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俏走下地铁的时候,也没有接到徐子斌打来的电话,若是以往她耍小姐脾气的时候,他总是想方设法哄她笑出来,他才放心。这次她想他一定是真的生气了,可她控制着自己,不能先打破这种沉闷,就算此时她已经不在乎谁对谁错了,表面上也决不能妥协。
其实她并不是不能理解徐子斌,做为男人他理应有为之奋斗的事业,有句笑话说男人先征服世界,才能征服他心爱的女人。细想之下,还真的有几分道理。有谁会爱上一个成天游手好闲一事无成的男人,只有拥有了坚实的物质基础做后盾,才有资格去谈论风花雪月,这世界就是这样现实。
林俏随着出入的人流走出地铁口,看到了外面高远宁静的秋天的天空,她才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她觉得没有什么是放不下的,她可以等下去,等到他功成名就解甲归田时,我织布来你浇园,比翼双飞在人间。
一路上,林俏把坏情绪统统倒掉了,她每天都会以最好的状态对待工作,她觉得工作也是她生活的一部分,对于一个职业女性来说,失业远比失恋更“杯具”。
位于金煌大厦七楼的编辑部办公大楼门前站着几个临时工作人员,正在张贴即将举办“炫舞金秋魅力拉丁舞大赛”的巨幅广告,广告牌上的女模特头戴黑色羽毛装饰,一身透视网纱裙装,眼神迷幻,裙角飘逸。工作人员在楼下指指点点,几个穿着迷彩工作服的工人把旧的广告牌卸下来放在一边,然后,把那个头戴羽毛的美女广告牌安装上去。
林俏来到办公桌边,刚在椅子上坐好,项目部小吴把一大摞应聘人员简历给林俏放在桌上,并且通知她下午去会见晨曦广告创意工作室的负责人,对方已经申请了“炫舞拉丁”的赞助名额。
林俏把报名应聘人员的简历统一编号,逐一筛选,电话里还不时有报名的人员咨询,这一整天林俏都在应付这一总琐碎事务。
快到下班的时候,同事小吴才提醒林俏约见晨曦广告负责人谈赞助的事情,但是林俏竟然把这件事忘在了脑后。为表歉意,林俏把电话拨过去,想和对方公司解释一下,但是对方无人接听。
林俏会见的客户是给她父母做结婚纪念晚宴的广告公司的负责经理,显然这是一家刚刚初起的小型广告公司,对方给了林俏很多实质性的优惠,这让林俏颇为感慨,现在的社会,想获得及时效益的人比比皆是。
林俏心上正自不安之际,蓦然又想起徐子斌一整天都没有动静,她想也许她最后那几句话刺伤了徐子斌的自尊心。好不容易的一场相聚,难道就这样不欢而散吗?看来,只有她放低姿态屈就于他,那就等于她承认她错了。
林俏回到家里,她原是打算和他和好的,但是徐子斌并不在家里。
客厅里显然是被徐子斌收拾过了,地上及沙发上都很整齐,看起来纤尘不染。鱼缸里的那几条银龙游得正欢。这两条鱼还是徐子斌上次回来的时候从花鸟市场买回来的,他怕林俏一个人在家太闷,本来是想给林俏买一只猫或狗来养的,但是林俏自己照顾自己都显得吃力,还哪有时间和闲情去照顾一只宠物。徐子斌只好买回几条观赏鱼回来,给林俏作伴,再买几盆花草摆放在阳台上,偌大的客厅里才显得有了一点生气。
还好,林俏对这几盆花草和这几条鱼都很呵护,每当在家里上网看稿子累了的时候,就会看着那几条鱼优哉游哉地追来赶去,倒也排遣了不少寂寞光阴。
