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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振华:故乡的蝉

  • 作者:李振华
  • 来源: 手机原创
  • 发表于2022-03-20 00:5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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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去年小王从老家探亲归来,顺便给我带回两袋塑封的爬蚱,一下子把我的思绪拉回童年的岁月。

      蝉又名知了、马唧妞,幼虫称爬蚱、知了猴、蝉猴,为同翅目蝉科大型昆虫。蝉有雌雄之别,会鸣的是雄蝉,腰部有发生器,靠鼓状膜震动发出叫声。雌蝉没有发生器,不会叫,俗称哑巴妞子。

      故乡地处黄淮平原,气候温暖,土壤肥沃,植被丰茂,夏季炎热、雨水充足,适合蝉的生存。小时候,我家的房前屋后有槐树、柳树、楸树、桑树、楝树,郁郁葱葱的树木给蝉生长提供了得天独厚的条件。

      蝉的一生要经过幼虫、若虫、成虫等时期,跳蚤大小的幼虫(爬蚱)从树枝上孵化被风吹落到地面后,它会寻找树下松软的土壤钻到地下,潜伏在树底下,靠吸取树根的汁液生活。过了麦收季节,天气炎热,雨季来临,在地下蛰伏4年的爬蚱再也不甘心禁锢在泥土里,纷纷破土而出,这就到了摸爬蚱的季节。一到晚上天还没有黑的时候,我们就提着小水桶、拿着手电筒,拎着小铲,三三两两地到大树下摸爬蚱。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基本上都是风雨不误。这时爬蚱候在洞口,上面只有薄薄一层土,只露出口器和眼睛,只等天黑才往出爬。只要在树下看见小指甲大小的洞口,上面露出亮晶晶的眼睛准是爬蚱窝了,用手一扣,蚕蛹大的爬蚱就会用两爪抓住你的手指拎了出来,若是不抓你的手,就用铲子刨出来。不到半小时工夫,就能抓到30多只。

      夜幕降临的时候,爬蚱都不约而同地从窝里钻出来,有的刚从洞中出来往树上爬,有的还没有爬多高,有的正在树腰蜕皮,用双手顺着树根往上摸,就能摸到爬蚱,等到小水桶快装满的时候,我们就拎着爬蚱回家,先是把爬蚱放到清水中蹬掉身上的泥土。洗干净后,放在盆里加食盐、味精入味后,放在油锅里小火慢煎,等煎成了金黄色就是熟了,香喷喷的,扒去皮、去掉腿就开吃了,刚才浑身是泥的爬蚱却成了盘中的美味。

      炎热的夏天,雄蝉整天在树丛中吱吱地引吭高歌,以此引诱雌蝉来交配,雌蝉选择细嫩的枝条,用针尖利短针扎入枝条,把卵排在小孔里。雄蝉叫累了就把口器插入树干吮吸树的汁液,然后继续高歌,激昂的叫声此起彼伏、萦绕耳畔。蝉也因此赢得了昆虫音乐家的美誉。唐代诗人虞世南留下了“垂緌饮清露,留响出疏桐。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的千古佳句。

      夏天烈日炎炎,大地像烧透了的砖窑一样,屋里屋外一身汗,人们都躲到大树下乘凉。每当此时,粘马唧妞又成了我们暑期的重要活动。粘马唧妞比摸爬蚱要高难多了,先准备一根竹竿,在竹竿上端插入细竹条用绳子绑紧,再准备一些面筋或树胶,把面筋或树胶粘在细竹条顶端,然后选马唧妞多的树,若是比较矮的树直接就可以粘了,若是大树上,就得先爬上去。爬树时动作要轻,尽量不惊动它,马唧妞若发现麻雀、马嘎子、天水牛、刀螂(螳螂)等天敌对其攻击就会自卫,不仅把体内储存的液体排到你身上,还会扑棱扑棱地远走高飞。爬到树上后顺着叫声发现马唧妞,就把竹竿轻轻地,逐步向其接近,等到跟前瞄准好猛地一粘就能粘到。一般不到半天就能粘到几十只,这些马唧妞可炒着吃,还可喂鸡、喂鸭。

      爬蚱脱下的外壳称作蝉蜕(爬蚱皮),是名贵的中药材。含有甲壳素、异黄质蝶呤、赤蝶呤、腺苷三磷酸酶等多种药用元素,对于治疗外感风热、咳嗽喑哑、咽喉肿痛有显著疗效。我们节假日空闲的时候,把竹竿绑上钩子,遇到树上的蝉蜕就抅下来用针线穿起来,挂在屋檐下通风。蝉蜕积攒多了,就拎到公社收购站去卖,一个暑期攒下的蝉蜕换来的钱够交学费了。

      爬蚱不仅营养丰富、味道鲜美、纯天然无公害,还是餐桌上不可多得的野味,成了当地有名的招牌菜。爬蚱在饭店被加工成五香金蝉、油炸金蝉,成为名副其实的唐僧肉。一首打油诗《蝉》说的好:地下修行三年多,本想出来唱情歌。谁知世上馋嘴多,煎炒烹炸端上桌。

      近年来,随着吃爬蚱的人越来越多,市场需求越来越大。一些脑瓜灵活的人寻到了商机,他们在用大棚种植桃树、杏树、梨树的同时饲养蝉,先是采集有蝉卵的树枝剪下,埋在果树四周,还有的在果园内放养蝉的成虫,并为蝉提供产卵的空间,在精心饲养的同时搞好病虫害防治,这样每年在收获水果的同时也收获了大量爬蚱。他们把爬蚱用盐腌制后,真空包装,远销外地,每斤价格可高达40元左右。许多农民不用投入多大资金,就能产生不小的经济效益,看似不起眼的蝉又成了家乡农民致富的渠道。

      摸爬蚱、粘马唧妞、抅爬蚱皮在那物质匮乏、生活单调的岁月里,给我增添了许多乐趣,伴我度过了金色的童年。

    【审核人:雨祺】

        标题:李振华:故乡的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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