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播剧
郑老万维权
编剧 郭洗风
地点：辽北。
时间：当代。
人物：
郑老万——６６岁。念过书、耿直的农村老汉。
郑佐仁——４０岁。郑老万的大儿子。孝子。某工程队老板。
董雅洁——3５岁。郑佐仁媳妇。
郑桂云——４０来岁。郑老万女儿。农民。
张兰香——２０多岁。女。郑老万家邻居。农民工。
张大婶——６０多岁。张兰英的母亲。严重的喘哮病。
大夫甲——３０多岁。女。市里某医院的大夫。
马大勇——农民工。男。４０多岁。嗓门大。敢说。
裴老蔫——农民工。男。３０多岁。说话慢。胆小。
王律师——在市里某律师所工作。
审判长——区法院审判长。
办事员——仲裁事务所的工作人员。
解说人——男。幽默的辽北口音。
[农村牛羊声。清脆的鸟鸣声。
解说词：正月初六这天。城边子顺山屯老疙瘩酒店可热闹透了。在
城里建筑公司当老板的郑佐仁回乡给老爹郑老万过六十六
大寿。七个碟儿，八个碗儿，好酒好菜，亲友们喝得十分
尽兴。
［酒桌上的嘈杂声。
老头甲：老万兄弟这六十六大寿场面整得真够气派的了。我前年过
六十六就几个人。
老妇甲：老话讲：前三十年看父敬子，后三十年看子敬父。人家老
万大哥不是有个有钱有势的大孝子吗！
中年女：郑佐仁大哥谁能比得起呀，你看人家俩口子穿的一抹明
牌，咱都不知道叫啥名。你看门口停的车，说是叫奔驰。
好几十万呢。我得到郑老万大叔那敬酒去了。哎！郑佐仁
、 要讲话了。
郑佐仁：我郑佐仁感谢各位亲友来参加我父亲郑老万的六十六大寿
庆典。这么多年我在城里发展，我父亲在我妹妹桂云家 住。我多次接我父亲到城里，他都说生活不习惯而不去。 年前，我又买了一套大房子，可以说是豪宅。不过，在农
村住也好，空气新鲜，蔬菜都是没污染的。钱也不差。爹
呀，你就啥也别想，就是欢欢乐乐地安度晚年。爹！儿子
说的对不你高兴不
郑老万：高兴。来这么多亲友，我能不高兴吗
郑佐仁：高兴啊那你就讲几句。好，下面隆重地请我父亲讲话。
爹，你的话就是最高指示。
郑老万：（打嗓）说真话我不想整这么大场面。瞅着这菜饭，咋说
呢，太铺张了。亲戚朋友来看我，我太高兴了。人哪就过
这个和气劲儿。有的亲友还拿钱了，告诉你，咋拿来的咋
拿回去。农村人挣点儿钱那么容易吗再有。我儿子这些
年出息了。出息了可千万别望了老亲少故，乡里乡亲。别
忘了酱打哪咸，醋打哪酸。我说完了。
郑佐仁：好！我一定把我父亲的话记在心里，落实在行动上。下
面，我媳妇董雅洁向我父亲说几句祝福的话。
董雅洁：我没啥讲的。祝老头，不是。祝老公公身体健康，长命百
岁。（小声）佐仁，结束吧，该走了。
郑佐仁：（大声地）今天的账我已经结了。春节刚过，我公司明天
上班，我一会儿回城里。那我就收杯。大家干！
［掌声和叫好声。转外面汽车启动声。
郑佐仁：爹！我用车送你回家！
郑老万：不用。就几步的道。
郑佐仁：那好。桂云你领爹回家。各位留步。走。［车启动。
郑桂云：我哥可真忙。
郑老万：忙点儿好。
郑桂云：嫂子再见。
董雅杰：再见！
［车开。传来马大勇和裴老蔫的喊声。
马大勇：（喊）车停下。等一等。我是马大勇。
裴老蔫：（喊）郑老板！我是裴老蔫。
马大勇：看！车停了！太好了。
裴老蔫：啊咋又开走了呢白跑了。（喘粗气）
郑老万：这不是马大勇、裴老蔫吗找佐仁有事呀
马大勇：啊。有事。他欠我们钱哪
郑老万：啥他还欠你们钱多少我给拿。
马大勇：郑大叔。两码事。钱数挺多呢。