林俏站在客厅的窗户旁边,窗边茶几上的相框前面安静地躺着那个大红绒布盒子。林俏打开盒盖,一枚心型钻戒发出璀璨的光芒。林俏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也许他爱她的方式就是这样,温柔中亦有刚硬。可是,她不喜欢他用物质填平她心底深处的欲望,似乎那是情人之间才有的关系,可她是他的老婆,夫妻之间只有亲密无间的过日子和相濡以沫的寻常恩爱。
林俏从绒布盒子里取出钻戒,戴在左手无名指上。手上的钻戒传递着一股薄凉的讯息,从她的指尖儿直到达心尖儿上。她想她曾经渴望得到的爱情只有那么短促的生命力,更漫长的是婚姻里的安定和稳妥,于她却是一种奢望。林俏取下手上的钻戒,心上忽而生出一股哀怨来。
林俏窝坐在沙发上,直到夕阳从她的屋顶坠落,也没有等到徐子斌从外面回来。她就那样呆呆地望着窗外的夕阳慢慢西斜,直到满天星光,一轮弯月如钩悬挂在天边,有流动的浮云穿过树梢追赶着月亮。
林俏知道徐子斌的不辞而别是因为她说的话刺伤了他的自尊心,原本徐子斌就一直觉得在林俏面前矮了几分似的,尤其在林家人面前,他始终都无法坦然相对。原因当然就是彼此身份地位的不同,徐子斌娶林俏的时候,徐母就颇有微词,她认为像林俏这样的娇娇女是无法与徐家相处融洽的,可是孝顺的徐子斌却一再坚持与林俏在一起。当时徐父已经患了重病,生命垂危之际,能亲眼见到儿媳妇也算是对徐家祖宗有了交待。于是,徐母也就顺水推舟成全了徐子斌与林俏的婚姻。
林天明考虑到徐父身体不好,徐家经济窘迫,也很难拿出钱给他们购置新房,他只有林俏这一个女儿,婚姻又是一生的大事,他不忍心让女儿受委屈,于是林天明便将他在森林公园新装修的房子送给林俏做为婚房,包括婚礼上的一切大小事宜都由苏静操心置办。林天明并不介意徐家在他们婚礼上的吝啬,只要女儿遂了愿,过得幸福,就是万事大吉。
殊不知,林天明的一手操办,却让徐子斌感到压力山大,徐子斌是一个传统型男人,他自小就在三个姐姐的呵护之下成长,他习惯了姐姐们对他生活上的照顾和精神上的骄纵。
林俏把头埋进沙发里,周围的空气静得能听到她的呼吸。习惯一旦养成就很难改变,她一直觉得她内心足够强大,可以独自承受任何风浪。当苏静体恤女儿新婚燕尔就与丈夫分隔异地,她打算搬过来陪女儿同住,却被林俏婉言拒绝了,林俏说出一个理由,她说要适应生活。苏静暗自摇了摇头,她心想,也许她是老了,不懂年轻人的生活方式了。
“嘀……”一串音乐打断了林俏的思绪,放在桌上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一声。林俏无力地抓过手机,一条来自“亲爱的”的消息躺在短信息里面——
“亲爱,我在返回的途中了。上午我去了一趟榆树镇老家,不巧老总来电召我回去有个重要会议要参加。代我问候岳父母吧。对不起,原谅我……”
林俏摔下电话,怒火腾地窜到了头顶。徐子斌,你个大男人的吵了几句就走个没影,这是在向我道歉还是示威呢?分明就是冷漠相向,一意孤行啊。林俏的眼泪涌了出来,内心的城堡濒临崩溃的边缘。
以前,林俏独自在家里时,楼下的小两口经常莫名其妙吵起来,不时有砸碎东西的声音和着女人的哭声断断续续传过来,可是第二天,又见那小俩口手牵着手走出家门,恩爱得看不出来像是半夜里吵过架的样子。那时候林俏就庆幸自己的婚姻并没有过那样的争执不休,她认为感情一旦有了裂痕,就很难再修补。但是,在很长的时间以后,林俏又觉得她的生活缺少了一些什么。似乎两个人过来过去,到了最后连吵架都是奢侈的。
