军委。
［灯转暗。
［灯复明。
［天幕上，“中国工农红军第十军”大旗高高飘扬，红十军将士浩浩荡荡，踏上挺中央苏区的 征程。
［磨盘山革命根据地的群众含泪相送。
［方志敏与邵式平、黄道等人握手道别。
［远处，方志慧深情地环顾家乡，发现母亲孤零零地站在路旁。
方志慧 娘，娘！（急忙走到母亲面前，与母亲拥抱）
金香莲 慧儿，孩子。你要走了，娘最不放心呀！
方志慧 娘，您放心！等打完仗，儿子一定早点回来看您！
［幕后唱：“踏征程任重道远，
母子俩话别路旁。
长路漫漫难相聚，
天各一方两茫茫。
［切光。
第六场
［数月后。
［山岗上，“中国工农红军新红十军”军旗高高飘扬。
方志敏 （大步上）陶参谋。
陶志刚 （跑步上）到！
方志敏 赶快集合部队，下山迎接红七军团去！
陶志刚 红七军团
方志敏 （兴奋地）就是我们的老红十军呀！他们回来了！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集合部队呀！
陶志刚 方主席，您看。
［方志敏顺着陶志刚所指的方向看去。
［粟裕等人上。
粟 裕 方主席。
方志敏 粟裕同志，欢迎啊！怎么，大部队呢
粟 裕 大部队还在后面，一会儿就到。
方志敏 （见粟裕等人情绪低落，有些疑惑）粟裕同志，你们这是……
［粟裕只好向后招招手。四名战士抬着一副担架缓缓上。
［方志敏快速走到担架边，迟疑地掀开白布。
方志敏 这是谁
粟 裕 方志慧同志。
方志敏 （暗惊）怎么会这样
粟 裕 方志慧同志在掩护大部队撤退时，一发炮弹不幸落在他的身边。他，被炸得面目全非了！
方志敏 （久久凝视，两行泪水忍不住流了出来。讷讷地）弟弟……
粟 裕 方主席，您看……
方志敏 （悲痛地挥挥手）就地掩埋吧！哦！这件事，千万别让我娘知道。
［粟裕点点头，示意担架退下。
［灯转暗。
［灯复明。
［方志慧墓旁。金香莲静静地坐着。
方志敏 （上，十分意外）娘，您怎么坐在这里
金香莲 娘问你，我的慧儿呢他上哪儿去了
方志敏 娘……（难以启口）
金香莲 慧儿是不是在这里
方志敏 娘，您都知道了。弟弟他，牺牲了！
金香莲 这座新坟，埋的真是我慧儿！
方志敏 娘。要推翻旧政权，建立新政权，随时都会有牺牲……
金香莲 什么也别说了！只是，他在我眼里还是个孩子！
方志敏 娘！
金香莲 说心里话，自从你兄弟俩闹革命，娘这心里就一直非常害怕。害怕有朝一日，会离娘而去。 今天，这种害怕成了事实，这叫娘怎么面对呀！
方志敏 娘，让您担惊受怕了！
金香莲 正鹄，儿呀！
方志敏 娘――
金香莲 弟弟最小，娘是多么疼爱慧儿啊！
唱） 刹时间天旋地转心穿万箭，
这事实我难直面泪水涟涟。
方志敏 唱） 两军交战，伤亡难免，
有多少好弟兄战死在阵前。
金香莲 唱） 慧儿他出征前在娘膝下多娇典，
转眼间却成了黄土一抔守山边。
方志敏 唱） 弟弟他为正义把生命奉献，
死得其所，名垂史篇。
金香莲 唱） 你不该背着娘将他收殓，
难道说手足情你不顾全
白）你应该让娘再见他一面呀！
方志敏 唱） 弟弟死太惨烈已身首难辨，
故不敢给娘亲伤心处再加一把盐。
金香莲 （无力地捶打着方志敏，哭诉地）他可是你的亲弟弟啊！
唱） 舍不却对慧儿无限眷恋，
从今后娘定然时时坐坟前。
方志敏 唱） 劝娘亲莫悲伤把大局顾念，
做一个英雄母亲以效众言。
金香莲 慧儿就这么离娘而去，娘这心里说什么也难以接受啊！
方志敏 娘――
唱） 磨盘山自从有人民军队，
乡亲们心欢畅吐气扬眉。
这样的好日子需要保卫，
有多少好男儿舍身而为。
战场上杀声起两军对垒，