郑老万：多，那不也得有个数吗
裴老蔫：郑大叔，去年我们在你儿子干儿了一年。他欠我们工钱。
郑老万：啊。早来一会儿不就赶上了吗
马大勇：这不是寻思大叔你过六十六，我们一来怕给你搅合了。
郑桂云：你俩要早来。当着我爹面，跟我哥一说，他咋得也得听
啊。
裴老蔫：大叔！你别不高兴，要是手头有钱，也想过来给您庆贺庆
贺。
郑老万：我的事，你们都不用多想。那你们就打电话找他。
马大勇：人家不接咱的电话。
裴老蔫：他老换手机号。
郑老万：那就进城找他。朝他要钱。就说我说的。必须给。
马大勇：整的啥事这叫拖欠农民工工资。
裴老蔫：别说这个。郑大叔这不是向着咱说话呢吗。咱进城看看。
大叔！事办成了。我们俩来看你来。
郑老万：不用。我啥也不缺。你们办你们的事。
马大勇：走。进城。
解说词：郑老万勤劳了一辈子。老伴去世了，也没想到城里儿子那
享清福。一年三百六十五，没有一天不起早干活儿的。
[农家院：鸡鸭声。
郑老万：（开门声，咳嗽声）去去！这院子让你们糟禁的。
［郑老万在院门口扫地。
郑老万：（自语）儿子不让干活儿。庄稼人哪有干呆的。
张兰香：（走来，轻声地）大叔！老万大叔！
郑老万：呀！是兰香啊进院呀！
张兰香：不了。大叔。有个事求您。
郑老万：这孩子，左邻右舍住着，你就说吧！
张兰香：我妈住院了。想借点儿钱。
郑老万：他张婶住院了你等一下。（喊）桂云你出来！
郑桂云：（出屋的门声）爹！啥事呀！
张兰香：桂云姐！
郑桂云：哎！兰香！
郑老万：你张婶病了。借点钱。你手头有多少
郑桂云：拿多少
张兰香：五百吧。
郑桂云：行。正好张罗买化肥的钱。
张兰香：那可别耽误了。
郑桂云：没事。我再张罗。治病要紧。这钱够吗
张兰香：够了。（接过钱）谢谢。我走了。
郑老万：兰香！不够吱声！
张兰香：（远处回答声）哎！
郑老万：你张婶老病多年没犯了。
郑桂云：准是为兰香打工没挣多少钱着急上火。她也在我哥那打
工。
郑老万：啊！ 你哥这事咋办的！欠钱不给，不是癞巴子吗！
解说词：这天上午，农民工马大勇和裴老蔫终于找到了郑佐仁。
郑佐仁：我还有很多事。你们那个事情过一段再找我。
马大勇：郑老板，那不行。年前你就这么说的。
郑佐仁：我说什么
马大勇：你说那工钱过了年保证给。
郑佐仁：现在我没钱。
马大勇：这说啥话。等你几个月了。
裴老蔫：过年时候，我们连给孩子买个书包钱都没有。
郑佐仁：我没说吗。投资那方差我钱哪。又停工待料的，又扩大工
程的，没按期交付，人家还罚我钱了呢。我上哪说去。
马大勇：那我不管。打酱油的得朝提拎瓶子的要钱哪。
裴老蔫：你有多少给我们多少呗。
马大勇：不行。必须全部付清。
裴老蔫：你家郑老万大叔让我们找的你。
郑佐仁：我老父亲不明白这里的事情。你们不要把老人牵进来。
马大勇：那就是冲老乡的份上，你也得考虑考虑。把这事办明白。
郑佐仁：市场经济不能带感情色彩。我替老乡着想，谁替我着想。
况且我也不是没替你们着想。帮不了。
马大勇：那就怪了。是你欠我们的钱。咱可不是找你帮忙的。
郑佐仁：那这么说。我就两字：没钱。
马大勇：你要来硬的。我也不怕。我找电视台给你爆光。拖欠农民
工资。
郑佐仁：我不怕那事。电视台也不是你家的。你让来就来。
裴老蔫：郑老板，你别生气。咱们这是小矛盾。还是自己来解决。
郑佐仁：你看看。我这屋除了锦旗就是奖状。谁不知道我是著名的
企业家。我犯哪一条了
裴老蔫：你要付给我们农民工工钱，这事可以考虑。
郑佐仁：付不了。资金紧张。
