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
九月耙耙柴。九月是季秋,称菊月,有白露、秋分两个节气。俗话说:白露秋分,日夜平分。表示这时候白天与晚上的时间是一样长的。农谚有云:“瓜过九月无时节”,这是指南瓜、冬瓜、丝瓜(天罗)到了这时就不生长了。地里的翻秋豆角人们把它摘下,煮熟,晾晒干,俗称豆角干。豆角干不管切段炒着吃,还是切段炸着吃,都是下稀饭的美味小菜。地里的辣椒青紫色的,浑身通红了的,人们提着大菜篮摘下它用麻绳串好,一串串挂在屋前沟栏上晾晒风干。有一部分辣椒留着做辣椒干,用调好味的糯米粉包浆,蒸熟,晒干,吃时用油炸酥,香辣可口,很是美味。冬瓜摘回家来,刨皮,取馕,洗净切成薄圈晾晒。一片片的冬瓜圈水分晾干后,与红辣椒、大蒜子、生姜、盐适中拌匀装入罐中。罐口密封要吃便取。
蒸满满一大饭甑白米饭,倒入团箕铺开冷却。冷却看搁置通风处静晾,逐渐团箕里的饭就上花了(农村称上狗屎毛)。上了花(霉菌)的饭有黄斑白毛,重蒸后倒入宽口大陶钵中,放至屋顶等来酿(出水),这就是粭饭酱。把黄豆或乌豆倒入干净的脚盆中,用水浸泡发胀;然后捞出豆添入甑中去蒸。蒸熟同样倒入团箕铺开冷却,冷却后移至通风处让其晾干、发霉、长毛。然后也倒入另一口宽口陶钵中,放到屋顶等其来酿,这就是豆酱(麦子酱同步骤操作)。饭酱与豆酱要在屋顶放置一些时候,这叫日晒夜露,只有下大雨时才用大斗笠遮一下。待有了酱汁,人们便上屋顶(平常也有观察),去把酱汁舀起装入准备好的陶罐里,这就是酱油。人们打下柚子剖开去馕留皮,柚子皮放进脚盆在河边或井边打水用脚踩踏,这是为了踩出柚子的苦涩味。洗净的柚子皮沥干水挑回放进饭酱钵,饭酱要完全掩住柚子皮。一两天后,柚子皮完全吸收了酱汁和咸味,便取出晒干。晒干的柚子皮馕坑处,铺上调好味的糯米粉糊回锅蒸熟。蒸熟的柚子皮晒干切片放置干燥处,吃时取出用油炸好,十分美味。酱钵里的酱从屋顶端了下来,饭酱与豆豉放一起,掺入切成细条的柚子皮入锅搓揉均匀。在锅中搓揉均匀后,放置砧板上稍冷后开始做粿,这就是豆豉粿。
老南瓜刨皮切开取出馕籽,南瓜皮给猪吃,南瓜籽留点做种外,余下炒起来备用装茶(款待客人)。南瓜是切下成弧片的,晒干上灶放入饭甑蒸熟。再盛入碂臼里掺些糯米粉捣搓成瓜泥,再蒸。蒸好盛放在砧板上,稍冷却些再反复揉搓均匀,再揉成拳大的粿形,依次排列在团箕里再晒,这就是南瓜粿。这些在农村统称为“干凉菜”,干凉菜在这时节用团箕进行晾晒称晒秋。
重阳节的起源最早可以追溯到汉初。九月初九,二九相重,称为“重九”。又因为在我国古代,六为阴数,九为阳数,因此重九就叫“重阳”了。
重阳节是我国传统节日,又称敬老节。我们这有些地方要过重阳节,有些地方不过重阳节。过重阳节这天,人们为了显示尊老和热情,会把家中最好的食物拿出来招待。打麻糍粿,做米粿,宰杀猪和鸡鸭鹅等。每家还会去请亲戚朋友前来,可以亲戚带亲戚,朋友带朋友,不熟悉甚至不认识的人也可以赴宴,总之,谁家的酒席桌数多就表示这家人气旺,彰显自家朋友多,会为人处世,在外吃得开。这样过重阳节会产生大量不必要的花费,从而造成浪费,说句不好听的,这就成了陋习。
九月天干物燥,秋高气爽,山上的柴草干枯。重阳过后无大节。此时农闲有余,人们便结伴入山砍柴。妇女们解放了双足后,也会随自家男人从事生产劳动,一起进山砍柴是农事之一。男人用茅担担柴或用粪箕装柴,专砍灌木柴。女人用竹耙耙树枝树叶,用箩筐装。俗语有云:穷人不穷山。接连砍得半月之久的柴火,碰到雨水多的季节也就不怕了。按季节安排农事,这就是农业靠天吃饭,这是合理的,顺应自然的。农村一句话这样说:人养人,皮包骨,天养人,壮墩墩。