炮火中难免那血肉横飞。
战士们同样有母爱父辈，
为革命勇杀敌视死如归。
乡亲们失亲人真诚面对，
劝母亲揩干泪忍受伤悲。
白）娘。红十军有多少好弟兄战死沙场，他们父母尚能忍受悲痛，您却难以自已。父老乡 亲面前，我们怎么交待呀回去吧！这里的山风很冷！
［切光。
第七场
［一阵嘹亮的集合号响起。
［天幕上，一杆“中国工农红军北上抗日先遣队”的大旗迎风飘扬。
［方志敏和粟裕等人站在高台上。
方志敏 红七军团的同志们！新红十军的同志们！根据中央电示，我现在受命宣布：两军合并组成北 上抗日先遣队，北上抗日。出发！
［乡亲们含泪相送，依依惜别。
［这时，幕后传来声声呼唤：“爹爹……爹爹……”随即方松，方柏，方竹，方梅匆匆上。他 们一个个扑向方志敏。
方志敏 （张开双手迎接他们）松儿，你们怎么来了
方 松 爹爹别走，奶奶正在生您的气哩！
方志敏 奶奶在生我的气
方 松 唔！
［方志敏不由得抬头望着远方，发现缪敏挺着肚子，正一步一步走来。
方志敏 细妹！
缪 敏 志敏。
方志敏 （回头敦促身边粟裕）参谋长，你带部队先走吧！我随后就来。
［灯转暗。
［灯复明。
［山冈上，金香莲静坐在方志慧墓前，情绪十分沮丧。
［方志敏和缪敏带着四个子女来到墓前。
方志敏 娘。部队就要出发了，儿子前来向您告别。
金香莲 正鹄，娘求你别走！好吗留在家里，安生地过日子。
方志敏 我离不开部队，离不开红十军呀！
金香莲 部队，部队，你整天满脑子就想着部队，为什么就不想想这个家
方志敏 家国面前，我当以国为重。
金香莲 你弟弟已经战死沙场，我不能眼巴巴看着你也去送死！
方志敏 部队接到命令，我必须得走！
金香莲 你实在要走那好！你把老婆孩子一块儿带走，我不拦你！
方志敏 娘，您这不是讲气话吗部队要行军打仗，哪能带着家属走的
金香莲 我说气话你也不看看这个家老的老，小的小，你媳妇又挺着个大肚子，谁来照顾他们 唱） 红十军离故土挥师北走，
根据地必然会血流成河。
反动派对咱家更不放过，
烧杀抢掠，不会罢休。
我老了是死是活尤自可，
难道说眼睁睁看着孙儿祸临头
这些后果你是否想过，
真叫人不寒而栗直哆嗦。
方 松 爹，我害怕！
方 柏 我也害怕！
金香莲 你看看！孩子们都吓成这样了，你难道不为孩子们想想
方志敏 （蹲下身，一把将孩子搂在怀里）别怕，孩子。我走了以后，你们跟着奶奶和娘到你荣年姑 姑家去躲一躲。那里山高林密，比较安全。
［方松看了一眼奶奶，点点头。
方志敏 还有一点要记住：陌生人面前，千万别说是我方志敏的儿子。
方 松 我知道。要是说了我是方志敏的儿子，反动派就会把我们给杀了！
金香莲 正鹄。你可以不看在我的面子上，也得看在这几个孩子的份上！
方志敏 娘――
缪 敏 （一阵酸楚）志敏……
唱） 你一走这家人到底怎办
老的老小的小谁来担当
爹去年病危重人绝气断，
志慧他战沙场一去不还。
娘年迈尚且须有人照看，
如今我身有孕行走也难。
难道说你忍心弃家不管
任凭那反动派恣意摧残 ，
孩子们须呵护将你企盼，
这个家有你在方能平安。
方志敏 细妹。娘不理解我，你也不理解我，
唱） 根据地是我亲手创下，
又何尝舍得离开它。
乡亲们跟着我摸爬滚打，
才有了红十军这支精华。
战士们出征前心情复杂，
同样是难舍故土难舍家。
服从大局无二话，
步调一致，整装待发。
此一去关山重重多关卡，
也明知孤军深入凶险有加。
将士们尚且能胸怀广阔，
方志敏又岂可顾及小家。
军有令非儿戏事关重大，
望亲人能理解让我出发。（示意缪敏去劝说母亲）
缪 敏 志敏说得对呀！