马大勇：资金紧张你咋有钱换好车呢你咋有钱买好房哪
郑佐仁：有能耐你封了我的车，封了我的房。没时间和你们磨叽
了。我有事。走。
马大勇：（喊）哎！你别走哇！
［鸡鸭叫，郑桂云轰鸡鸭声。这时候电话铃声响了。
郑桂云：谁呀是我哥吗啊马大勇。你找我爸。好。我喊他。
（喊）爹！接电话。马大勇从城里打来的。
马大勇：（他以下都是电话声）郑大叔！我和裴老蔫找到郑老板
了。
郑老万：找到了。事办得咋样
马大勇：没办成。
郑老万：差啥呀
马大勇：就说没钱。
郑老万：欠钱得张罗呗。
马大勇：不给张罗。说说还说边了。我和他闹个半红脸。
郑老万：咋没往好了说呢！
马大勇：话赶话。我说你不给钱，我就找电视台给你爆光。他就激
了，一甩记子走了。
郑老万：啊那你别说爆光的事好了。
马大勇：那不是把气得吗我也不知道说啥好了。
郑老万：一会儿，我给他挂电话。你住哪了咋跟你联系呀
马大勇：我给你电话号。６６００５００
郑老万：我记一下。６６００５００。
马大勇：大叔哇！那就麻烦你了。
郑老万：没事。撂了。桂云哪！你哥家电话号码记哪了
郑桂云：在这日历哪。你看这是家里的，这是手机号。
郑老万：知道了。（按电话几遍）都没人接。这咋办呢
［汽车声。城市的喧嚣声。
解说词：为了解决农民工工钱，当天下午，郑老万亲自出马找当老
板的儿子郑佐仁。
郑老万：（自语）蓬莱丽园。是这。一单元３楼２号。从这上。
［上楼。按门铃。开门声。
董雅洁：你找谁呀
郑老万：啊不是郑佐仁家吗
董雅洁：啊！你是……你是父亲……
郑老万：佐仁哪
董雅洁：在楼上睡觉呢
郑老万：那我不进去，直接上楼。
董雅洁：那得进来。这是楼中楼。
郑老万：啊！自己带楼梯的。（关门声）
董雅洁：爸你坐。我去找佐仁。（喊）佐仁！没睡觉啥时候出去
哪我给他打个电话。（打电话）佐仁！你在哪呢，楼下
花园散步呢爸来了。好。
郑老万：他手机不是没开吗
董雅洁：开了。这是个新号。别人不知道。
郑老万：这楼梯多占地方呀！好几个屋多少钱
董雅洁：一百万。
郑老万：哎呀！一百万。够二百个农民干一年了。
董雅洁：喝水。我沏菊花茶。
郑老万：不习惯。
董雅洁：吃水果。
郑老万：牙不行。
董雅洁：那
郑老万：倒一碗凉白开就行。
董雅洁：好吧。
［开门声。郑佐仁高兴地走了进来。
郑佐仁：爹！你还真找到了。行。不糊涂。
郑老万：拿你写的条打听呗。
郑佐仁：爹。这回来多住几天。晚上我领到洗浴中心洗个澡。
郑老万：不去。村长领我去过，那是热水泡，电火蒸，小姐捏完用脚蹬，比上刑还难受呢！
董雅洁：那就在家喝点酒。明天我和佐仁陪你转转。
郑老万：不行。明天我就想回去。
郑佐仁：这么急有事
郑老万：啊。
郑佐仁：啥事
郑老万：唉！佐仁哪！想当年你爷爷该别人五元钱，眼看过年了没
钱还不上，你爷爷卖血把钱还上了。你妈生你的时候，困
难哪！我从别人那来借来５０个鸡蛋。咱家没养鸡。你刚
满月，你妈走一百里地到你姥姥家用筐挎来鸡蛋还给人
家。
董雅洁：这事佐仁也给我讲过。
郑老万：今个讲是为了启发启发他。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郑佐仁：啊。我明白了。准是那个马大勇找你了
郑老万：乡里乡亲的，能不跟我说吗。乡亲们也不容易，尽量能满
足他们的要求。
郑佐仁：爹！我知道你的好心。我也想满足他们的要求。但是这
事，我确实有难处。
郑老万：你有啥难处
郑佐仁：投资方的钱没全到位。
郑老万：到位多少就给哪多少呗。
郑佐仁：给他们拿去了。我吃啥穿啥。
