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藏考察团全体团员在巴松措合影
如果有来生,我愿化作蝴蝶飞到你的花簇丛中,如果我死后,我愿化作一掬尘埃垫在你的山坡上,滋养你的美丽,试与天地共长存!
也许我的管蠡窥测,到了西藏林芝鲁朗小镇就怀疑起人生,怀疑自己不小心闯进了仙境,要不是身后的解刚会长高声囔囔,我真的以为在梦中遨游……
我是懵懵懂懂跟随江苏灵璧商会援藏慰问团由重庆转机来到西藏林芝的,出了米林机场立即感到丝丝的胸口憋气,大胖子秘书长何西之呵呵一乐说,有些憋气就对了嘛,林芝海拔三个多米,没有高原反应就是圣人喽!说起“高反”大家七嘴八舌,来过西藏的解刚会长则打“预防针”说,咱们从林芝到拉萨方向是攀高而行,也就是说,海拔越来越高,最高达到近六千米,如果攀登西藏喜马拉雅山则超过八千米,这里可是世界的屋脊啊,是离天堂最近的地方。离天堂越近,就得屏声敛气,脚步放慢,得悠着点地前进,前方更有奇幻仙境等着呢。
这话真在心里抹上了一层神秘色彩。
出了林芝米林机场后,见一位精巧的美女和一个壮汉手捧一摞洁白的哈达早早候在机场出口处,在得悉我们是乘重庆航班而来的南京灵商会考察团,笑逐颜开地连喊“扎西德勒”(吉祥安康的意思),并给我们逐个献戴了哈达,然后引导我们上了前方一辆考斯特中巴车,上车后美女自我介绍姓胡,是青海人氏,系担任此番赴藏首站林芝此行的导游,管称她小胡或胡妹子,小胡幽默地请求大家在接下来相处的三天里千万别喊她难听的“胡导”,而那位壮汉此时已坐上驾驶室,原来是名司机;车辆徐徐启动,很快驶离了机场,朝陌生的地方纵深挺进,车子开了约莫一个小时,昏昏沉沉中响起小胡清脆的声音:“前方就是雅鲁藏布达大峡谷,建议大家下车观看!”车辆在一块空地停稳后,大家跟着导游小胡下了车,根据小胡讲解,我们站在游客棧台可遥望到对面巍峨山峰顶彼伏着白茫茫的一片,在山坳黑葱丛间显得突兀的醒目,小胡说那是积雪,这里一年四季这里时不时会飘雪,我捋了把额头的汗珠,感到西藏的日晒紫外线也够凶的,假设把一个生鸡蛋放在石头上也会分分钟烤熟,而这积雪在如此炙烤之下竟似磐石楚楚的犹在?!
告别雅鲁藏布达大峡谷,坐上考斯特中巴沿着悬崖峭壁的山腰以平均时速七八十码继续奔驰,透过车窗可观赏到藏区旖旎景致,绵延起伏的山峰、涓涓细流的瀑布和碧波荡漾的湖泊,西藏山区气候犹若三岁孩童脸色说变就变,忽儿蓝天白云,忽儿骤雨突降,但感官刺激最强的还是呼吸有些侷促,旁边挨座的蒲春景、黄小胖两位美女呼嚇呼嚇用嘴啃用导游给吸氧瓶,秘书长何西之是个心细之人,见我频频望着她们不断吸氧,以为我好生羨慕吸氧,遂关心我呼吸是否困难,是否也弄瓶呼嚇呼嚇?我一脸高冷地摆摆手,意思是本男人并非“老弱病残”,男子汉岂用这个玩意儿?