唱） 将士们踏征程困难更大，
孤军深入面临考验舍身忘家。
志敏他责任重，重如泰山压，
缪敏我又岂能将他后腿拉！
是党员就该听党话，
关键时莫再为难他。
婆婆呀――
这个家有我在就不会趴下，
劝婆婆支持他让他出发。
金香莲 支持为娘我何时何处不在支持他的事业
唱） 为让正鹄受培养，
娘千方百计送他上学堂。
无钱筹钱，
缺粮借粮。
省吃俭用苦积攒，
勒紧裤带忍饥肠。
一家子负债累累扛重担，
至今欠人七百大洋。
雨天出门缺雨伞，
做客没有好衣衫。
如今你虽然是把官当上，
全家人却依然身受贫寒。
没有享过福，
依旧穷叮当。
我无怨无悔无感叹，
娘千辛万苦为哪般
方志敏 唱） 母亲话语中倾注情和爱，
正鹄感激满心怀。
多少年母亲为儿忙里忙外，
千辛万苦无私奉献给儿孩。
独自省吃俭用，默默负重忍耐，
深深的皱纹满脸满腮。
太多付出，咽糠咽菜，
容颜消瘦，华发早衰。
不图荣华富贵，不图享乐气派，
支持革命一心向着苏维埃。
忍不住细看母亲憔悴态，
我内心万分愧疚实难挨。
愧当儿，少尽责，
空谈爱，枉为孩。
这些年未曾替娘分忧债，
未曾膝前卖过乖。
母亲啊！待到革命成功后，
再将您好好敬待。
多侍奉，尽儿责，
勤孝道，守娘怀。
端茶送水不懈怠，
让娘天天笑颜开。（掏出怀表看了看）
白）时间不早了，我得赶部队去。
金香莲 正鹄――
方志敏 娘。正鹄这辈子没有家产，唯一有的就是这枚红旗勋章。儿子将它送给母亲，以作纪念吧！
［金香莲接过勋章，眼泪止不住夺眶而出。
方 松 爹爹，您别走！
方志敏 孩子，你是老大。一定要照顾好弟弟妹妹，千万别惹奶奶母亲淘气！
金香莲 （暴发地）儿子……慧儿走了，娘不想你也--------
方志敏 儿子闹革命，就是为了让天下所有的劳苦大众都能过上好日子。这个腐朽没落的世道不推 翻，谁又能平平安安地过日子呢
缪 敏 娘，志敏走的是一条正义之路，您就让他去吧！
金香莲 为了劳苦大众（有所觉悟）你，走吧！
方志敏 娘。（跪在母亲面前，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金香莲 儿子，娘要你平平安安地回来！
方志敏 放心吧！儿子一定平安回来。
［方志敏抺了一把泪水，站起身来，久久注视着母亲。随即依次告别方松、方柏、方竹、方 梅，最后走到缪敏面前。
方志敏 细妹，这个家交给你了，你就多担待些吧！
缪 敏 （恋恋不舍地）志敏……
［方志敏舍下缪敏及家人，毅然翻身上马。
［白马一声长嘶，迟迟不肯离去。
方志敏 白马啊白马！难道，你也不想离开根据地（举鞭抽打白马）
［白马又一声长嘶，奋蹄而去。
［切光。
第八场
［国民党“赣粤闽边区剿匪总司令部”。
［司令长官赵观涛正主持召开军事会议。张麻子站立在他的身旁。
［众军官依次坐在长桌前。
赵观涛 据悉，赤匪的红七军团和新红十军已经合编为“北上抗日先遣队”离开了磨盘山。目前，方志 敏率领赤匪正向浙西北挺进。为此，蒋委员长亲自指挥，由第四十九师，补充一旅，二十一 旅，新编十旅，独立四十三旅以及浙江保安二团，保安五团共二十个团的兵力组成“追剿 队”，分兵三路在乌泥关，谭家桥一线形成合围态势。我命令！
［众军官起立。
赵观涛 各部务必准时到达指定位置，一举歼灭方志敏！
［灯转暗。
［灯复明。
［天幕上，寒风呼啸，雨丝阵阵。北上抗日先遣队的将士们在军旗的指引下，有人肩扛武 器，有人肩挑宣传单，有人抬着伤员，冒着寒风冷雨蜿蜒行进在闽浙赣边界的原野上。 ［沉沉夜色中，一盏灯光格外明亮。灯光下，身穿军大衣的方志敏时而沉思，时而奋笔捷 书。这时，身边的战士们已经鼾声如雷。