徐子斌给林俏发消息的时候,他正坐在通往公司的高速公路上飞奔,他一听到他负责的项目来了消息就精神大振。本来他是想陪着林俏给岳父母举办结婚纪念晚宴的,他正想趁这个机会让岳父母对他刮目相看,但是为了赶上公司紧急例会,他只能错过了这个机会。
徐子斌的不辞而别让林俏内心燃起的希望变成了失望,她突然觉得生活索然无味,对这桩婚姻如此拼力的保全也只是一种情感的维系,她又觉得一切毫无意义。恰好工作上又增加了业务,林俏之前的信心满满都变成了疲于应对。这个星期林俏过得十分辛苦,她似乎走到了绝境一般,她现在懂了,一个在爱情上不能完满的女人,是真的会影响了工作的情绪的。现在,连闺蜜沈小鸥都不在身边,没有恩爱,没有懂得,她的灵魂和情感恍似跌入了深谷。
一阵咚咚的敲门声,将林俏的视线从电视屏幕中转移过来,她手里握着摇控器,其实她并不知道电视机里演的是什么节目。于是,林俏起身去开门。
“你一个人在家里做什么啊?怎么到现在才开门,我在了外面站了半个钟头了……”徐子斌的三姐徐子慧连珠炮似的嚷开了,那神色极为不爽,看也没看林俏,就直接奔着客厅来了。
林俏没言语。虽说上次林俏把钥匙忘在了家里,然后找人换锁的事件纯属意外,但是不见得别人就能理解为是她的一时大意,就说徐子慧一进门那语气,林俏就知道她带着几分不满。
可是,林俏也懒得和她解释,她爱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连老公徐子斌临走都没问她要钥匙,其余的人她完全可以不必在乎。
徐子慧可不像徐子斌为人处事敦厚沉稳。她进了屋,脱掉外套,一头金铜色卷发飞扬跋扈地垂下来,银灰色眼线勾勒出一双眼梢微翘的眼睛,鼻梁上突兀地长着几颗雀斑,将整体浓艳的妆容生生破坏了几分。
“子斌不是回来了吗?怎么又走了……”徐子慧把外衣搭在沙发上,她奔着林俏的卧室走了过去,在门口瞅了瞅,才又回到沙发上坐下。
“三姐,希望没被你逮着什么素材。要不,我真要出名了!”徐子慧转回身刚要坐下,才看到林俏一双眼睛里透着凌厉的笑意。
“呵呵,弟妹,瞧你说的。三姐怎会是那样人呢,自家人何必说两家话。你还没做饭吧,三姐给你弄饭吃去哈……”
林俏一听到徐子慧进门时的语气,她早已老大不高兴,还哪有兴趣吃她做的饭。她不理会徐子慧,自顾自坐在电脑前上网去了。
徐子慧翻了翻林俏家的冰箱和橱柜,只有简单的几样肉类和蔬菜杂乱摆放着,看起来也是放了好几天了。她一看外面天色不早,也没心思下楼去买菜,就凑合着焖了米饭,炒了两盘素菜,算是把晚餐应付了事。
林俏可是惹不起徐子慧这号人物,可能徐子斌在家里听惯了姐姐们的话,也或许是他们家本就阴盛阳衰。徐子斌这三个姐姐个个是当地的人物。大姐徐子芳勤劳能干,家里种植百亩棚菜,硬凭起早贪黑的拼劲儿,把日子过得风生水起,成了当地的致富典范。可惜这几年,大姐夫患上了类风湿症,几乎很难再下地干活,家里的活计都承包给了大姐。再加上这几年大姐的独生儿子结婚生子等一系列事件都赶到了一起,大姐这几年也操劳得日渐衰老憔悴。
二姐徐子贞嫁给了当地一位会木匠手艺的人,日子却一直也没过起来。二姐夫这几年在外地打工,赚的钱也是有数的,二姐在家里莳弄几亩庄稼外带照顾一儿一女。可是徐子贞的运气就差了点儿,同样是倚天吃饭,眼看人家的庄稼长得水灵饱满,她家的庄稼就不知道是为什么,总不见有好收成。日子过得不温不火,二姐和二姐夫两个人互相埋怨,打打闹闹也过了半辈子。