天空蓝蓝,山路弯弯,也不知中巴开了多久,抵达目的地鲁朗镇时天色渐渐暗淡下来,我看了看手机时间,此时已靠近晚上9点,心想南京早就漆黑一片了,司机把车速放缓下来,小胡说终点站鲁朗镇到了,车停稳后她便领着我们下榻了一个叫鲁朗珠江国际酒店。当晚,大伙在小胡引领下在一处农家小院品尝了当地特色的石锅鸡,这么好的菜肴无酒不成宴;“来藏当然尝尝当地的青稞酒!”同行的徐洪军毕竟多年的老领导,一言九鼎,服务员闻声取来二瓶青稞酒端上了桌,在习惯哄闹的解刚会长和善于斡旋的老领导徐洪军轮番攻势下,我深知这趟赴藏实属不易,推却饮酒不免扫了大伙兴致,同行潇洒的朱宗保、靓女李琪等听说青稞酒有御寒壮阳之效,纷纷嚷着要尝一口,我敌不住大伙引诱斟了一大杯,这种青稞酒类似于日本的高度型清酒,具有一定的诱惑性,入口感觉甜滋滋的,大家推杯换盏,反复循环互敬干杯,喝着喝着酒劲悄悄上了头,我本来不胜酒量,却稀里糊涂贪喝了几杯,加上有些高原反应,全过程有些晕晕乎乎,也不知如何走回了宾馆,怎么开的房门,但记得是冲了把澡,尔后倒床便睡,脑袋里浑浑浊浊,也记不清东南西北了。
次日醒来已是七点许,依稀记起导游小胡在车上讲解下榻的地方是个独具特色且有小瑞士之称的鲁朗小镇,上午可有宝贵的三小时的逛悠,心中泛起强烈的探访冲动,心想此番进藏乃人生初次,恐怕余生再无机会光顾,陡感错过时机一定会抱憾终身,情急之下草率洗漱早餐后,告别同室大胖胖何西之秘书长便匆匆下了楼,出了酒店大门一股新鲜空气扑面而来,环顾四周却是又陌生又新奇,眼前这座酒店是那样的典雅,此时太阳并未露头,既无鸡鸣又无犬吠,旷野一片寂静,漫步街头仿佛站在一幅流动的油画之中,仰望对面的重峦叠嶂,山腰白雾茫茫,氤氲弥漫,呼吸了一口长气,感觉上呼吸道透凉透凉的,扭头朝酒店南边的路面上望去,见前方有三两人在小步健身,与习惯于待在人头接踵的南京城比较,这里的静谧,这里的树木葱茏,恬闲雅致,令我不禁心生荡漾。
沿北远眺,见不远处有迥然风情、二三层高的藏族建筑物鳞次栉比,心想许是小胡口称的那个鲁朗小镇了,心想前往逛街不能孤身独享,遂转念操起手机想喊解刚会长快快起床一并前往,哪知电话那头解会长说他早在镇上一个叫鲁朗恒大酒店里逛,并称发个导航定位让我赶往此处,我察看位置,步行不过数百米远,便照图方向迤逦前行。
前方这个小镇背靠崇山峻嶺,苍穹之下,云雾缥缈,好一幅静雅得让人窒息的人间美景。我信步走上一座不过三十米长的微拱小桥,耳畔传来泉水叮咚,遂好奇倚靠在桥中央脊柱上伏身向下探看,只桥下清泉潺潺溪流,溪流处发现有一群五色鱼欢快追逐,顺着泉水的上游源头望去,依稀发现这泉水是魏峨山峰几处脚下汩汩而来,汇聚起浩瀚的洪泉沿着曲线的河道东拐西穿,掠过拱桥朝下游的大湖泊奔流而去。
在我起草这篇散记时,头脑里不停地闪现鲁朗小镇那干净的路面。那悠闲嚼草的牦牛,那错落有致、别具风格的商铺楼阁以及空中翱翔的隼鹰;我一边用手机东照西拍,一边心中大为惊叹于这个小镇大有世外桃源的钟灵毓秀,沿街大多以三、四层的藏殿叠阁,巍峨耸峙,凸显栋宇庄严之气势,街道干净整齐,幢幢商铺气宇轩昂,像一樽樽历练于世的文物向人们默默地展示它们藏文化独特的画卷。
走了不到十分钟,老远看到解刚站在恒大酒店大门口朝我挥手。
