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旧屋的前栋前段,先前作过店面,卖过东西;做过房间住;最后是作大厅用。
旧屋前栋,最多时做过,三个隔板房间,前面则放着一张半米高,二米左右宽的矮竹床;前面就只是常开着左侧的边门,与巷对应着,以备家人出入和邻居挑水来往。
不同时期,家里的,前、中、后栋,都曾经,用木板装拆钉过,隔板房间;前栋房门,最多时,做过三个房间;分别是祖父、祖母、母亲和我们的,房门有木板的拉式和推式。
那时祖父,习惯呷茶,抽长筒烟丝;然后,睡在前栋后间;床是两块硬板,两张条凳铺成,吊着一顶褚麻蚊帐,帐前左右有两个圆勾,可挽起帐帘;一张长形的圆柱方桌,是祖父自己动手钉做的;祖父躺睡或听收音机,或坐写抄看书,在本子上记着什么。靠壁梯侧,堆集着一些青砖,以及杂放着,一些汽水啤酒玻璃瓶儿。
祖母在前栋中房,进门是货架板的桌,靠壁放着一个古柜;祖母在这里,带过幼年的我;祖母不时地扭正着我的耳边;冬天时,祖母烤着外面竹制的,里面土瓷的,可提行的小碳炉火取暖;夏天时,祖母用葵扇给我泼凉,一边哄着我,一边讲“狼外婆的故事”;晚上,我就朦朦胧胧地,瞅见到蚊帐前,似有一排影子,我恁是睡不着了。
那个年代,祖辈不常在家;在我懂事前,在“黄河”“西河”“樟木树下”;在我懂事后,则在“官田”“龙石围”“大布”,多是被派住乡下商店。
……
父亲,则在后栋楼上的前房;一段时间,曾小住“郑屋仔”又回。
晚年家人,祖父祖母,父亲,都在中栋中的地下住过……
……
在旧屋,母亲住过几处。最先时母亲住过后栋二楼;之后母亲,在中栋地下房间,那时,弟弟出生不久,我还抱过弟弟呢。然后母亲,住到前栋地下的第一间房,房门是横拉的,航对应两张床,进门靠左是小床,我们兄弟睡;进门靠右是母亲睡的三张木板的大床;进门中间为过道,一张桌上放着梳子小镜等;再往后些,母亲,上了前栋的后棚和中栋中间房住。
前栋前棚,从隔板到顶瓦之间,约有半米左右是空的,伸手可触;在这里,可聆听:风吹鸟鸣,俯视门前左右,探看小街过往,斜睨可望大街。
前栋前棚,是后来加建的;前栋前棚的后板,是原来的前栋后棚,整块移装到这里的;推式门上,我写的毛笔字犹在。
房间里摆放着,一张南昆山做的桌子,一张竹座椅;一张高低“棚”床;弟弟、弟媳在此居住……。
前栋,原来上楼,摆条竹梯,那样总是感觉不够稳,需梯脚放牢;上的时候,要格外当心;或者嫌烦,干脆沿着房门,手扳圆木,脚蹬楔条,一个鹞子,翻身缩体,抓住楼板,就上去了。
后来,不用再靠竹梯;加建前棚,做了大木板梯;大木板梯底下,先用砖结了几个梯级,上楼就方便多了。梯左边钉有,疏隔的房板;梯右边,靠着前中栋夹墙,夹墙上方,离瓦桁尚有近半米留空,那光和风,可从瓦背上透过来。
上来二楼后棚,是个曲角处。这边靠楼梯壁处,剩约一米宽,那边靠二楼后棚,余也一米宽,放些纸木箱杂物等;拐角转巷,为靠壁走廊。
前栋做了前棚后,留有一条两段的靠壁走廊。经二楼后棚小楼阁为一段,越过三级高的木级“板桥”为二段,可过渡到前棚;手扶栏杆;在此仰望,如人字一般的屋脊,感觉奇高;屋顶的瓦桁、瓦条、瓦块,黑黝黝的;只有在瓦面上,摆成“器”字或“品”字形状的玻璃瓦门光,透亮,有点耀眼;前栋升高后,仍有剩下二、三条未拆的;原来的圆横杉木的留存,不知是否有意为之,还是无意之为?或者可作支撑等用;记得我在二楼后棚,就曾在此圆横杉木装过电线灯泡光管等;在此前栋前棚走廊,站在“板桥”可见:二楼前棚木板密密实实的;回望二楼后棚,略要低些;俯瞰地下的前栋厅,却有居高临下之感。
前栋前段,正方形厅的上面,空间高,视野宽;玻璃瓦光,直透地下;我们在,地下前栋厅,歇坐,就餐,饮茶。
二楼后棚板,图钉白纸,挂有“山水画”;“廊桥”之下,屏镜挂钟;观音像和插香炉,高耸屹立在五角柜顶;与之对应的:祖父清癯中年像和全家合影照片,也在两边上方。
地下厅摆家具,是当时较为新式的炕床,茶几,单座双人及长沙发,代替了原来较为简陋的:竹床、竹椅、躺椅等。
旧屋,地下前栋厅的:组合柜玻璃里,放着一些瓷品;厅柜中格摆着乐声电视、调压器;是那时,我从广州购回来的;台式录音机等电器,是在当地商场买的。这些比起以前,虽然多了些用品,但也是很普通的,一直都在使用着。
旧屋的木质家具,如:房间的兜床,是麻榨亲戚帮做的;双门衣柜等,是叫木工做的;叫工友帮忙油漆的。
盛夏,在前厅这里,我喜欢听:抒情歌曲,歌声飞扬,顿感满屋生辉;躺着赤泥炕床,吹着吊扇,睡着午觉,悠悠然然的,那是一种,怎样别致的身心享受啊!