郑老万：够吃够过就行呗。现在你这有点儿太铺张浪费了吧你看这房子，你看你那车。
郑佐仁：这是我的血汗钱哪
郑老万：那农民工的血汗钱哪你吃干饭，也得让人家对付碗粥喝
呀！
郑佐仁：爹！我要那么做，我就得喝西北风了。
郑老万：那你这不是拖欠农民工资吗！
董雅洁：拖欠农民工工资的事非常复杂。
郑老万：他这比较典型。
郑佐仁：爹！我跟你说不明白。我劝你别管了。
郑老万：我不管，于心不忍哪。
郑佐仁：（气愤地）当年你困难的时候，别人也不忍了吗谁管你
了。
郑老万：那时候家家都困难哪。再困难乡亲能帮的也帮了。
郑佐仁：谁帮了
郑老万：你忘了。你念书那阵，你张婶他们没给你拿学费。哪学期也没落。对了。她家兰香，也在你那打工了。最近她妈得病了。
董雅洁：佐仁，你有时间，回去看看。
郑佐仁：那没问题。
郑老万：你先把这个事整明白了。
郑佐仁：这个事先不谈了。爹呀，咱们核计喝酒的事。
董雅洁：我这就炒菜。
郑佐仁：爹。吃完饭，你就睡在我的书房。那屋特别安静。
郑老万：行。哪都一样。
解说词：吃也吃了，喝也喝了。可郑老万就是睡不着。越想越不是
味，一个人给马大勇打起了电话。
郑老万：马大勇，我是郑老万。
马大勇：（电话传来的声音）郑大叔，你用郑老板的电话打的
郑老万：不是。我用自己手机。头回用，挺好使。我说，我呀跟佐
仁说了半天。他灌铅脑袋不进盐酱。
马大勇：大叔！全靠你了。你要不好使，那这事就泡汤了。
郑老万：我想来想去。给你们支一招。
马大勇：啥招
郑老万：到仲裁中心啥的投诉一下子。
马大勇：哎！这也行。
郑老万：听说得先写个申请啥的。
马大勇：那没事，我找明白人。只好这样了。那这样。
郑老万：好。这样。
［脚步声。郑佐仁走来。
郑佐仁：爹！跟谁说话呢
郑老万：睡着了。说梦话了吧哎！这房照这么大呀
郑佐仁：房大房照就大呗！（笑）爹。我把门关上，你好好休息。
郑老万：哎哎！
解说词：马大勇和裴老蔫费了好大劲儿，终于找到了市里一家仲裁
事务所。
业务员：请在仲裁申请书和副本填写姓名、年龄、职业、事实和理
由。
马大勇：好好。老蔫，你来写，你肚子里墨水比我多。
裴老蔫：我这胳膊不敢伸直。
马大勇：对付写吧。咋整的
裴老蔫：给郑佐仁干活时候抻的。
马大勇：把这条也写上。
裴老蔫：这个不算大伤，就别写了。
马大勇：行。主要是拖欠咱们工资。把钱数写准。
裴老蔫：那在我心里搁着哪！
马大勇：同志。我打听一下。啥时候给我们仲裁呀
业务员：只要双方到齐了。很快。
解说词：郑老万在儿子家悄么动的过了两天。看到郑佐仁心事重重的样子，以为拖欠工资的事已经仲裁完了。
郑佐仁：爹！你收拾衣服干啥
郑老万：得回去了。
郑佐仁：多住几天呗。
董雅洁：爸愿意在哪都行。愿意回去就回去。
［郑老万的手机响。
郑佐仁：手机响。不是我的。
董雅洁：我的没开。
郑老万：是我的。
郑佐仁：爹你带手机了
郑老万：寻思这不是方便吗
郑佐仁：接吧，谁的
郑老万：啊是外省的。准是打差了。不接了，费钱。那我走了。
郑佐仁：那我送你吧。
郑老万：不用。我溜哒地上公共汽车了。佐仁哪农民工工钱的事，
你得想法给人家办哪！
郑佐仁：爹！你就别管了。都经过仲裁了。
郑老万：经过仲裁了。那好！那好。那我就放心了。
董雅洁：（话里有话）这次爸是为农民工来的吧
郑老万：（搪塞地）啊……不是。听说了就打听打听。走了。
董雅洁：慢走。
郑老万：你们挺忙的都别送。
［汽车行驶声。手机响。
郑老万：是大勇刚才没接好。我正在车上呢。仲裁完事了，钱到