十月
十月打打牌。十月是孟冬阳月,又称开冬和梅月,别称小阳春,有寒露、霜降两个节气。寒露是雨天,来年雨绵绵。意思是寒露这天如果下雨,来年的正二月莫想有好天气,会雨水居多。这时是冬种的季节,人们到地里去开挖红薯,红薯挖完把地整平种下小麦。菜地里种下土豆、蚕豆、豌豆等冬货。红薯挖(我们这称掘)回来了,一大部分洗红薯粉,部分留家食用、做种。食用、做种的红薯一并窖藏。
霜降时节主要农事是进山摘茶子,也称油茶。摘茶子这天是很辛苦的。人们三四点钟就会起床,草草吃点油炒饭(这样经饿);收拾好袋子、背篓、钩杆,茶壶装满水,午饭打包好,点心是泯番薯在平车里放好,一并拉着进山而去。
十月暖如春俗称小阳春,农村人要去采野菊花,摘葛花用来泡茶,可清火护肝,利尿明目。民间流传李世民还阳的故事:话说泾河龙王与袁守城打赌,改了雨点点数犯了天条,玉帝下旨处斩泾河龙王。无助的龙王又来求袁守城指点,袁守城念其护族之心故而相助,说:监斩官是人曹魏征,你去求唐皇李世民兴许有用。龙王道谢而去,见到李世民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告之。李世民听是魏征监斩便答应龙王请求。行刑的这天,李世民特意请来魏征喝酒,下棋。李世民心里盘算,魏征你人在我处,看你如何处斩龙王,待行刑时辰一过,龙王便可免一死了。魏征在与李世民下棋时打起盹来,李世民以为魏征犯困,只要人在这就不要紧了;谁知魏征在梦中处斩了龙王。龙王被斩,冤魂不散,前来向李世民索命。李世民梦中见龙王冤魂前来索命,惊恐万分。大将秦叔宝与尉迟恭自告奋勇为李世民守门,龙王冤魂不得进了。龙王便到地府告状,状告李世民不守承诺。阎王派无常拘来李世民。魏征是天庭人曹官,提前得知阎王要拘拿李世民,便写好一封信给李世民,要他把此信到地府后交给崔珏判官。崔珏在世时与魏征是好友。李世民坦然去往地府,见到崔判官便把信给了他。崔判官见是魏征的信,心里有数了。
阎王翻开生死簿见李世民阳寿就在今日,又知李世民是北方玄天紫薇大帝转世,便想卖个人情。崔判官见状,接过生死簿看是李世民亡于贞观一十三年,便偷偷地在一上加了两下,成了贞观三十三年,给李世民添了二十年阳寿。龙王知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怨气顿消,便向阎王请求用南瓜作为转世之物。阎王感到十分为难,阴间只有冬瓜、西瓜这些阴瓜,南瓜是阳瓜只有阳间才有。阎王与龙王便相求于李世民。李世民也觉为难,此时正是十月孟冬时节,阳间花草瓜果已被霜露凋谢了。
阎王建议:你是阳间人王,我是阴间鬼王,况且你还是紫薇帝转世,我们把季节改一下,将十月定为阳春月,花开二茬,助泾河龙王转世投胎。就这样,十月里由初冬季节改成了如阳春三月,百花齐放。南瓜也长出新叶开出花来,花蒂处还有小南瓜,龙借此转世投胎而去。阎王也送李世民还得阳来。李世民借钱还阳,这是另一个精彩故事,以后有机会再讲。
十月少农事,人们常说:种田扎地,半年辛苦半年闲。闲下来的人们,便走亲访友,互相联络感情。打胡牌是邻里乡亲,亲戚朋友之间的闲时活动。胡牌出现于明中期,有条、饼、万加四鬼成牌,鬼张可百当,亦可打出翻倍(如现在飞宝)。胡牌无字(东南西北中发白),麻将在胡牌的基础上增加了字,出现于明朝中晚期。人们在打牌时,以豆为子,十子为刹,输完一刹相当于一块钱。打胡牌是农闲时的活动。一直以来不作赌博而论,是农村老年人理想的休闲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