“咦,恒大酒店?这是那个万人咒的许家印的麾下产业吗?”我看到“恒大”二字有些新奇。“嗯,兴许是许家印的产业吧,进去瞧瞧,里面豪华的很!”解刚把我领进酒店大厅,只见酒店大厅内以神秘佛教艺术、类似于布达拉宫殿厅风格装修,雄壮的壁画、鎏金的椽柱,细枝末节处处炫显富丽堂皇。
出了恒大酒店,看到正在转悠拍照、系解刚二公子,名叫解松嘉,小伙子个头一米八五,憨厚又质朴,跟陌生人说话有几分腼腆,跟能说会道、幽默风趣的其父恰恰相反,这孩子现正在江苏某大学读研,暑假离开学尚有一段时间,遂跟着其父加入本次“西藏考察之旅”,三人边逛边聊间,逛入瞠目咋舌、难以言表的鲁扎塘鲁措湖——一个神仙居住的地方。
右为解刚,中为其子解松嘉,左为作者,在鲁朗湖畔合影
扎塘鲁措湖,人们又称“鲁朗湖”,面积约为53万平方米。据考证,这个湖泊是鲁朗国际旅游小镇重要组成部分,设计主刀是北京大学中国城市设计研究中心陈可石教授;2011年,广东第六批援藏工作队进驻鲁朗,历时五年将一个杂草丛生的荒湖修成如今具有藏式风情的人间仙境。走进湖畔,哇!一幅浩瀚壮阔、美轮美奂的山河图瞬间映入眼帘,顿时倾倒我的魂魄,令我不由惊叹:确是神仙居住之地,名不虚传!我伫立良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湖的中央有一座白色佛塔,湖面碧水宛如一面巨大的透亮镜子,熏着晨曦的熠熠金光,尚有缕缕白雾绕过佛塔在湖面轻盈飘逸,佛塔犹似一位端坐湖中的老叟安静而祥和,凝神屏气间仿佛身临天庭仙界;湖的对面是恬静而雄伟的南迦巴瓦山,还有神秘的工布拉赞雪山的轮廓,以及扎西岗民俗村的氧吧;山的前沿是滔滔林海,湖的靠背是一座用仿胡桃木的塑木制成的栈桥,一眼望不到头,离栈桥不足二十米远则是连成一片形态别致的别墅区,别墅区周围碧绿苍翠、林木葱茏,一条用纹瓷铺就的洁净小道通向湖边,心想有钱的富人真会享受生活,如此倚景而居,悠哉游哉,想必神仙也羡慕不已吧;此时尚不到早晨七点,我左盼右顾:偌大的豪华景区仅仅我与解氏父子仨人包揽,岂不奢侈至极,我等三人正寻思取笑间,不远处有位优雅女子迈着轻盈的步伐一如闲云野鹤渐渐走近,解刚见此拍掌笑道:“好嘢,有人帮我们合影了。”“唔?”不等保守的我和害羞的解松嘉反应过来,解刚竟然直接迎了上去。
“这位美女可否帮我们合个影?”解刚直截了当又不失绅士风度。
“可、可以呀!”优雅女子先是一怔,随即又爽快地答应。
解刚边致谢边将自己调好镜头的手机交给了女士,然后找了个以壮丽的南迦巴瓦山为背景,让我与解松嘉跟他连摆几个poss,女子一一拍照满足,对准我们咔嚓咔嚓拍个不停。
拍照完毕,贼精的解刚跟女子自然而然地攀谈起来。
攀谈间得知,优雅女士姓周,北京人,是中国铁建集团设计研究院的研究员,此次趁学校暑假之际带孩子及家人来林芝鲁朗度假,早晨一则锻炼身体,二则欣赏鲁朗美景,便独自散步到此。交流甚欢间,热络的解刚跟女士互加微信,并一再邀请女士择时南京做客,女士欣然应允。
短短几分钟,把一个陌生女子就聊成亮出家底的“老朋友”,不由得暗暗佩服解刚拥有超强公关之天赋,便拍拍其子解松嘉肩膀开导说:“瞧到了吧,你老爸三下五除二搞定陌生女子,作为文化更胜一筹的儿子更要当仁不让,要知道在职场上想成功,关键的一着就是主观能动性强,要主动出击,就像你老爸一样,对吧?”