手了吗没有。佐仁说情况不属实对。他这是赖账。这
咋整我得管。一直管到底。这样，我琢磨琢磨。到家给
你去电话。
［车行驶声。转脚步声。鸡鸭声。郑桂云的吆喝声。
郑桂云：爹回来了。
郑老万：回来了。
郑桂云：我哥欠人家的钱还了吗
郑老万：没有。桂云，你张婶的病这几天咋样
郑桂云：刚才，兰香来了，说她妈病重了。再没钱就得回来了。
郑老万：不看病咋行
郑桂云：钱不够。
郑老万：到各家借。
郑桂云：去年咱屯大多数都到我哥那打工去了。我哥一拖欠，家家
都没多少钱了。
郑老万：他该人家兰香多少钱
郑桂云：八千元哪！
郑老万：啊这可不是小数呀。该全村那得老鼻子。这王八犊子不
是喝老少爷们的血呢吗！我这就给马大勇去电话。
郑老万：（手机铃响）马大勇。我到家了。佐仁这小子是混头了。
没别招了。告吧。往哪告往法院告。广播报纸不常说：
用法律武器保护自己吗我一定参加。证据我给你们提
供。我想办法呗！你们写状子吧！好！这样。
郑桂云：爹！别的方法解决不了吗
郑老万：就剩这一个法了。咳！佐仁咋就这么犟呢！
解说词：法院如期开庭。
［法院音响。
审判长：银岭市第二建筑公司建筑队农民工马大勇裴志龙状告总经
理郑佐仁拖欠工资一案，现在宣布开庭。请原告陈述。
马大勇：我叫马大龙是银岭市红旗区顺山屯村农民，２００５年我
和村民裴志龙、张兰香等九十八人到郑佐仁的第二建筑公
司打工。当时讲好工期结束每人工钱为一万元。可是到年
终时，只付给我们二千元，每人剩余的八千元至今没付给
我们。
审判长：请原告出示证据。
马大勇：这是当时签定的合同。这是九十八个农民工的签名和画的
押。
审判长：请被告陈述。
郑佐仁：我是郑佐仁，银岭市第二建筑公司总经理。本公司已经支
付马大勇、裴志龙、张兰香等一部分现金。但是由于工程
存在着严重的质量问题。投资方的款项一直没有到位。所
以我也没有这一笔巨大的开资。
裴老蔫：不对。我们已经找到投资方有关人员。他们证明这笔钱已
经汇到你那。
审判长：请出示证据。
裴老蔫：有。这是人家出证手续。
审判长：现在进行法庭调查。请原告申诉。
王律师：审判长。我是原告的律师。经调查取证，原告陈述情况真
实。银岭市第二建筑公司现在所欠马大勇等九十八名民工
的工资为七十八万四千元。投资方已经按合同书支付了全
部款项。债务人郑佐仁不履行债务，债权人马大勇等有权
依照法律规定向债务人追偿。银岭市第二建筑公司应一次
性支付所欠农民工的工资。
审判长：被告。你作为银岭市第二建筑公司的法人，对原告代理人
的陈述有什么疑义
郑佐仁：这个我公司是拖欠了农民工的工资。但是我工资现在确
实没有偿还能力。
马大勇：（议论）胡扯没有钱咋买个奔驰轿车呢
裴老蔫：（议论）听说还买了一套豪宅。
王律师：审判长！债务人不履行债务，债权人有权依照法律规定以
抵押物或者变卖抵押物的价款优先得到偿还。
审判长：被告，你用什么偿还
郑佐仁：我没有什么抵押物。
王律师：有人可以证明郑佐仁有偿还能力而故意不还。
审判长：请证人出庭。传证人。
马大勇：郑大叔来了
郑佐仁：我爹他咋来了。
审判长：请说明你的名字以及和被告的关系。
郑老万：我叫郑老万。是被告郑佐仁的爹。
审判长：你证明什么
郑老万：我证明我儿子郑佐仁有能力支付农民工的工钱。这是他年
前购买房子的房照。
郑佐仁：他啥时候拿出来的呢。
郑老万：佐仁那，爹万不得已啊。你拖欠农民工的工资，还能编
