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恩遇见”,与大黄四目相对的一瞬间,我脑子里一下子蹦出这四个字。大黄是一只流浪狗,名字是我给取的。
美好的相遇总是伴随着某种氛围,或浪漫或伤感。去年冬天,一个漫天飞雪的中午,我来到楼下小花园,就是我用捡来的几块老宅拆下的大青砖和一个河边扛回的石头磨盘,在一棵大樟树下摆布成的喝茶小坐的地方,摆放了几盆兰草、映山红、栀子花和一个小水缸养的荷花,渐渐就是个小花园的模样。当我坐在磨盘上抽出一支烟,眼前出现了一只干瘦的大黄狗,它胆怯的望着我,我断定这是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狗,但却是寒冬里一抹暖意的黄色。那一刻,我心生怜悯和善念,跑到小区门口小店买回两根火腿肠,掰成几节喂了狗。就这样每天三餐或两次下楼喂狗,成了我的日常一件不能忘的事。
一晃快一年了,与其说我投喂了大黄,不如说是大黄给了我更多的心灵慰籍和温暖。它从胆怯、躲闪到慢慢靠近我,与我作伴听我说话,成了我的一种牵挂。有时候送到楼下倒在盆子里的食物,不见大黄及时来吃,便猜测它是不是饿了在外面找吃的,我会在楼上用烟台旅游时买的望远镜观察,瞧见它过来吃食了我才放心。每当在外面吃饭应酬时,我总会记得打包带回一些肉骨头剩菜剩饭,给大黄美美的享受。后来大黄生了小崽,又多了一个小可爱灰崽,也是我依照它的毛色取的名字。灰崽能出来活动了,第一次跟在大黄身边来小花园和我见面,初涉“江湖”它丝毫不怯生,对着我奶凶奶凶地朝我叫着。我心想这真是有妈的孩子像个宝啊,大黄与我相遇一年了却还时时似有戒备,胆怯小心的模样,总是静静的淡淡的保持着距离,但我能感受到它眼神里流露出的感恩和乖巧。每次在碗里放了食物,大黄总是站在一边让灰崽先吃,等到最后剩下灰崽咬不动的大骨头大黄才去吃。这让我为大黄对灰崽的“溺爱”感到心疼,我便又多放一只碗把食物分成两份,让大黄和灰崽分开吃。即便这样,大黄还是站在一边守护着灰崽,生怕有人伤害它的娃,等灰崽先吃足吃够了它才吃,舔犊之情让人感动。
又到冬天了,灰崽快半岁了,胖嘟嘟的更加可爱。我每次开车出去时,大黄和灰崽母子俩都会跑来送送我,跟着车子追跑一段路直到车出了小区,回家时听到熟悉的汽车马达声,又出现在小花园边,迎接我车子停稳,灰崽围着我转圈圈,咬拽裤脚或者在地上打个滚撒个娇,要是带回好吃的那就更是摇着尾巴撒欢了。
灰崽的任性和情感表达非常直接。前些日子我去皖南山区一带摄影采风3天时间,回来时灰崽远远的躲闪不愿搭理,几天不见生疏了好多,它心里好像很委屈的样子,大黄却很淡定站在灰崽边上看着。我很内疚地取出带回的食物,灰崽忸怩了好一会才慢慢走进小花园吃起来,然后又恢复了往日的亲热劲,围着拽我裤脚舔我的手逗着玩。
有邻居或外来的朋友问我,那是你养的宠物啊?我说,不是我养的,也不是宠物,是我遇见给投喂一点食物的流浪狗,它们是母子,叫大黄和灰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