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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安宁:南方村庄

  • 作者:美文苑
  • 来源: 原创
  • 发表于2024-12-18 11:2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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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夜幕下的深圳,灯光辉映下染上了暖融融的颜色。徒步城市街头总能看见遛弯的各类洋狗,我就会想起童年小伙伴——“土花”。那是一只纯正的土狗,雅称“中华田园犬”!

      那时的我在一座山村的学堂里念着幼儿园,伴随着的是村里户户农民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淳朴农家生活。虽然生活都比较困难,但村子里大多数家庭都养了些猫狗之类的小动物,我的爷爷奶奶也不例外,除了养一只小猫抓老鼠外,还养了一只守门看家的小花狗,我叫它“土花”。

      大热天的一个下午,看着毒辣的日头快落山了,奶奶带着我扛着锄头去山边的一块山地里除杂草。一出门,土花咬着我的裤脚摇头摆尾,就像一个贴身保卫跟随在后面,刚走到地边,奶奶就发现刚长出来的嫩黄豆苗被野动物吃了一大片。在一家老小七、八口全靠这地里劳作糊口的日子里,看到这个损失,奶奶顿时气得直跺脚,土花这时也不知所措,只是围在我们身边打转。这时,奶奶哼喝着土花、用手指着地里一大片狼藉的剩苗蒂,土花立即领会了意思,在地里这边闻闻,那边嗅嗅,不一会儿就直冲向山上,杂林中传来土花的狂叫声,不到半个小时,勇敢的它真的叼着一只小山鸡。那摇头摆尾自豪的样子,顿时让奶奶的脸上阴转晴天了。

      日落收工,我随着奶奶带着土花的战利品高高兴兴地回到家里,晚上全家人和土花一起分享了这顿丰盛而又难忘怀的晚餐。现在想来,那只素食的山鸡也可怜,它不偷吃庄稼人的东西吃什么呢?

      土花是认生的,这是它本性,见了生人,哪怕是至尊亲戚,也是汪汪不停,气得亲戚直哆嗦。不一会混个眼熟了,它会一直围着你转,在你面前不停的摇尾巴,大概是为刚才的失礼赔罪吧。待你挥手告别,它会追着你跑很远。让它回家,它却依然站在原地,直到再也看不见亲戚为止。随着时间的推移,土花长大了,到了要孕育狗崽崽的阶段,那个时候的土花蜷在屋前爷爷酿酒的大锅灶里头。奶奶送饭时也会提前“哟呼”几声先打打招呼,否则的话土花会警惕的汪汪大叫指不定还会咬到人哦!每当我路过只要蹲下身子朝灶头里面探望,土花都会冲我摇起尾巴一边“嗯嗯唧唧”像是在跟我乖巧的撒娇,待我把手伸进去、它便会舔舔我的手指,奶奶说那是土花在回应着我对它的关心。

      爷爷说“富人靠读书,穷人靠养猪”在村子里,爷爷奶奶算是最勤劳的人了,因为家庭人口多,负担重,几乎没有“余粮”,每年超支。两老人除了种些必需的农作物解决全家人的温饱问题外,家庭的收入就只能靠奶奶养猪爷爷砍柴补贴家用。除此之外,还要给我这个嘴馋的小女换取些打牙祭的零食。当时爷爷奶奶家境并不算好,更没有合适像样的猪舍,爷爷就在家后院的大空场时不时垒了一个简易的猪圈。奶奶总说爷爷是憨木疙瘩、我却不这么认为,记忆里爷爷干活那么快捷、利索,会给太奶奶制作最合身的暖座,会用锯子把一根根木头造成各种农用工具,还能给我制作吃饭的小木勺,还能写得一手漂亮毛笔字。村子里逢年过节或遇上谁家办事爷爷就会去给人家写对联,从中会获得能给家人兑换一些糖食吃的酬劳。

      收工后的爷爷就用石块带着我在屋前的石板上认字写字,背我在肩上教我念读“三字经、女儿经、六十甲子、弟子规…等。吃饭之前,背诵《锄禾》可是必修课,爷爷总是管教着“女孩子要有女孩子样子,碗抓好,筷子拿好,腿放好…”要是腿抖了一下,爷爷就会拿起铁火钳敲我的脚丫子,这时的土花便会朝我摇摇尾巴,舔舔我的脚丫子,接着就是朝爷爷“汪汪”叫两声,气的爷爷拿铁钳子要敲土花的脑袋,好再土花机灵,叫完两声扭头就会跑。

      当奶奶提好猪槽吆喝猪崽来吃食时,饲养的大小鸡鸭也都想尽办法与小猪争食吃,这时土花就自告奋勇挑起了看管的重任。像通过专业培训过一样,每天只要奶奶把小猪食提出来后,土花就一直蹲守在猪槽旁,骨碌碌的打探周边的环境。哪怕是别家大狗来抢食,土花也要与大狗咬得你死我活,一直等到一群小猪全部吃完散场了,奶奶才把小猪的食槽提到家门口,打发一点土花吃。如果食槽里没有了吃食,奶奶就会另再打一点米饭和着汤水作为对土花坚守岗位、忠于职守的犒赏。土花就是这样坚持守护着小猪崽的进餐,守护着温馨的家园。

      每逢茶叶成熟,爷爷奶奶便上山采摘一背篓,回到家纯手工制作茶叶。茶叶份量并不多,我也总记不住茶名,隐约铭刻制作过程中阵阵茶香随着山川河流让人心旷神怡,思绪也飘到远山的诗与远方。奶奶说:“这不是什么好茶叶,天热劳作很是辛苦,煮好凉放着让过路人进屋歇歇脚,喝口茶。”一晃几十余载,依然不知茶名。只是头发已花白的两老人还在给路过的行人备着“凉茶”。

      之后,我再也没见过像土花那样的狗,那样漂亮的土狗。一身黑白相呼应的狗毛,很是好看。无需清洗剃毛,无需网购专用狗粮,无需定期检疫,无需……搁到现在往脖子上栓个铃铛,牵出去遛遛,定会“艳压群芳”。我的土花虽然没有洋狗那样“纯正高贵”让现正的都市人仰视。但是,它却有着属于山里人骨子里一样特有的忠诚、善良和坚韧。

      如今村子大部份人都迁移到了镇上,或者县城里。唯独爷爷奶奶守着六十多年的老屋不愿搬走,爷爷总是很自豪的说:“我住这里,一点问题都没有,看似冷清。但是国家说有人的地方就有路,这不你们车子现在可以直接到门口,信号网络都有。我们哪怕相隔千里,三天两头还能视频说上话,这日子真的很幸福了。外面的世界是你们年轻人的世界,我就等着你们累了回来山里度度假。”

      金秋十月,被岁月粉饰的生活涌动着活跃的思想保存着文明的火种,也滋养着未来的知。列车开动了,庆歌好动听,庆舞好美,但爱国之心更动人。一颗留在心里的血,澎湃着中华的声音。一颗就算生在异国他乡也改变不了的中国心。

    【审核人:站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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