方志敏 （不觉笑了起来）真是鼾声如雷呀！
唱） 天低沉冷雨急寒风如箭，
战士们入梦乡鼾声连连。
［一阵寒风吹来，方志敏忙脱下大衣遮挡窗棂。
接唱） 数月来辗转闽浙经百战，
为的是北上抗日把敌歼。
一路上昼夜无眠饥难免，
战士们倍受劳累无怨言。
眼下虽席地而睡静止如水卧龙潜，
待明朝冲锋陷阵摧枯拉朽力无边。
这样的好战士如钢似铁，
这样的好军队傲然天地间。
党啊，当初您一呼百应唤起风雨雷电，
才有这擎天的力，扛地的肩。
您是希望，您是源泉，
您是信仰，您是宣言。
您将精神体现，
您把力量聚添。
为了可爱的中国，
前仆后继不怕牺牲永向前。
(白) 啊！战士们如此辛苦，我该查哨去了。（走出门外）
哨 兵 （黑暗中）谁口令！
方志敏 北上。回令！
哨 兵 抗日！方主席。这么晚了，您还没有休息呀
方志敏 睡不着啊！外面情况怎么样
哨 兵 报告方主席！四周静悄悄的，没什么动静。您就安心回去休息吧！
方志敏 这就好！可要提高警惕呀！
哨 兵 是！
［突然，远处传来枪声。
［方志敏快步来到高处。他手举望远镜，神态肃然地向远方眺望。
［战士们迅速来到方志敏身边，警戒着。
［紧接着，远处传来更为密集的枪炮声。
粟 裕 （上）方主席。看来，敌人的追兵又追上来了。
方志敏 那好哇！参谋长，现在可以明确地告诉同志们，为了配合中央主力红军的第五次反“围剿”， 我们的任务是深入东南一带牵制国民党重兵，以减轻中央主力红军的军事压力。
粟 裕 这支只有九千人的部队，要牵制数倍于我的国民党兵，谈何容易啊！
方志敏 是啊！困难确实不小，同志们要有思想准备。我们要不惜一切代价完成好这次牵制任务！
粟 裕 （举起望远镜观察了一会儿）陶参谋，陶参谋。快，地图！
陶志刚 （急上，展开地图）目前，我们所处位置在皖南谭家桥。
［粟裕拿出手电筒，认真查看着地图。
方志敏 枪声如此密集！从方位上判断，寻淮洲同志的第十九师正在进行一场激烈的战斗。
［枪声愈来愈烈。
粟 裕 方主席，您听。我们后面也传来枪声。
方志敏 唔！听枪声，敌人的兵力还真不少哇！
报务员 （上）报告！军团长来电：现已查明，国民党共有二十个团的兵力，由赵观涛统一指挥，分 兵三路正在合围我部。
粟 裕 （略显意外）敌人二十个团的兵力！这力量也太悬殊了！
方志敏 我们牵制的敌人越多，对中央主力红军就越有利！
粟 裕 看来一场恶战，在所难免了！
方志敏 通知各部队迅速做好打大仗，打恶仗的思想准备。要不怕牺牲，英勇顽强。现在，考验我们 的时候到了！
陶志刚 是！（下）
［远处的枪声越来越激烈。指挥部也异常紧张起来。
通讯兵 （上）报告！所有部队已经与敌人展开正面交火，双方伤亡惨重。
方志敏 命令部队集中火力狠狠地打！发扬我军擅长打硬仗的精神，死死钳制敌人，不让敌人有喘息 的机会！
通讯兵 是！（下）
粟 裕 方主席。自从我北上抗日先遣队离开根据地深入敌占区以来，每天都在行军打仗。短短几个 月，大小战斗经历了几十场。这几天，我们诱敌深入，牵制了大量敌人。同志们太累了！
方志敏 是啊！战士们忍饥受寒，疲惫不堪，的确需要好好休息。但是，为了完成好这次任务，我们 即是再苦再累也是值得！
［这时，身负重伤的余汉子在战士的搀扶下，出现在方志敏面前。
余汉子 方主席，方主席……
方志敏 汉子同志，你们的战况怎样
战 士 团长他，身负重伤了！
余汉子 我受点伤，没关系！可是……方主席。这一仗，我们打得惨哪！
方志敏 你们现在的位置