“对,对!”解松嘉怯怯地笑了下,似有若有所思。
“嗯嗯,期待你长江后浪推前浪,好好磨炼,相信你一定会超过你老爸!”我笑着又补充一句说:“强将手下无弱兵嘛!”回想这孩子虽然沉默寡言,但一路上主动帮着同行老同志提箱拿包,身上没有半点“富二代”的骄矜,打着心底里喜欢;心想放眼现在的社会,所看到崇金拜星、老气横秋,甚而啃老使坏的学子比比皆是,像解松嘉如此淳朴直率又礼仪懂事的男孩子,真的难得。
告别北京女士,我们仨人看到东埭顶端人影绰约,遂沿着栈桥朝东方向一前一后,彳亍而行。
绕过一座发电站,掉头从后院穿过彩带飘飘的索道桥,就看到一群藏民装束的牧马人操着听不懂的藏缅语,藏民的身旁则是一批气宇轩昂的马匹,有白马、黑马和棕色马,还有牧场、草甸、森林、高山、清澈见底的河流、篱笆、木屋和打靶场。
“小伙子,骑匹白马奔跑下,当回潇洒的白马王子!”我怂恿解松嘉。
“骑马吗?五十块一圈。”两个牧马人听说要骑马,围了上来。
“不骑不骑,”解松嘉听说要收钱,连连摆手说:“不必浪费钱!”
“哎,来了就不留遗憾,骑!钱我来出。”我边说边在口袋里掏钱,解刚见我掏钱,抢先用手机微信把钱付给了牧马人。
解松嘉见钱已付,只好在牧马人搀扶下跨上了一匹高大白马,晃晃荡荡、威风凛凛朝树林里骑了去……
解松嘉悠然骑着马
望着解松嘉骑马远去的背影,我和解刚细细观赏扎塘鲁措湖那迷人的风貌,发现林芝鲁朗湖是西藏318国道上的一个网红打卡点。刚刚我们穿过景区大门入口那座铁索桥名叫妥顶桥,桥下面是湖的出水口,颇有小桥流水的意境。我们身处的位置是色季拉山的怀抱,正是鲁朗湖偏险的制高点,在这里可以遥望与瑞士阿尔卑斯山相媲美的南迦巴瓦的轮廓,可以远眺贡布拉赞雪山,近观高山牧场牛马成群、祈福塔在湖面清晰的倒影;更让我们惊诧发现,此时阳光从重重雾霭中折射出数条万丈光芒,给灌木丛和茂密的云杉都镀上了金黄的色彩,还有那随风飘扬的五彩旗幡,天上的白云时而变幻着不同形状,湖面时而平静如镜,时而涟漪翩翩……目睹这奇妙景致,令我和解刚怦然心动,恍如置身在琼瑶仙境一般,瞬间忘却了凡尘间的各种烦扰;此时此刻,我蓦地联想起一个月前曾应南京“潮起如歌诗社”张文主编之邀,我敬献其一首《夏之魅》诗词中一个片段:
……
硬朗的大力士
此刻柔情百转
未曾碰酒
醉倒在星夜
那布满幸福的石榴裙下
不愿醒来……
任何美梦终将醒来,除非真的与世长辞。解松嘉终于骑马回来了,我看了看手机时间,想起小胡导游准许滞留三个小时只剩下不足半个钟头,解刚挥了挥手说:“时间快到了,撤呗!”美妙时光总是短暂的,我嘴里不断嘀咕“意犹未尽”四个字,虽有眷恋不舍但还是紧随解氏父子步伐,沿着棧桥长廊朝鲁朗珠江国际酒店方向,大步走去……
———拟于2024甲辰中秋之夜·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