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 鱼
摸鱼是件很惬意的事,纯粹“手工活”。不像叉鱼,要有叉子。也不像网鱼,要有鱼网。关键是在抓到鱼的那一刻,紧张而又快乐,让人流连忘返。
夏天是摸鱼的好季节。
在泛泛的水中两手空空怎么能摸到鱼呢?这就要选择地方了。在小河、溪流和池塘边上,总会有一些石坝石缝的,小鱼就是在这样的地方生存。它们在广阔的水域里觅食,然后在石缝里休息、避险、睡觉,以至于“下崽”。看到这样的地方,你就可以扑通一声跳进水里,游向石坝摸鱼了。这里的石缝也可叫做石洞。
当你一只手或两只手塞进石缝里的时候,就等于堵住洞口了,继续推进,那洞里的一条鱼或几条鱼就成了你“手心里的宝”。只是同时有几条鱼的机率很小,更多的时候是半条鱼都没有,或者本来有鱼,在你伸手的时候,它们就已逃之夭夭了。
石缝往往不是孤立的,这个石缝会连着那个石缝,这种情况下你抓到鱼的可能性只会更小。有经验者,会在一只手伸进石缝的时候,另一只手同时伸进旁边的石缝,成合围的态势,这样或许能够抓到一条两条。经常摸鱼的人,会记得哪些石缝是相通的,哪些是孤立的,提前有思想准备,摸到鱼的概率就大一些。有时候,石洞太深了,你的手怎么也够不着,甚至都探到了鱼的尾巴,但就是抓不到,也就只好放弃。
有趣的是,下河不多或者初次下水的人,在抓到鱼的那一刻,会兴奋不已。鱼在他手里拼命挣扎,他惊慌失措起来,估计比那“被捕”的鱼还要紧张一些。一紧张,反而让鱼脱手跑了,也就无比沮丧起来。当然,就是经常摸鱼的人,在摸到的那一刻,也会心跳加速,激动不已的。这就是为什么摸鱼的人,总是乐此不疲。
有时候,哪怕接二连三的有小鱼从你手边上溜走,一条也没逮着,你也依然感到兴奋和快乐,尽管“哎呀”一声,表明可惜了,但又觉得总算碰到了鱼,比“鬼影子”都没碰到一个要强一百倍,而且有了谈笑的资料。你会说,有条鱼是从手背上溜走的,还有一条是从指缝间溜走的,你看我的手指间还留下了鱼鳞片呢……
如果在一段石坝石缝中一条鱼也没碰着,那基本上可以断定这个水域没有鱼或很少有鱼,应该换个地方,最好是进入“深水区”。
所谓深水区,就是水潭子。河道中总会有一些潭子的。那里必定有鱼,还有稍大点的鱼。但是深潭里的鱼,你是摸不到的,要想办法让它们到浅水区并钻到石头缝里去。怎么办?我们一般会寻找一些大石头,越大越好,站在高岸上,将那些石头一起砸进潭里。那撞击力无异于几颗炮弹,“轰隆”几声巨响,水花四溅,波浪滔天。潭子深处的鱼群会吓得四处逃蹿,自然跑到浅水区又钻进石缝中去了。这个时候摸鱼,收获率会提高不少。如果找不到那么大又那么多的石头,我们会一起跳进潭子里“打水”。打水,就是几个人在潭子里不断地追逐打闹瞎折腾,折腾得越起劲越好。目的就是为了让鱼儿离开潭子,以便成为“猎物”。这个时候,还会有高手泅入潭底,在潭底的石堆里摸鱼。
最高兴的事莫过于摸着摸着,居然摸到一只老鳖,那份高兴劲,无异于现在的人摸到了500万元大奖。老鳖在任何时代都是好东西,物以稀为贵,何况它是野生的。当然,有时也会摸到一条蛇,你会像逃难似的逃上岸来,吓得几天都不敢下河去。
不管能否摸到鱼,都会事先准备好装鱼的工具,“工具”很简单,一根细长的藤条,河边上到处都有。藤条的末端绕成一个蛋大的圈圈,当你摸到一条鱼时,另一端从鱼鳃里塞进去,从鱼嘴里穿出来,这条鱼就被串住了,然后将藤条衔在自己的嘴上继续摸鱼。
这根藤条能见证你的本事。串在藤条上的鱼,谁多谁少,一眼便知。大凡摸得多的人,总把收获写在脸上,然后大摇大摆地回家去。在回家的路上,他会走得很慢,想让更多的人看到他。甚至会把胳膊扬起来,让那串鱼在空中画个圈,以招人耳目。这是他愉悦心情的张扬,原来愉悦也是需要释放的,不能闷在肚子里。他觉得这是自己的高光时刻,就像现在的大咖们面对闪光灯,多闪一秒是一秒。
其实,摸鱼基本上是孩子们的事。大人摸鱼,是划不来的,也没那么多的闲功夫。
现在你一定明白了,徒手摸鱼,与成语中的“浑水摸鱼”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
钓 虾
不要以为钓虾如同钓鱼。钓鱼是技术活,有点难。钓虾是娱乐,比较易。一难一易,你都可以去体验体验。
钓鱼最出彩的是姜子牙。所谓“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传说他钓鱼用的是直钩子,离水面三尺。既然钩子是直的,也就无所谓“钩”了。而离水面三尺,那就是在空中假钓,除非鱼儿跳起来找乐子才行。这当然难以置信,只能当作神话传说。
可是钓虾,用的真是直钩子。
这有必要了解一下虾子的基本知识。虾体结构分为两大部分:头胸部和腹部。头部和胸部分不开,所以叫做头胸部,且有甲壳包裹,所以虾子的头部是不能转动的。胸部有胸足,负责爬行和帮助取食。它的嘴巴在头胸部的正下方,不像鱼类把嘴巴伸得又长又大。这就使得它的取食方式很特别,既用胡须和触角去触摸,又用胸足去拥抱,不拥抱不行,它的嘴不能向前伸出。唯有如此,才能保证不会出现“到嘴的天鹅肉飞了”。这一切,龙虾表现得最为突出,因为它个大,估计是淡水虾中最大的虾了。个大,也是垂钓者的兴趣所在,小虾米是钓不起来的,也没有谁愿意去钓它。
钓虾的人,就是谙熟虾子的特性而出手不凡的——直钩钓。一根竹杆子,系一条细线,线下绑点鸡肠肚杂,亦或蚯蚓肉虫、猪肝鸭肉之类,当作诱饵,反正诱饵的腥味越重越好。诱饵垂于水中,等到虾子闻味而至,抱住诱饵时,即可起钩,收虾入囊,比钓鱼容易多了。甚至钓线上绑点柔软的棉球,也能钓起虾子来。那虾子离开水面后还抱着棉球久久不放,憨态可掬。见此情景,不禁让人想起《西厢记》中那句“软玉温香抱满怀”的绝妙台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