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东头有一个大龄单身汉,姓黄,与邻居相处随和,大家都称呼他阿黄,至于他叫什么名字,没多少人记得。
阿黄平日没啥爱好,唯独喜欢喝酒。他三十好几还没有娶到媳妇,和这毛病有挺大关系。大家伙都劝他少喝点,存点钱娶媳妇。他回答道:万一娶个媳妇,不让我喝酒,那我可活什么劲儿?现在娶个媳妇要的彩礼,够我喝多少酒。
就这样,阿黄一年又一年的耽误着。前几年他父母在世还有人说他,现在二老走了以后,阿黄更是放飞自我了,稍有点积蓄就会买酒喝个大醉。
几个月前,阿黄不知从哪里得来一条黄色的小狗,阿黄搂着它像搂着个儿子一样,每天出入都带在身边,整日与小黄狗呆在一起。自己买一斤肉,至少喂它吃上半斤,准确来说,阿黄对狗比生个儿子还亲。养了大半年小黄狗也长的小牛犊般大小,特别通人性,除了看家护院,阿黄每次打酒都能让它帮忙跑腿,阿黄的下半辈子似乎也找到了依靠。
有人开玩笑说:阿黄,你这小黄跟你的儿子一样,以后让你的小黄给你这大黄养老吧。阿黄回道:儿子哪有它跟我亲。从此以后,大家称呼阿黄叫大黄,他的黄狗就小黄。
小黄浑身金色毛发,个头比一般的狗大去不少,样子看起来凶猛异常,逢人就狂吠不止,叫起来就像老虎一样浑厚。大黄平时出门做活,仗着小黄看家,大门都不上锁,从不怕丢了个什么。小黄也很是听话,大黄出门,它就寸步不离守在家门口,邻居们都不敢靠近他家一步,更别提陌生人了。
入冬了,大家出门做活比以往更勤快,为的是能多赚点钱过了年。每天出门前,大家都相互约好一道出门做活。
这一天,大家和往常一样在村口集合,唯独迟迟不见大黄。
“莫不是昨夜里又喝多了。”不说大家也能知道原因。“还是去把叫他起来吧。”
“大黄,走咯,出门做活咯。”几个年轻的小伙子远远地冲着大黄家吼道。小黄见有人来,一声声对着来人叫着,大家伙根本不敢靠前。
“走咯,大黄,要晚点咯。”大伙等了几分钟仍不见屋内的大黄出来。
“莫不是大黄昨夜喝出问题了,昨天被工头说了几句,大黄会不会心里烦闷借酒消愁了。”大家越说越是感觉不对劲,又碍于小黄的寸步不离不能上前半步。
“不行,这样下去大黄会出问题,人命关天,我们得把小黄打死救大黄。”
“万一大黄醒了,真的会跟我们拼命。小黄就是他的儿子啊。”
最终经过大家几番讨论,几个年轻的后生一拥而上,三下五除二,把小黄打的不能动弹。可怜的小黄,四条腿都被打折仍然不离开大门半步,叫声真叫人撕心裂肺。
果然不出大家所料,大黄已经喝的不省人事。大家伙七手八脚把大黄抬到卫生院时,医生无奈摇摇头说:哪怕是早十分钟也能有的救。大黄竟就这样撒手人寰了,他的小黄也因伤势过重,当天下午也追随大黄去了。
邻居们把大黄和小黄一同埋在村后的小山上,墓碑上刻着两个名字,一个是大黄,另一个就是小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