余汉子 昨天夜里，我先头部队刚接近乌泥关的时候，便遭到敌人的阻击。
粟 裕 寻怀洲师长他们呢
余汉子 战斗打响不久，我们就与师部失去了联系。我估计，师部的战斗也非常激烈！（一阵昏厥， 倒下）
战 士 团长，团长！
方志敏 （抱着余汉朝子）汉子同志，汉子同志！
余汉子 （苏醒）方主席，参谋长。这次战斗，我们尽了最大的努力。可是，敌人像浪潮一样不断扑 来。他们在我阵地前倒下一批又一批。我们也因寡不敌众，伤亡惨重。我们团……
粟 裕 你们团怎么样了
余汉子 全部牺牲了……（哭）
战 士 全团，只剩下我们俩冲了出来。
余汉子 方主席。我冲出重围，就是要向军团首长报告敌情。
粟 裕 这么说来，寻师长他们的处境十分危险！
余汉子 方主席，快！快派部队增援！（头一歪，死在战士的怀里）
方志敏 汉子同志，汉子同志……
陶志刚 （哭）余汉子，余汉子！
战 士 团长，团长！（含着泪，抱起余汉子的遗体，慢慢下）
方志敏 命令部队火速向第十九师靠拢。
陶志刚 （抹了一把眼泪，大喊）紧急集合！
［切光。
第九场
［天幕上，方志敏率领战士们一路杀来，所向披靡。
［雨声淅沥，天昏地暗。“乌泥关”碑石依稀可见。
［一棵大树。湿漉漉的大树底下，成了“北上抗日先遣队”的临时指挥部。身穿军大衣的方志 敏举着望远镜，略显忧虑地遥望着。粟裕等人跟随在他的身边。
［战士们忙前忙后，有的警戒，有的手摇发电机，有的接听电话，有的查看军用地图。电报 的“嘀答”声使气氛异常凝重。
［远处，炮声隆隆，枪声不断。惨烈的撕杀声像潮水般不断传来。
陶志刚 （上）报告方主席。我第十九师全部阵亡，寻淮洲师长也已经牺牲。
粟 裕 第二十师和第二十一师战况怎样
陶志刚 目前尚不清楚。
报务员 （上，走到方志敏身边）报告！中央军委急电……（递电文）
粟 裕 （接过电文，看了看）方主席。中央主力红军第五次反“围剿”已经撤离中央苏区，现在到达 贵州。中央军委命令我部迅速撤离战斗！
方志敏 主力红军到达贵州这说明，我们牵制敌人的任务已经完成。（似乎松了一口气）通讯员， 命令各部队迅速撤出战斗！
通讯员 是！（下）
［众人纷纷整理行装。
粟 裕 方主席。战斗如此激烈，恐怕刘畴西军团长他们一时难以脱身。我带部分兵力冲进去，把军 团长他们接回来。
方志敏 你去吧！（粟裕欲走）等等！部队撤出战斗后，迅速赶到怀玉山的高竹坑会合。我在那里等 待你们！
粟 裕 是！（下）
［这时，四面响起更为激烈的枪声。一发炮弹“呼啸”而来，在附近爆炸。指挥部的气氛顿时 紧张起来。
［方志敏镇定地率领战士们纷纷下。
陶志刚 （站在高坡上，督促其余战士）快！快！
［战士们迅速离去。
［陶志刚刚要离去，发现邹玉兰肩挑宣传品，摇摇晃晃上。
陶志刚 喂！什么时候了，你还挑着这担东西落在后面！赶快丢掉！赶快丢掉！
邹玉兰 我为什么要把它丢掉
陶志刚 （仔细一看）玉兰
邹玉兰 志刚是你
陶志刚 玉兰！
邹玉兰 我总算找到你了！你还好吧
陶志刚 我还好。玉兰，你什么时候参加红军的
邹玉兰 志刚，你知道吗部队离开根据地之前，我就参加了红军。我就是不想离开你！一路来，我 整天想你，找你，到处打听你，就是没有你的消息。我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
陶志刚 玉兰，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快跟我走！
［邹玉兰这才意识到什么，又去挑起担子。