三姐就是这位徐子慧。林俏第一次登徐家门,就从徐家一众人的眼神里读出了内容,她觉得家里姐姐们只除了徐子慧泼辣些,另外两个姐姐还都随和,尤其是公婆都上了年纪,对林俏这个刚过门儿的媳妇是疼爱有加。
林俏进门那天,徐父已经卧病在床,勉强坐起来和林俏打了声招呼。老爷子说话还要靠徐母一句一句翻译给林俏。林俏坐了一会儿,和徐父徐母唠了几句家常,徐母就拉着林俏来到里间的屋子里,徐母拿出钥匙打开深褐色老式衣柜的铁锁,从衣柜里面取出一个红绸布的小盒子。
徐母打开小盒子,小心翼翼地取出里面的一枚金戒指,然后,拉过林俏白玉般的右手,不容分说就要给林俏戴上。
林俏疑惑地看着徐母。徐母拉着林俏的手说:“俏儿,我看出来你和子斌都是好孩子。你进了我家的门儿,就是我家的人了,我也没什么值钱的物件儿给你……这戒指还是我结婚的时候,你外婆给我的嫁妆,我干地里活计也没舍得戴过。我就想着有一天我们斌儿娶了媳妇,就给我媳妇儿留着……”
林俏低头看了看手上的戒指,那是一枚金色镂花戒指,花纹上已经斑斑驳驳有了岁月印迹。林俏有几分迟疑,但是徐母握着她的手温暖有力。林俏看了一眼面前这位婆婆,她的鬓发灰白,眼角的皱纹交织成细密的纹路,眼神里既有慈爱又有谦卑。
林俏抚摸着手上的戒指,她觉得手指上沉甸甸的。它寄托了一位慈母对儿子儿媳婚姻的祝福,她又觉得这戒指的意义还不只这些,也许这正是她要用一生去读懂的幸福婚姻的真谛。
那时,徐父得了急性脑血栓,徐家的全部支撑就只有徐子斌,林俏能感到徐母对徐子斌的寄望有多高。她没有随身带大量现金的习惯,但她还是在临离开徐子斌的老家时,从随身的包里取出两万块钱,这钱除了徐母给她的礼金一万块,她又悄悄去镇上的银行里取出一万块钱,加一起两万块一起递到徐母手上。徐母急得从炕上下来,她哪肯收下。徐子斌不知道林俏竟然还给父母塞钱,自古娶媳妇就是男方给女方聘礼,哪有女方还给男方家钱的。徐子斌也说,钱虽然不多,可这是妈的心意,你就收下吧。林俏却坚持把钱硬塞给徐母,两个人在堂屋里推来让去,这一幕正好被刚走到门口的徐子慧瞧见了。
“哎哟哟,这演的是哪出啊?”三姐徐子慧边走边打着毛衣,她后面还跟了一位三、四岁年纪的小女孩妞妞。
妞妞见到徐子斌,扑到徐子斌面前喊“舅舅抱”,徐子斌抱起妞妞到门口大树下玩耍去了。
徐子慧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林俏手里的一沓子钱。徐子慧看了林俏一眼,又看了看徐母,说道:“妈,你就收下吧。从小到大,你给弟弟付出了多少啊?现在他成家了,也到了他们应该孝顺你的时候了。再说城里人不比我们风吹日晒土里刨食的辛苦,你攒那点儿钱,算个啥?人家天生就比咱们有优越感……”
徐母瞪了徐子慧一眼,喝斥了句“这里没你的事……”
徐子慧撞了一鼻子灰,气呼呼地走出门外去了,她一把扯过徐子斌怀里抱着的孩子,一边大声嚷嚷:“走,咱们回家去……她是家人,我是外人……咱们又不是无处可去了,何苦讨这没趣儿……”
徐母拍拍林俏的手说:“你三姐就那个脾气,你不用管她……”
林俏才知道徐子慧的刀子嘴比沈小鸥要厉害千百倍。林俏是城市里成长的娇娇女,没有人会想到林俏会嫁到徐子斌这样的农村家庭。现时城乡差距虽然日益缩短,但是生活水平及各个方面,总归还是落后。林俏在徐母送他们到大门口的时候,又将那二万块钱放到徐家堂屋的炕沿上。