巴。这天理不容啊！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事。农民工抛
家舍业，没黑没白地干不就是挣点钱养家吗春节不给开
钱。农民工连给媳妇买个棉袄，给孩子买个书包的钱都没
有。就说张兰香吧。兰香来了吗她在你那打了一年的
工，她妈有病了都没钱治。人心都是肉长的。向亲向不了
理！
马大勇：说的太好了。
裴老蔫：大勇，兰香咋没来呢
马大勇：兰香一直在医院护理她妈了。
裴老蔫：咳！
审判长：安静。现在宣布休庭。待合议庭审议后开庭。
解说词：就在人们高兴得议论纷纷的时候。张来香的母亲的病情正
在加重。
张来香：（哭泣地呼唤）妈妈！你睁开眼睛。你再看我一眼。大
夫！我妈她还能有救吗大夫！
女大夫：别哭。不要影响病人。
［法庭上。
审判长：现在进行宣判。［全体起立。
审判长：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通则》第二条、第四条、第五
条、第三十七条、第四十九条，第八十四条，第八十八
条，第一百零八条，和《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法》第三
条、第七十七条，第九十一条，判决如下：银岭市第二建
筑公司所欠马大勇等九十八名民工的工资为七十八万四千
元，法院指派财务部门冻结银岭市第二建筑公司的账户，
并以郑佐仁的的轿车和住房做抵押。在十五日内一次性支
付所欠工钱。休庭！
郑佐仁：爹！你可把我坑了！
马大勇：（欢呼）我们赢了！咱们送郑大叔回家！
［电话铃声。
裴老蔫：啊什么知道了。我们马上去。郑大叔！张兰香的母亲
怕是够呛了！
郑老万：啊！走。佐仁！跟我上医院。
郑佐仁：跟你们去干啥我一个败诉者。你们庆祝胜利去吧！
郑老万：混蛋东西。你张婶在医院哪。人怕……怕是不行了。
郑佐仁：张婶
郑老万：咱们的老邻居。你念书，咱家困难，张婶没少帮咱。
郑佐仁：那我得去看看张婶。
［医院里病房。
张兰香：妈妈！
郑老万：他张婶，我和佐仁来看你来了。
郑佐仁：张婶！我……
郑老万：孩子，他张婶恨佐仁了吧。
张兰香：没有。我妈说：你佐仁大哥准是遇到了困难。要不然不会
这么做。咱们等一等吧，差不了事。这个时候就别难为他
了……
郑佐仁：张婶。现在我明白了！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乡亲们。
张兰香：佐仁大哥，你起来吧！
郑佐仁：不。让我多跪一会儿吧。我念书那些年，张婶看我家穷，
省吃俭用给我攒钱交学费。我上大学的时候，张婶送我，
说一句话现在我还记得：佐仁哪，婶啥也不图，就图意你
有了出息别忘了乡亲们。婶啊我郑佐仁不是人。我明白
得太晚了。你要是能骂我一句，打我一下该多好啊！爹！
我错了。
郑老万：知道错就好，知道错就好。你张婶在九泉之下会原谅你
的。儿子呀，你不恨爹吧。
郑佐仁：爹，你做得对。要不然，我……咳！大家放心，我郑佐仁
砸锅卖铁，也要把拖欠你们的工钱还上。马上还！
［主题歌《不是老牛不护犊》起。通俗加民声唱法。
不是老牛不护犊，
不是爹不为儿福。
百姓事情比天大，
放在心坎不含糊。
能搭手时就搭手，
能搀扶的就搀扶，
常拍胸膛想一想，
良心对起对不起——生我养我的这片土。
［剧终。
广播剧《郑老万维权》获
２００７年辽宁省精神文明建设五个一工程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