陶志刚 哎呀！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挑着这些
邹玉兰 这是宣传品呀！
陶志刚 我知道是宣传品。快把它丢掉，丢掉！
邹玉兰 不！我不能丢下它！
陶志刚 这个时候挑着它，会影响我们的行军速度。我们一旦没赶上部队，那是很危险的！（欲抢）
邹玉兰 我不给！
陶志刚 快给我！
［二人争执。
邹玉兰 志刚，你知道吗我们北上抗日先遣队不光是北上去抗日，还肩负着一项重要的任务，那就 是宣传我们党的抗日主张和抗日政策。党中央把这一百六十万份宣传单交给我们，这是一项 政治任务。这些宣传单，就是动员全民抗日的政治大纲呀！我如果把它丢了，就如同战士丢 掉了手中的武器。战士没有武器，拿什么去杀敌呀！
陶志刚 我知道！可是……
邹玉兰 可是什么呀这些宣传单，说什么也不能丢掉！
陶志刚 好吧！来，我来挑！
［陶志刚刚挑起担子，后面便传来激烈的枪声。他掏出手枪，连连向敌人射击。
［邹玉兰害怕起来，躲在陶志刚身后。
［一个趔趄，陶志刚不幸中弹。他仍然举枪射击，终于倒下。
邹玉兰 志刚，志刚……
［又一阵枪声。邹玉兰身中数弹，倒在陶志刚怀里。
邹玉兰 志刚，志刚……我，我走不动了……（安静地死去）
［全场一片死静。
［张麻子带领国民党兵战战兢兢上。
［赵观涛随后上。众士兵警戒。
张麻子 司令。这一仗，我们足足打了两个多月，总算把方志敏给打垮了。
赵观涛 方志敏没抓着，这一仗就不能算完。共产党厉害呀！赣南有朱德毛泽东，赣北有方志敏。两 股人马弄得蒋委员长寝食难安，大为头痛。五次“围剿”不仅没把他们铲除，共匪反而越战越 多越战越勇，成了蒋委员长的心腹大患。你们都给我把眼睛睁大了，千万别让方志敏给跑 了！
张麻子 明白！
［切光。
第十场
［怀玉山高竹坑山高林密，寒风刺骨。细雨中夹杂雪花。
［远处，枪声依然不断。
［方志敏举着望远镜，冷静观察着。
粟 裕 （身缠绷带上）方主席。
方志敏 参谋长，回来了！军团长他们呢
粟 裕 阵地上已经找不到我们的部队，军团长他们也不知去向。乌泥关一带，敌人正在搜索。可 我，又担心你的安全。所以……
方志敏 这么说，我们的部队已经被敌人打散
粟 裕 大部分人马都已经牺牲，只剩下我们这些人了。
方志敏 （不停地咳嗽）你赶紧清点一下人数。
粟 裕 方主席。已经清点过了，跟着我们冲出来的，不足千人。
方志敏 也就是说，我们这支九千人的部队，只剩……（一阵心急，剧烈咳嗽后，一口鲜血吐了出 来。）
粟 裕 方主席，你不要紧吧警卫员，快！扶方主席上担架！
方志敏 （摇摇手）大伙儿太累了。让大家休息一会儿吧！（席地而坐）
粟 裕 方主席，我们还没有冲出包围圈。长时间停留在这里，太危险了！
方志敏 再等等！等待后续部队跟上来，等待畴西同志上来以后再一块儿走。哎！你看看，还有没有 什么吃的让同志们先吃点东西。
粟 裕 部队已经好几天没有粮食了。要吃，也只能找些野果子吃。
方志敏 真是苦了我们的战士们！绝大多数都已经战死，活着的也几天几夜没有休息，也没有吃一点 东西。同志们浴血奋战，胜利地完成了中央军委交给我们的任务。
粟 裕 然而就目前战况来看，敌我双方已成胶着态势，我们的部队要想撤离战斗几乎不太可能了！ 这几天，各部队虽然伤亡很大，却一点儿也没影响士气。难能可贵啊！
方志敏 吟） 雪压竹头低，
低下欲沾泥；
一朝红日起，
依旧与天齐。
［枪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激烈。
［幕后有人喊：“敌人冲上来了！我们打！”
［更为激烈的枪声响起。
