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啊,总会在你一帆风顺的时候,出现些小插曲小波折小意外。或许,这才是生活的本真,就像一首乐曲,有起伏,才有旋律。
当听到一声咔嚓,我心想:完了。果然,坐在地上一下子起不来,暂缓一下,起来了。看来没事哈!我窃喜。几分钟功夫,就疼得不可忍,肉眼可见得像馒头一样肿了起来。哎哎哎,看来需要医生出手了。
医院回来,就被要求钉在床上静养了。伤筋动骨啊,好在是脚!又拿起了20年前的拐。
家里很安静,感觉地球停止了转动,空荡而凌乱的的客厅,抬头看向方方正正的一块长方形的天空,很蓝,很清澈,阳光懒洋洋地照进来,落在我大大小小普普通通的花上,屋里就剩下了我和狗狗。我睡,它也睡。我睡得四脚朝天(由于医生要求),它也睡得四脚朝天。我半睡半醒之间,看了一眼它,它也迷迷瞪瞪看了我一眼,我们就这样,就着这秋后的暖阳,再次昏昏睡去。它醒了,用嘴添我的伤脚,吱吱叫,我醒来。它饿了。我拄着拐,拐向厨房,刨食给它,它就那样寸步不离,眼巴巴跟着,又眼巴巴跟着出来,吃完后,就安静卧在我脚下,要不就去玩的小公仔。想找我玩得时候,就把爪子趴在床头或要不头搭在床边,期待无辜的小眼神看着我:“我想上你的床,让你跟我玩,行不?”“下去,不许上我的床”我冲它喊。它惺惺地把爪子撤走,失望地离开了。
想想遥遥有期的休养,想想不能动的痛苦,想想那些需要做的事,想想那些不得不想的事情,头脑里一阵一阵的“风暴”,再看看眼前的脚,“风暴”瞬间化成一潭死水,这时,我无聊至极:“状元(狗狗的符号),状元,你在哪里?”它就箭一样射出来,冲到到我跟前,清澈的小眼神看着我仿佛说:“怎么了,麻麻?”
一天,上厕所,地有些滑,一个趔趄,妈呀,差点二次受伤,它一个箭步跑到我面前,蹲在我脚底下。哈哈,你是这个小不点在保护我吗?好有担当的一条狗!嗯嗯,不错,你是一条好狗!幸好,有你的陪伴,日子还不至于清汤寡水,我也没被边缘化,感谢你哦,狗狗……
狗狗睡去我没睡去时,看着不能动左脚,会想起20多年前一幕幕:23岁,刚毕业,夏天,午后,极速的车,鲜血,60的岁父亲,医院,腿伤。父亲后怕慌乱而又无法向母亲交代的眼神,医生在下班去约会的心情被一个鲜血淋淋的受伤姑娘绊住后抱怨的表情,整个晚上病床上一个人忍着疼痛的孤伶伶,第二天母亲心疼而抱怨父亲的眼神。
那个夏天很热,那个久久溃脓不好的伤口,那个责任心不太强技术也不太行的年轻医生(毕竟年轻嘛),那些比我年龄大好多天天喊我“小拐子”的男病友,那个医院简陋的环境,那个无知无畏乐观开朗23岁姑娘。5个月后,我站在了代王城中学的讲台上,腿上留下了深深的疤痕,至此后,夏天再也不敢穿短裙子。也时从那个时候起,我的记忆里,真切触摸到了母爱的温度,也感受到了母亲的不易。如今,母亲在的话,看到此景,又会说什么呢……
每天早上六点上班,中午下班买菜,做饭,洗衣,做铲屎官,照顾伤员,送娃……他,有些忙得成陀螺,晚上,还得失眠,我小心翼翼问他:是不是活儿很多,人很累?“不多,没啥活儿,就是有些瞌睡”,他悠悠回答。瞌睡,应该是真的。睡眠不好是中年人的通病。活不多不累,不知道是不是真心话?静观其精神状态,好像是无怨无悔,乐此不疲,没有黑头黑脸。我释然了:没有怎么给人家添麻烦,或许说这个麻烦人家还担得起。想起那年照顾他,我也是如此:忙成陀螺,无怨无悔,还笑脸相迎。互相照顾互相陪伴互相支撑互相滋养互相成就互相成长,这不是结婚的目的和意义嘛。初时叫恋人,后来叫爱人,再后来叫老伴儿。人生路上,一个走孤孤单单的,不就得有个伴儿嘛!拌儿,不就是扶持照顾的嘛!