林俏并没有想那么复杂,她觉得爱情和婚姻就是两个人你情我愿,所以,她不在意徐子斌的身份,她觉得爱就是爱了,不要添加任何附加条件。
徐子慧在林俏家里俨然到了自家一样随意,她做好了晚餐喊来林俏陪她一起吃,林俏推说不饿,让她先吃饭,别等她。
徐子慧毫不客气地坐下来,一边吃饭一边玩弄手机。她和先前的丈夫离婚之后,把女儿交给徐母抚养,她只身一人来沈阳打工,刚开始和几个刚认识的姐妹一起做韩国化妆品直销生意。徐子慧找上林俏的单位,好说歹说也要林俏推销给同事,还承诺给林俏返利提成。林俏也不是贪图小便宜的人,她哪有这个兴趣啊。可是,禁不住徐子慧软磨硬泡,好话说尽的怂恿。林俏一想,徐子慧一个单身女人出来工作也不容易,而且她毕竟也不是外人,向人推荐一下,也不劳民伤财,于人于已有利无害,于是就应承下来,要帮徐子慧的忙。
谁知没过几天,徐子慧就把瓶瓶罐罐的化妆品装了几个大箱子,未经林俏同意,直接搬到林俏家里来,连她自己也住在了林俏家。
“我来了,正好和你做个伴儿。你下班的时候还能给你做做饭,就等于我付了你的房租,你看咋样?”徐子慧把她住在林俏家的理由说得振振有词。
林俏无奈,只得收留了徐子慧。可那大半屋子的化妆品,放在家里实在太占地方。林俏只好给徐子慧介绍了几个她单位的同事购买徐子慧的化妆品。可是,不出几天,徐子慧的化妆品就上了315消费新闻网头条,此牌子化妆品铅汞严重超标,国家质监局勒令停止销售。
徐子慧做了赔钱生意,以前开发的几位客户找上门来,要她退款,甚至还有要求她赔偿的。徐子慧吓得成天呆在林俏家里不敢出门。林俏还要给她做善后工作,她的几个同事都是看在林俏的面子,才买了徐子慧的化妆品,林俏只好自掏腰包,才把钱退给同事。
徐子慧在林俏家里一住就是三个月,她成天无所事事,除了看电视就是上网聊天。林俏劝说徐子慧出去找个合适的工作,这样闲着会闲出病来。徐子慧却误解了林俏的好意,以为林俏是在赶她走。于是徐子慧转身就去房间收拾行李,摔门而去。
林俏还以为徐子慧这一出去,就再也不会回来了,没想到徐子斌走后,徐子慧却回来了。这回徐子慧明显变得时髦了,头发烫成了卷发,脸上还化了彩妆。
徐子慧坐在餐桌旁,自顾吃得寡淡无味,她忍不住问林俏,“斌子怎么说走就走了?你们俩……吵架啦?”
林俏一听吵架这个词,心里更不是滋味。徐子斌算什么啊,说走就走。她想生个孩子好好过日子难道这也是错吗?面对徐家人,林俏一肚子怒火想压都压不住。
“他要做大事业,难道我就成他的绊脚石了吗?他要这么任性,谁也挡不住。”
徐子慧听出林俏的语气里透着怨气,她猜出俩人真的是吵架了。
“怎么能这么说呢?男人在外面打拼不容易,回到家里就像孩子,是要哄的。女人要学温顺些,只有男人心情好了,才舍得给你钱花……”
“哈哈……三姐,你这是从哪里学来的理论?我看对你蛮适用的……”林俏一听徐子慧的言语,真是又气又笑,才忍不住说了几句凉薄话。
“你……”徐子慧被林俏揭了短,心里正不痛快,“我知道,你心里看不起我们,你是金枝玉叶,千金大小姐……那也犯不着把家门钥匙换了吧?我怎么都行,可子斌……”
林俏没想到徐子慧也不嘴软,这是惹的哪门子气啊,实在犯不上与她较劲。但是,她说什么?子斌是因为她换了门锁才离开家?林俏心下一惊,她是欠缺了一个解释,但这解释也不该给她说去。
林俏无法与徐家的女人共处一室,她觉得她彻底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