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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基竹 :称名道姓如听仙乐 · 病中散记(七)

  • 作者:黄基竹
  • 来源: 手机原创
  • 发表于2022-07-25 00:0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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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9年1月,拙作《竹箫抗癌日志》付梓,是笔者以日记体形式记录的本人自2017年春末夏初检查、确诊鼻咽癌,到后来的化疗、放疗及后期康复中的一些琐碎事件。四年半后的今天,又“癌”到了。这次是更为凶险的“左下牙龈癌”(左下颌骨恶性肿瘤),本想继续来部《竹箫抗癌日志(二)》或“续”的,但又怕大家笑话我成“江郎”了,更怕有人戏谑我:人生本来就短暂,再“抗三”“抗四”就把余生抗完了。

      如果不留下点文字,又总觉得对不起自己手中这支秃笔。思来想去,还是随意记点罢。

      ——《病中散记》引言

      吃过午饭,我和夫人在医院的廊道散步,忽然听到一声“黄基竹”,我先是一惊,在这省肿瘤医院,居然还遇得到熟人,世界真是太小了,心道:未必哪个熟人或他的亲戚朋友也遭病了。然后急忙抬头寻向声音来源处,因是疫情期间,人们都戴着口罩,况且廊道内的人也较多,一下却并未见到熟人,再看,原来打招呼的是第一次接诊我的李昉医生,我也回了句“李医生好!”他已匆匆消失在廊道的尽头。这一声“黄基竹”,再次让我和夫人觉得遇到了一个有责任心的好医生,因第一次在他诊室见面就主动把他的电话号码告诉我,并记下我这个普通病员的电话号码。对一个只有数面之缘的病员,他能把你尽快地记住,真的不易,而且能在口罩蒙面的情况下一眼认出并能随口喊出你的名字,笔者认为,这也是作为一个好医生的基本功之一。这与我们教师职业在这方面有点类似,作为一名老师,如能尽快喊出新任班级学生名字,学生对你的认可度哪是相当的提升。当初我为了能尽快喊出学生的名字,也是想了许多办法,如根据学生座位,打印一个座次表,贴在讲桌面上。试想:一位在一个班已上了很长时间课的老师,上课提问还是用手或教鞭指着某个同学“你”“你”的,或是对举手的同学“你”“你”的,或是“那个男同学”“那个女同学”的,又或者喊学生学号起来回答问题的,遑论他是不是一位好老师了,这是一位合格的老师么?

      7月5日,临上手术台的头天下午,我正准备下外科大楼去与夫人、女儿坐坐聊聊,路过医护站,刚准备进电梯,“黄基竹,你过来一下!”我一看,是我这次的主治医生蔡永聪老师,说实话,在这检查、候手术的过程中,听得最多的是“33床”“33床”“33床”,一听到这“黄基竹”三个字,感到无比亲切,他向我询问了一些检查中的事项,并进行了一些心理疏导。然后让我扭头过去看一张电脑上的我的左下颌骨CT片,我看了也不懂,只听他说:“根据这片子,我又与几位同事会诊了一下情况,打开后,如果情况可以的话就不用矩形切除,打洞切除病灶,这样就可能不动你右下肢腓骨,只是从大腿上取组织进行滑瓣移植,这样也能够保住你的左下牙齿和左下颌骨的功能。晚点的时候我再派个医生来对你作个右上肢彩超,一会儿你和家属一起来再签个字,到时打开后好施行这更好的方案。”

      我一听这不动骨头的方案,心里高兴惨了,赶紧下楼去向夫人、女儿汇报这一天大喜讯。

      “黄叔叔,你不要紧张,阿姨知道你的情况,你也不用担心。你看,这湿纸巾、护理垫都是阿姨在你下手术台后送到这儿的。”一声“黄叔叔”,让我这处于ICU的极度烦躁、焦虑、恐惧的心稍微平复了点。这个美丽、善良的小姑娘——至于是小姑娘,大姑娘,还是老姑娘都不重要,因为当时我也处于时而清醒时而混沌的状态,这个真正有爱心的护士,也许只是随意瞧见床牌上的名片而随口呼出,但我更愿意相信是这位护士小妹妹的有意的爱心体现,是对病人此时心理的一种深度解读后的善意举措。而其他医护人员,一般情况称呼都是“33床”“33床”“33床”,纵然那些安慰言辞再恳切,也不如这一声“黄叔叔”来得爽耳!

      7月20日,术后第十四天,出院后第八天,夫人又陪我来到省肿瘤医院门诊部李昉医生的诊室,他仔细分析各类检测数据、报告,最后作出初步安排:不用化疗,过三四周等通知来医院进行放疗。诊病余暇,我们还谈到医疗、教育方面的一些问题,其间,我数次感谢他在廊道的那一声“黄基竹”,如果医患、师生或者教师与家长,如能更快地喊出后者的姓名,而不是喊的床号、学号或“某某同学的家长”之类的,我想,医患关系也好,师生关系也好,教师与家长的关系也好,都会是一种更加轻松、和谐的崭新的局面。

      时下,“某长”“某总”充盈于耳,有时,能听到一声称名道姓,真的有一种“如听仙乐耳暂明”的感觉!

    【审核人:雨祺】

        标题:黄基竹 :称名道姓如听仙乐 · 病中散记(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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