唉,想起那年,母亲做了胆结石手术,我们几个都各自忙自己焦头烂额的生活,居然时间去伺候母亲。现在想想,那时候的母亲是多么的无力而无助啊:既要心疼孩子们,自己也需要照顾,我们给她老人家做些事情时,她总是说:“给你们几个添麻烦了”。给我说的最多的是:赶紧给人家上班去吧,别耽误工作”,表情里,充满了愧疚和不忍!这是一个多么善良有爱的母亲。曾有一个不太熟的友人第一次看见我时,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是一个被爱滋养过的孩子。是的,有幸,我生在一个温暖和谐的家庭,有慈祥敬业干练的父亲,更我有一个勤劳而深爱着我们的母亲。如今,又卧床静养,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遗憾深深啃噬着我的心。人总是这样:在失去时,才懂珍惜!最后,只留下遗憾飘在空气里……前几天,二姨去了重庆,表哥定居在那里,这是二姨这辈子出过最远的门。如果,母亲在,我也一定会领母亲走遍南方的山山水水,也好让她回来骄傲地“炫耀”……
我们每个人在饿了难过了受挫了生病了,最想家,其实更精准地,是想妈。是的,没有谁,能逃出母亲的心!
哎,由于不能动,总是会遐思绵延。有时想起巍峨的人民英雄纪念碑,想起那些共和国烈士。硝烟四起,炮声震天,浴血奋战,抛头颅,洒热血,前仆后继,只为新中国建立。想起电影里受伤的战士缠着绷带甚至肠子被打出来还在继续战斗,我总是感动不已,也振奋不已。那天看央视记者董倩采访一个老兵,胸前挂满了军功章,虽然已90高龄,依然精神矍铄,当我们对他表达敬意的时候,他却说,对战友充满无限愧疚:想起自己牺牲的战友,他觉得自己不该活着。他能看到盛世太平,他的战友却不到了。看到他们,这些从战场里走出来老兵,总是让人心生敬仰而又心疼不已。当刀郎演唱会唱起《绣红旗》的时候,为什么全场群情激动了:是的,我们的和平盛世是无数先烈们用生命和鲜血换来的。想起他们,我的伤,还算伤吗?小巫见大巫,怎么好意思喊疼……
与之相反另一副画风是:某著名天后级歌手,国庆节期间在澳门演唱会上,愣是把国庆说成五一,轻描淡写遮掩,这……网友们口诛笔伐。这的确很伤国人的感情。爱国,是不能容忍的底线。对国家热爱,是刻在国人骨子里信念,是流淌在中国人身体里的血液,恰值国庆节,举国欢庆,飘扬的五星红旗,是我们欢庆胜利,也是我们缅怀先烈,让国人,让我们的老兵们情何以堪?!
又想起那些在病榻上,依然笔耕不辍不忘工作的科学家们:袁隆平,邓稼先,吴大观……,他们要么生病不及时不住院,要么住院也不听医生话,依然工作,因为他们觉得国家大于自己的生命。想想自己,真是觉得有些矫情哦。病床困住的身体,从来不是灵魂……
笔到此处,咦,自己的伤没那么疼了。好多东西,尤其黑色情绪,都是自己想出来的。啊!我要赶紧好起来,爱祖国爱人民爱工作爱生活,带着那份爱活起来哦。要不然这么美好的日子,不好好生活,就是对这个时代的辜嘛!即使养伤,也要养得斗志昂扬嘛。记得有位大哲学家说过:每一个不曾起舞的日子都是对生命的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