粟 裕 方主席，不能再等了！你带部队冲出去，我来断后！
方志敏 不！你带八百名战士，冲出去！我有责任留下来，等待畴西同志，等待后续部队的到来！
粟 裕 方主席，你先走！
方志敏 别啰嗦了！这是命令！
粟 裕 不！你先走！我来断后！
方志敏 服从命令！快走吧！冲出去就是胜利！
粟 裕 （无奈地）是！方主席，你保重！（拔枪，指挥一部分战士下）
侦察员 （上）方主席。那边传来消息，刘畴西军团长已经被俘。
［方志敏不由得站了起来。
侦察员 还有，二十一师师长胡天桃同志也被俘了。师参谋长王如痴同志在与敌人进行肉搏战时身负 重伤，也被敌人俘去。整个部队全部被打散……
［又一阵激烈的枪声。敌人已经冲了上来。
［方志敏指挥警卫战士与敌人决战。
方志敏 同志们，狠狠地打！
［枪声大作，战斗犹为激烈。最后，双方展开殊死的肉搏战。
［方志敏举枪射击，弹尽。
［渐渐地，天色暗淡，枪声稀落。
［夜色沉沉。张麻子带领国民党兵举着火把，开始搜山。
［方志敏暗中隐藏。
张麻子 弟兄们，我们仔细搜！司令说了，谁抓到方志敏，重重有赏！
士兵甲 这，这里……发现一名活的共军！
张麻子 把他押过来！
［国民党兵将方志敏押了上来。
［赵观涛上。
张麻子 报告司令。我们抓到一名共军。
［赵观涛一听。忙夺过火把，走到方志敏面前仔细辨认。
方志敏 赵观涛，不用看了。我就是你们要抓的方志敏！
赵观涛 方志敏，果然是你！
士兵甲 方志敏乖乖！一个好大的官呐！
赵观涛 方先生，你把身上的金银钱财拿出来，作为弟兄们的见面礼吧。
方志敏 哼哼！
赵观涛 弟兄们，给我搜！
［国民党兵在方志敏身上从头到脚，里里外外，认真搜查着。
士兵甲 报告长官，一块銅板也没发现。
赵观涛 从头发到袜底，给我仔仔细细地搜。我就不信，当了这么大的官，身上居然会没有一文钱！方志敏 别徒劳了！我身上除了一只怀表，一支水笔，一枚私章，别的什么也没有。
赵观涛 方志敏――
唱） 本以为你身居高官财滚滚，
谁料想却依然一副贫寒身。
世上的当官人都嗜财如命，
哪像你空囊里没有半分文。
忍不住走上前再三盘问：
你出生入死不为钱财为何因
士兵甲 （旁白）这共产党的官跟国民党的官就是不一样！他俩同样是司令官，一个像普通士兵，一 个是威风凛凛。
方志敏 哼哼！共产党人的胸怀，你们是永远也不会明白的！
唱） 共产党人拯救民族为己任，
鞠躬尽瘁为人民。
清廉二字是本分，
金钱面前不贪心。
不图享乐，不图官品，
不怕牺牲，不畏艰辛。
誓把旧制度彻底除尽，
让可爱的中国面貌一新。
赵观涛 唱） 多年来你聚众号称革命，
到头来终归是难逃被擒。
尚劝你早醒悟弃暗归顺，
方能够免受这皮肉苦刑。
方志敏 唱） 今朝虽然被你困，
却换得主力红军出瑞金。
战略转移脱险境，
一路高歌军号鸣。
我遥祝主力红军节节胜，
纵然是粉身碎骨也甘心。
［方志敏心情激荡，遥望远方。
［天幕上，“中国工农红军主力红军”的大旗高高飘扬。
赵观涛 这么说，你们这次军事行动，是为了配合赣南共军所谓的第五次反“围剿”
方志敏 （大笑）哈……
张麻子 司令，这方志敏……
赵观涛 带走！
［幕后唱：“血战东南半壁红，
忍将奇迹作奇功。
文山去后南朝月，
又照秦淮一叶枫。
［字幕：方志敏被俘后，受尽酷刑。他大义凛然，坚贞不屈。并且在狱中写下了“可爱的中 国”、“清贫”、“狱中纪实”等珍贵文稿。
一九三五年八月六日，方志敏英勇就义。
――剧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